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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鹤从未对自己如此卑微过,看着他为了一个荷包竟然不惜在这么多宫役面前公然给自己下跪,耶律岱钦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笃定,这个荷包一定和景华簪有关。

如此,他更加不愿意将其还给祁鹤了。

宝勒尔见状,掩面一笑,“岱钦,不如就还给他吧,不过就是个破荷包而已,你不是已经有一个一模一样花纹的了?再说了,你若想要,我让我父亲从宫外寻几个绣工好的绣娘来——”

宝勒尔不知其中缘由,耶律岱钦自然不想听她的这些废话,抬手示意她噤声后俯身凑到了祁鹤的耳侧。

“若是还想见景华簪,就不要对我有半点儿悖逆!”

话落,绕过跪在地上的祁鹤往前头走去。

耶律岱钦的这句话算是戳到祁鹤的心尖上了,毕竟他到了如今这么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份儿上还继续苟且活着,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景华簪了。

因此,他只能怔怔地看着耶律岱钦渐渐离去的背影。

“祁内官,二皇子走远了,您快起来吧。”

祁鹤转头,一个面熟的小太监正伸手扶自己。

“我记得你。”祁鹤在小太监的搀扶下起了身,“前几日你陪我去了鹿苑。”

“是,难为您还记得小的!”小太监嘻嘻的笑。

“你叫什么名字?”祁鹤一面说一面往后院走去。

“喜子。”

祁鹤朝小太监仔细端看,眉目疏朗,唇红齿白,团圆脸上似乎还有点儿因年幼而生出的肥肉,一笑眼睛便成了两个月牙。

“你爹娘倒是给你取了个好名儿,你确实长了一张喜庆的脸,是个喜庆的小子!”

说到这里,喜子不再笑了,面上多了几分怅然,“可我已经不是个小子了!没了那东西——”他伸出一根小拇指看向祁鹤,“您说,怎么还能叫男人呢?”

喜子这话说的虽直白,却是事实。

是啊,没了那东西,怎么还能算是男人呢?

祁鹤又想起了景华簪,原本他还想着护她一世周全同她生儿育女的,可现在那些想法就像一个个泡沫一样成了永不可追逐的梦了。

现在,别说是生儿育女了,他都没有勇气让景华簪看见他现在的这副模样。

一个阉人,没了提剑上马的英勇,没了男欢女爱的资格,他自个儿都嫌弃自个儿。

“祁内官,您——有过女人吗?”祁鹤面善,又从未为难过手底下的人,喜子不禁问出了这么一个冒犯的问题。

女人?祁鹤微微一笑,尽显自嘲,“没有。”

“可小的听说,您差点儿就成了前朝的驸马爷?”喜子巴巴的看着祁鹤。

祁鹤心头一颤,顿住了脚,“你从哪处听说的?”

喜子一副心虚的样子,眼神躲闪片刻,“害!都是听外头那帮侍卫们瞎说的——”

一听侍卫二字,祁鹤觉得不对劲。

前朝侍卫大多只知道他与公主为表兄妹,知道他即将为驸马的并不多。

显然,传出这个消息的必定是一个近侍。

祁鹤思索着,自是近侍,便可去看看是谁,若是先前自己麾下的人,还可托付几句,打听打听景华簪的下落。

“喜子,你可愿意帮我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