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书屋mfshuwu.com

雨越下越大,雨水汇入白雾中,白雾的表面就像水位线一样,慢慢往上涨。

刘大牛告诉我们,一般到一米左右,就会停下来。

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也可能雨势太大,水位明显超过一米,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趋势,白雾慢慢上涌,几乎要淹没钱道长的鞋底。

钱道长原本很悠哉地盘腿坐在树杈上,这时候也惊恐不安地站起身,想往上面爬。

“见鬼了,这雾气怎么涌那么高啊!”

刘大牛也朝他大声喊话,说安全起见,还是尽量往高处爬。

钱道长点点头,抽下腰带,把那片芭蕉叶像帽子一样固定,绑在头顶,然后左右掌心搓了搓衣袖,用力攀住树干。

他的目标,是更高一层的分叉点,那个位置虽然没有下面的分叉点宽阔,不能坐,只能容一人勉强站立,但也比留在原地强。

雨天,树干被水打湿,滑不留手,钱道长努力爬了一阵,很快都顺着树干往下溜,一路溜回原地。

他也不气馁,咬咬牙,撕破衣服的一角,缠在手心增加摩擦力,然后继续往上爬。

这一次总算成功了,钱道长往上攀了半米左右,都没有滑下来。眼看着再一伸手,就能够到那一处分叉的树枝。

就在这时,脚下的浓雾里,忽然传来一阵动物的嘶吼声。

“嗬——”

很怪异的音调,像一个老女人压着嗓子,喉咙里有浓痰,呼吸阻塞的音调,但就像刘大牛说的,穿透力极强。

那声音明明是在钱道长树下发出的,可音调贴着我的耳膜往里钻,我整个人本能地浑身一颤。

钱道长显然也受到惊吓,手一松,身体又顺着树干往下滑,一路落到原来的分叉点上。

这时候,白雾已经涌到他脚踝的位置了。

刘大牛吓得大叫。

“快爬回去!”

钱道长脸色惨白,哆哆嗦嗦,整个人又试图跳起来,两手抓住树干。

我清楚地看见,几乎在他跳起来的同时,一条触手从白雾里飞快地伸出来,没够到他的脚,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那是怎样一条触手啊。

我从小跟程桑桑一起长大,看她养蛊,也见识过许多奇形怪状的蛊虫。

坦白说,蛊虫长得都不咋好看,我对要看见的东西,也有一点心里准备。

但这条触手的恶心程度,还是震惊到我了。

这触手上长满了头发,而且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张嘴巴。

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嘴巴,有长满獠牙,向外凸起的狗嘴,还有伸着猩红色舌头,到处卷的青蛙嘴,甚至有女人涂抹着口红的嘴,露出一口残次不齐的黄牙。

每一张嘴都大张着,往外流涎水,那些涎水也不是透明的,而是浓褐色,淅淅沥沥往下淌,沾湿触手上的头发。

被这只触手吃掉,我真情愿自杀。

刘大牛显然也吓坏了,张着嘴巴想说话,话到嘴边,却“呕——”了一声。

他忙捂住嘴巴,把嘴里泛上来的酸水咽下去,勉强镇定下来,鼓励钱道长。

“别往下看,继续爬啊!”

钱道长并没有见到那条令人胆寒的触手,所以也不至于丧失勇气。他一门心思盯着上方的树干,在寻思哪些地方好落手。

雨越下越大,钱道长脑袋上的芭蕉叶一片“噼里啪啦”声,他用力晃一下脑袋,两手紧紧抱住树干,慢慢往上爬。

近了,近了,分叉点就在眼前了。

一米,半米,四十公分,稍微一伸手就能够到。

钱道长很快就要安全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