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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巫星,男人大多长发。陈昭眉为了入乡随俗,也蓄一头长发。

身为地球男人的他不习惯打理长发,更不习惯把头发梳平那种扯着头皮的紧绷,因此,他总是随意地把头发松松散散地扎起。

因为扎得不紧,他被白瑰拉扯两下,身体一歪,头发就随之披开,凌乱地散落在脸上和枕边。脸上耷拉着头发的感觉并不好,不过,他的头发很快被拨开。

白瑰伸出手,拨开遮盖陈昭眉半张脸的黑发,像撩开衣襟一样的温柔风情,又俯下身,循着他的嘴唇吻下去。

陈昭眉再度落入一个吻里,被夺走呼吸地瘫软,伸手下意识地去攀住白瑰的肩膀。就在陈昭眉的手循着本能乱摸的时候,手掌触及到的温热血液,立即像一盆冷水那样把他的热火浇灭。

陈昭眉猛地把白瑰一推,关心地说:“你的伤……”

白瑰被他猛地一挣,扯开背部撕裂成蔷薇刺状的伤口,尖锐的疼痛冲上脑门,使他获得片刻的冷静。

他沉下气来,一手抓起散在床边的清心念珠,一手拉起披散的长袍,遮掩裸露的肉身。看着错愕的陈昭眉,白瑰捻着玻璃般澄澈的清心念珠,淡声说道:“实在不好意思,请你先出去。”

这回他没有使用真言。

陈昭眉也没有不客气地以吻封缄。

但陈昭眉并不肯听从白瑰的话,他非但不离开,还往前进了一步,说:“公子,你的伤看起来挺要紧的,我帮你看看吧。”

白瑰正要拒绝,陈昭眉又说:“我有针对巫毒的万能解毒药。”

所谓“万能解毒药”,当然不是真的万能的。但足以对付市面上百分之九十的巫毒。这样的好货色,是他来巫星的必备良药。

听到陈昭眉这么说,白瑰便也没有继续拒绝他的好意了。

虽然白瑰是名门公子,却没带这样的玩意儿。或许,正因为他是名门公子,所以才不会揣着解毒药出远门。

陈昭眉从行囊里拿出药丸,递给白瑰。白瑰将药丸放到掌心,仔细检视。陈昭眉挤眉弄眼地笑了:“怎么?公子还怕我害你不成?”说着,陈昭眉开玩笑道:“您大可放心,我要您的命,也得先等您结尾款呀。”

白瑰也是笑笑,答:“怎么会是信不过你?只是这样的药丸想必很贵重,你带的也有限,每一颗在关键时刻都是救命的。我得看看对不对症,吃了没效果倒是其次,怕的是浪费了你的救命药。”

陈昭眉听这话倒是中听,笑着点头:“那公子看了怎样?”

白瑰让陈昭眉取来一杯温水,送服下这颗药丸。组织给的灵药果然功效显著,白瑰的伤口很快不流黑血了。

陈昭眉打开药箱,取了绷带,为白瑰包扎。

一边替白瑰缠上绷带,陈昭眉一边问:“怎么受的伤?”

白瑰忽然身受重伤,确实很可疑。陈昭眉想到昨晚记忆断片的事,心下就更疑惑了。

白瑰显然不打算好好解释,只道:“我今天告假,你可没有。你赶紧回去上课吧。”

陈昭眉当然不听,反说道:“不去不去!我迟到了,肯定要挨批评。”

白瑰笑得有几分无奈:“迟到好过没到。”

陈昭眉替白瑰包扎好后,又帮他把长袍穿上,沿着他敞开的胸膛一颗颗的把纽扣系好,直至身体被衣服遮盖,只露出颀长的脖子。

陈昭眉又道:“要不要请医师看看?”

白瑰摇摇头:“不用。”

陈昭眉对白瑰受伤的事颇为上心,忍不住又追问:“你可是个斯文公子,怎么会惹上使蔷薇刺的女巫?说出去,别人怀疑你不守男德怎么办?”

白瑰挑眉:“你还认得蔷薇刺,倒是很有见识。”

陈昭眉大剌剌答:“那是当然!”

白瑰也不问他为什么下意识就认定使蔷薇刺的一定是女巫。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事。好比在地球,要是说某人被歹徒持刀伤害了。人们也会下意识地认为歹徒是男人。

陈昭眉想到今天早上白瑰对自己的警告,心念数转,像想通了什么一样问他:“你叫我不要再用同梦咒,因为同梦咒就像是开门,我永远不知道门背后是人是鬼。难道,我昨晚开错了门,招惹了一个使蔷薇刺的‘鬼’?你因此被伤着了?”

白瑰听陈昭眉这么说,倒没否认。大约陈昭眉说得也八九不离十。

陈昭眉“啊呀”一声,脸上顿时流露出懊悔之色:“是我不好,我错了。我听你的,从此再也不使这种邪门的咒术了。”

清晨的时候,白瑰跟陈昭眉痛陈利弊,只说最坏的接过是陈昭眉跌进空间裂缝,陈昭眉听了只道厉害,却也没答应什么。倒是现在,陈昭眉看见白瑰为此受伤,立即伤心懊恼,低头认错,坚决表示再也不干了。

看着平日肆意妄为、阳奉阴违的捣蛋鬼突然变得这么乖巧,白瑰还真有些意外。而这份意外,又因为陈昭眉的懊恼之色添了几分不为人道的甜味。

陈昭眉更不肯去上课,鞍前马后地照顾白瑰,又是斟茶递水,又是煮汤做饭的。他在白瑰身边当了那么久的男仆,还是今天才真正有点认真伺候人的样子。

白瑰身为富家公子,本来就是习惯了被人殷勤服侍的,却又不习惯被陈昭眉这样对待。他倒不时劝陈昭眉一两句,叫他歇一歇,又说自己不必这么照顾。

陈昭眉也不听,只说:“你这个伤,可厉害着呢!中了巫毒,那是闹着玩儿的吗?要是今晚没好转,我也不管别的,一准儿要给您叫巫医来看。”

白瑰靠着床头,微笑道:“也好,这样一定把院长也惊动了,主父也惊动了,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这个男仆偷看巫术书,私下动用禁术,把主人家给害了。那你就是断手断脚都是轻的。”

陈昭眉闻言咋舌,好像这才想到自己犯了多大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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