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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婚姻当儿戏的人。”◎

休假的最后一天,钟婧是被姨妈痛醒的。

从卧室回到厕所的短短距离,她已然寸步难行。

醒来时飘窗上已经不见人影,钟婧给尹迦丞拨过去电话,对方接的时候气喘吁吁,应当是在晨跑。

钟婧有气无力,求救:“回来的时候,可以在门口帮我买两包卫生巾回来吗?”

尹迦丞秒懂,问她:“你现在在卫生间里?”

“嗯。”

“左手边最下面的抽屉里,你找找。”

钟婧照做,打开抽屉,引入眼帘的是各种牌子的卫生巾,钟婧忍者小腹的疼痛去找她习惯用的牌子,然后意外发现他把买来的卫生巾按照日用和夜用分别摆放成了两排。

对于这种东西,钟婧当然不全看颜值,长度合适,她从来不计较牌子。

终于解了燃眉之急,钟婧躺回被窝里时已经没有丝毫热气,她赤着双脚,虽然拖鞋是毛绒绒的,可依旧能感觉到凉意从足底升腾而起。

钟婧蜷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脑袋嗡嗡的,直到尹迦丞跑完步回来,她还依旧保持着这姿势,只是缩得更紧。

尹迦丞跑步回来时通常先去快速洗个澡,然后吃些简单的早餐,譬如土司加煎蛋、或者喝碗粥,偶尔会做些减脂的三明治、燕麦碗。

同居三日,他已经发现她不喜欢吃干巴巴的土司,于是开始煮粥。

今天煮的是小米南瓜粥,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他临出门前留了便签在冰箱上,没敢进卧室打扰她睡觉。

钟婧的起床气不是一般严重,前两天尹迦丞已经开了眼界。

那晚他睡得很浅,迷迷糊糊的一夜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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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究竟算不算睡着过,意识不算清醒,但却总能听见窗外风吹树叶声。

而比这更清晰可闻的,是他自己的心跳声。

冬天的风总是走得很急,光听着就让人觉得冷。

可尹迦丞却不觉得冷,身下的垫被绵软,身上的被子也厚。

不远处女孩睡得安稳,也是让他感到暖的其中一个理由。

早晨起来时,尹迦丞蹑手蹑脚地出去洗漱,给她扯被子的时候见她眉头拧着,以为她是已经醒了,问她早上有什么什么特别想吃的,结果毫无预兆地,被一个枕头砸过来。

“不吃!”大清早的,她的声音铿锵有力。

尹迦丞立刻识趣地把枕头放回去,去收拾飘窗上的痕迹。

他怀疑如果他再多说一句废话,某人就会坐起来拿枕头捂死自己。

如此一想,便觉得日后叫她起床真不是一件容易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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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婧迷迷糊糊间听到卧室门开的声音,她还是蜷缩在被子里,只是人已经从最初的床头位置爬到床尾,被子被她卷的只在床的一侧,另一侧床单皱皱巴巴,有她翻来覆去踢过的痕迹。

尹迦丞结束了一上午的工作,午休时间回来取一本陆校长的专著,下午田教授在沪大医学院有一个专题讲座,他随行去旁听,同行的还有陆听南。

从手术室回办公室的路上刚好与心外科的左修文碰上,尹迦丞本意只是打个招呼,却没想到被拖着说了几句话。

尹迦丞没有休婚假,结婚的消息于是并没有几个人知道,平时手术繁多他几乎也不把婚戒戴在手上,可左修文却很清楚他已婚的事实,问他:“新婚生活怎么样?有何感悟?”

毫无疑问,这消息他必然是从钟婧那里听来的。

遂又想起相亲的那天,萧瑟的马路边上,她向自己打听左修文这个人。

尹迦丞淡淡一笑:“师兄结婚时间也不算久,不如你先分享分享经验?”

左修文眼里未有半分不自在,悠悠然道:“我一个失败者,有什么经验好分享的?”

听得尹迦丞一愣。

“我离婚了,”左修文直言不讳:“当年结婚结的仓促,相处下来才发现彼此之间的不合适,还好现在社会开放,离婚也不算是什么不光彩的事情。”

左修文不隐瞒,原因是知道尹迦丞和钟婧如今的夫妻关系,而钟婧又是傅芮乔最好的朋友。

可话落到尹迦丞耳朵里,就突然间变了味儿。

离个婚还要大张旗鼓来通知他一个不相干的人,也不知道是安的什么心。

左修文拍拍他肩膀,提醒他:“下午的讲座聂校长也会去旁听,他上回给你的那本专著,你有不懂的地方刚好可以在讲座结束以后问他。”

尹迦丞这才想起来这档子事儿,回家去取书。

结果入目便是家里冷冷清清的景象。

尹迦丞出门前拉开了客厅巨大的窗帘,此时正午阳光暖暖照进来,虽然冷意还是在的,但外边多了几分明媚。

他进屋时开了客厅的空调,预备叫钟婧起床,明天她就要恢复正常上班时间,得让她提前倒倒时差。

屋子里静得出奇。

尹迦丞推开房间门,连预想当中可能会有的短视频或者电视剧的声音都没有,只几秒钟,他就发现这张床变得不太对劲,而钟婧裹在被子里,支支吾吾嘟囔了一句什么。

尹迦丞走过去靠近一点,才听到她说的那个“水”字。

床头桌上的水还剩一半,可热水经过了一夜早已凉透,尹迦丞转身出去给她重新倒了一杯,拿进来递给她的时候才觉察出她的异样。

不是张牙舞爪的睡姿。

是她人不太舒服。

尹迦丞第一反应是去探她额头的温度,不热反而尤其的凉,他刚去厨房倒水的功夫顺便看了眼电饭煲里的粥,因为保温的时间太久,水分蒸发已经变得格外的稠,于是他又倒进去些水继续煮。

一番动作下来,寒意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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