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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裕显然是没有想过这么一种情况,还以为是我因为气他所以故意不再佩戴,我撇了撇嘴:“那时候的确是不想继续戴了,可东西是东西人是人,我想我还是不能这样迁怒于物。”

他若有所思,说:“那刚好,你等我出差回来来北京接你,今年的跨年礼物,我送你一个新的吊坠,遇水也不会生锈的那种,回头你可不许再摘下来。”

我眼珠转动,想起来那日他说的那块要送我的玉,心下已经猜到了大概。

我在庄裕怀里安静地被他抱着,突然听到他说:“冉冉,原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连拉个手抱一下都这么快乐。”

我“嗯”了一声,道:“其实……只要能见到,就足够快乐。”

我没有告诉他,我曾经在很多时候,在他来我们家找我阿尧哥的时候,听到门外他爽朗的笑声,我就可以高高兴兴地在房间里换好几波衣服,对着镜子傻乐半天。

那时候不明白自己的心理起伏,只觉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却忘记了“女为悦己者容”,只要能见到他,我的心里就总是像撒了蜂蜜似的。

连我阿尧哥都说我比小时候活泼许多。

庄裕没有再一次吻我,尽管他的气息就在离我很近的地方,我几乎可以听到他嘴唇微动上唇扫过下唇碰撞的声音,我竟然有些失望地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主动在他唇边开口我说:“庄裕,我喜欢你,这句话原本几年前我就想告诉你的。”

他闭眼,“嗯”了一声,然后略带苦涩地说:“都怪我,是我该死。”

那天我急于去探寻和喜欢的人亲吻是什么滋味,于是没有深究他那一句话。

如果我知道有些话说出来就会成真,我一定会在那之前就先堵住他的嘴。

庄裕的确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我曾经在心里骂过他千句万句,我身边的人也和我一起骂过他无数回,但我从来……都没有说过希望他死。

从来没有。

那天晚上,我最后还是回了宿舍,庄裕说他是第二天的飞机飞武汉,我问他需不需要我去送他,他摇了摇头:“明天起床我再过来找你,陪你吃了早饭再去机场,你好好复习,等你去香港了,我就把工作重心移到深圳那边去,我也想为你多做一些改变,冉冉。”

他的一声“冉冉”,又听的我心里泛起涟漪。

庄裕这一趟武汉之行,没想到只去了三天,齐悦给的行程单有误,他并未如期见到品牌方的人,于是折回去忙风和的事情,改到一月份再去。

我于是每天复习考研的东西,总是和他打着视频电话听他在办公室里和负责人开会聊提案,中间休息的时间他就望一眼手机屏幕,时不时截一张图发给我,说:“冉冉你看,你这个角度也很好看。”

我轻声数落他开会不专心,然后默默点开照片保存下来,又多了许多学习的干劲。

但只有一点,我说:“庄裕,我还没有完全原谅你,我要看你的表现,给你三个月试用期,如果能让我完全信你,我才愿意做你的女朋友。”

他并没有觉得我这个要求是在刁难他,结果竟然意外地开心,他油嘴滑舌:“三个月会不会太短,你给我三年?三十年?我都有信心过得你这个试用期。”

我骂他傻:“三年、三十年,等你试用期过了,我都人老色衰了。”

“我们冉冉,永远年轻。”

时间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公平的东西,我们每一个人的一天都是二十四小时,一年都是三百六十五天,我在长大的同时庄裕也在日益变得成熟。

很快我就二十二岁了,而他也不再是几年前那个二十出头的愣头青。

他已经学会收起顽气踏踏实实做事情,在演讲前背诵下一篇他曾经看都看不懂的稿子,会站在聚光灯下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对热情的女记者说:“Sorry,I already have someone I love very much.”

他还会在夜深人静时给我打语音电话,和我说:“冉冉,我们打着电话一起睡,看谁先睡着。”

说:“冉冉,我再也不想失去你。”

我突然间心生恍惚,误以为上天从这一刻开始眷顾我们,眷顾我。

他终于是我的庄裕,是我一个人的庄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