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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朝廷重臣四个字,值房内众官员的目光一下子全都往乌格勒身上看去。

“怎么?莫非……是哪位将军反了?”

“是啊!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造反?敢问乌格勒大人,是前朝的还是咱们北狄的?”

有好事的没忍住迫不及待的问出了口。

“这……”乌格勒摸了把胡子,朝四周瞟了几眼,哈哈大笑,“我说错了!严格来说,这二人还算不上是朝廷重臣。”

“嗨!您这……您这消息也不靠谱哇!”

“就是!这没有准头的事儿您怎么能乱说一通呢!”

霎时间,值房内起哄声此起彼伏。

对于众人的起哄,乌格勒并没有回应,而是直接道:“不过,皇上已经决定,那二人一旦入宫,立即封赏!”

话落,值房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这究竟是何人?为何都造反了还给封赏?皇上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我说了,你们可别太过讶异……”乌格勒一本正经道。

“快说快说……”

“您就赶紧说吧!”

乌格勒又是一声冷笑,朝外头望了一眼,见无人近前,这才转回头压低了嗓子道:“那二位便是当今皇后娘娘的二位皇兄,前朝的二位皇子!”

很快,值房内又是一片哗然。

“这怎么话说的!皇上怎么想起来这一出?咱们北狄好些大将军且还在原来的职位待着没得封赏呢,怎么这前朝的皇子倒先得了赏了?”

“就是!封的什么职位?”

乌格勒清了清嗓子,“具体什么职位,皇上没说,我只知道,这俩人是要往兵部去了!”

说罢,双手往膝上一搭,阖上了眼眸。

有人还想问几句,门外的软帘不声不响的被挑了开来。

随后,一位小太监先一步迈进了门槛,垂手站定,朝里道:“让诸位大人久等了,皇上这就传诸位大人进去呢。”

闻言,众人呼啦啦起身,鱼贯而出。

太阳刚露了个头,景华簪就已经坐上了前往宫外的銮轿。

“公主,那二皇子为何没有露面呢?他不会就让您一个人去劝降吧?从城里到东边少说也得七八天的轿程……”芳子坐在景华簪一侧,为她打着扇子。

“就是……”明子也蹙眉附和,“这瞧着就快要出宫门了,那位二皇子还不露面,难不成真让您一个人去劝降?”

“这外边随行的侍卫咱们一个都不认得,路程这么远,此行如此艰难,要是出个什么事,那到时候可……”

此次劝降之行,景华簪本想就这么自己一个人去的,身边的侍女,无论亲近与否,她一个都不想带。

倒不是说嫌弃谁,只是,此去吉凶未卜,她不想再连累旁人了。

万一出了什么差迟,她一个人回不来便罢了,反正她有求死之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可若是再连累其他人回不来,她就真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了。

她是这么个想法,可耶律岱钦偏是不遂她的愿,就像是成心跟她对着干似得。

他特地派人传令,不可带绿珠,芳子明子又必须跟着去。

太监把耶律岱钦的意思传达到位的时候,景华簪还怔愣了一下。

她实在是想不通,耶律岱钦这又是玩的什么把戏。

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

这会儿的景华簪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偃旗息鼓,耶律岱钦总是这么不经意间就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中,这让她越来越没了心气儿。

她感到自己的命运不再是被自己主宰,而是像一只被关在金丝笼子里的鸟儿。

提笼子的人就是耶律岱钦,他时而打开笼门,假装要她飞出去,可又在她即将飞出去的时候一把将她扔回鸟笼。

一次,两次,三次……他玩的乐此不疲,她被玩的精疲力尽。

“他不出现挺好的,我现在一看见那张脸,心里就发颤……”銮轿走的并不平稳,时而轻晃,时而颠簸,景华簪端正的坐着,怔怔的望着轿帘子。

闻言,芳子和明子抬眸对视了一眼,二人的目光中皆流露出一种同情和无奈之色。

“公主……”芳子小心翼翼的看向景华簪,轻声道:“只要活下去……事情就一定会有转机的!”

景华簪没有应声,她不知道该回芳子些什么。

对于她此刻的处境来说,芳子的话太过轻飘飘,甚至可以说的上是虚无缥缈,丝毫不能解决问题,也不能给她带来任何的安慰。

“说这样的话有什么用!”明子叹了口气,小声嗔怪,“公主现在的处境,简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这不是怕公主的心里太难受……”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又吵了起来。

景华簪静静地听着,明子的话她心里是认同的,可是,她也不能当面表态。

就在这时,銮轿突然间停了。

紧接着,外头传来了一道粗哑的声音。

“启禀皇后娘娘,二皇子说,想与您打个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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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老早就在这儿等上了!景华簪心里冷笑一声,看来,他终究还是不信任自己了,这都要亲自跟着去。

“掀帘。”景华簪抬眸,冷声道。

芳子应声,起身去掀帘。

景华簪本以为,当着这么多侍卫宫人的面,耶律岱钦怎么都会做个样子,以皇子的身份给她这个名不副实的皇后下跪请安。

可事实证明,耶律岱钦根本就没把这些放在眼里。

入目,一匹高头大马定定的站在銮轿前,上坐一位身着盔甲之人。

马太过高大,轿帘又没完全掀开,因此,那人的脸景华簪没能看见。

不过,她已经做好了那人便是耶律岱钦的准备。

她仍旧端端的坐着,将手交叉放在身前,垂着眸子,没有特意去看轿外是何情形。

她在等待着那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如同等待着一种不自知的命运。

“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

那声音冷冷的,仔细听去,似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景华簪是一个字都不想回应的,可她实在是不想再生出是非。

她微微一顿,薄唇轻启,“没什么可准备的,既是劝降,我人去了便是。”

她的声线寡淡,有气无力,听起来病恹恹的,仿佛一个卧榻许久即将不久于人世之人。

耶律岱钦一手紧勒缰绳,一手垂放在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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