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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莼正唯唯诺诺听着方子静与他说话,心神不定还想着圣寿节可有三天假呢,是和九哥去哪里玩好呢!下雪呢,去别庄已没什么好玩之处了。九哥身体不好,才三天,远的地方也去不了……

他忽然看到方子静转头看了眼:“贺兰将军。”

他转头果然看到贺兰静江大步行来,面容清俊,双眸锐利,脸上立刻浮起笑容,拱手道:“贺兰将军!几时回京了?我竟不知。”

方子静冷笑了声:“这是回京述职吧,加上圣寿节,必定是皇上准了他进京贺寿的贺寿折子了。临海侯难请得很,京里谁人不知呢。靖国公府上帖子都堆满了,也邀不到临海侯。恐怕是人家贺兰将军递的帖子都没能递到你眼前呢。”

许莼心中微微一虚,他长住宫中,九哥又生病,他这些日子自然是不曾回过国公府,这说不准贺兰将军递了帖子,他也没见到。

好在贺兰静江拱手见礼,好心解释道:“我才进京,知道许侯爷忙,并未递帖求见。”

许莼心下松了口气,满脸笑容道:“贺兰将军太客气了,那今晚用个便饭?”

方子静不知为何又冷笑了一声。

许莼猛地又想起今日是九哥生日,连忙道:“我忘了今晚另外有约了,改日改日,贺兰将军要述职的话,想来是要待到新年后了吧。可惜贺兰小姐已出洋了……”他满脸窘迫,尴尬拉出贺兰小姐的话题来转移视线。

贺兰静江含笑道:“不必客气,许侯爷,确实是要到年后,承蒙不弃。过几日挑个方便时候,我请公爷和侯爷吃个便饭吧。”

方子静道:“圣寿后我与公主要回粤州去陪陪老父过年,来日方长,不急。你们聚吧。”

许莼又分了心:“武英公要回粤州过年么?那方统领也回去吗?”

方子静道:“他身担着护弼重任,掌宫殿掖门户,自然是不能轻易离京的。这也是惯例了,每年过年都如此,无妨的。”

许莼有些悠然神往道:“粤州此刻定然天气和暖,若是有机会去出游,必定舒适。”

方子静正色道:“临海侯若想去也不难,不若今年便随我去粤州过年好了,坐船也快,平南府定上下欢迎临海侯大驾,保你不虚此行。”

许莼摆着手,又看见方子静双眸那揶揄笑意,便知道是故意打趣,心又一虚,却听到雷鸣一旁道:“今年不是大办,怎的还是来了这么多使臣?”

方子静撇嘴道:“还不是临海侯招来的,都是一蜂窝来洽谈通商口岸的,这些日子全是在忙这个,只签了几家,其他的夷使简直是在京里乱撞,只恨不得找到临海侯,也给自家争取些互惠条例。”

一时几人议论起这通商条例谈判时的事来。

贺兰静江只静静听着他们说话,垂目却看到许莼腰间佩着的腰佩上落着四个字“风虎云龙”,目光凝视在上头久了一些。

雷鸣却是与他不太熟识,只以为他不说话是参与不了话题,怕冷落了他,毕竟贺兰氏为边疆重镇守将之首,笑着问他:“贺兰将军只看着临海侯做什么呢?”

贺兰静江抬眼笑道:“没什么,只是看临海侯腰间玉佩上的字,觉得倒有些意思,‘风虎云龙’,还真是好意头,云从龙,风从虎,如今朝廷还真是英才荟萃,风虎云龙之势。”

他一句话说完,耳边仿佛又听到方子静笑了声,只看到许莼忽然面上涨红,目光闪烁,不自然地抬了抬手臂,阔大袖子遮住了那玉佩,只问他:“贺兰将军上次与我说想要多些马匹,难道上一次的还不够?如今正在清查军备和兵丁实数,不知贺兰将军那边查得如何?缺口可大?有什么需要的,只管与我说。”

贺兰静江有些不明其意,心道难道是犯了什么忌讳吗?但又不解其意,只回答许莼道:“前些日子查出军械漏洞后,严格地自己盘了一回数,后来朝廷的巡查组来,也又细查了一回,如今好多了。目前正打算清退一些老弱病残和吃空饷的占着名额压根不训练的人。马其实还是不够,以前是需要粮草太多养不起,前些日子宝芝送了不少粮草来,还该多养一些马才好。”

他却不知许莼站在那里,表情僵硬,只觉得腰间的玉佩仿佛烙铁一般烫着腰眼,恨不得将袖子遮住将玉佩赶紧解下来,又怕太过招眼欲盖弥彰,只拙劣转移话题,滔滔不绝,其实心里暗自悔恨。

只恨早晨没有把持住,九哥不过略亲了亲,他就心软让了步。

这些日子为着九哥养病,一直多有克制,警告自己不能不顾惜九哥身体歪缠九哥。然而今日圣寿,九哥身子大好了,着意修饰,神容瑰丽,又来亲他,殊令人心乱,最后把持不住,和九哥厮磨着胡闹了一番。

结果看着时间要到了,匆匆忙忙结的玉佩,竟然将九哥的玉佩给错拿佩上了!

九哥这玉佩,朝臣见过的必定不少,若是被人发现了……他身上发热,耳朵如火烧。

好在礼炮声响起,鼓乐悠然奏起,鸿胪寺官员已高声喊着:“世世享德,万邦作式,吉时到!文武百官,恭迎圣驾!”

在一片山呼万岁中,许莼看到龙辇一路入了太和殿前,万寿节朝贺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