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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涛面色百变,他狠狠的看了段青一下,摇头哀叹起来:“妈的,真是背啊,我招惹哪路毛神了我?莫名其妙摔进那个洞府,差点被一头白虎给干掉也就算了,一路上被追杀了上千里,我今年的流年到底怎么了?……老哥,我听你的,东西给他们就是。妈的,反正我杀了他们这么多人,我也不亏。”

段青以及所有在场人的脸色都是一轻,段青说实话是不想拼命的,他在苏州府享受得正开心呢。而其他的人呢,没事也不想把阎王剑和千幻神君置于死地。要知道,江湖上谁没有个三朋四友的,杀了这两人简单,日后的报复可就难得纠缠了。尤其重要的,就是害怕严涛心一横,毁掉了他们要的东西,那就得不偿失了。

严涛极度不舍的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腰带,随后,脸色整个的变成了惨白色。他手指头哆嗦着翻出了那被划开一条整整齐齐的细缝的衣服,死了爹娘一般的嚎叫了起来:“该天杀的老天爷啊,我阎王剑今天阴沟里面翻船了啊……妈的,被你们苍风堡和锦绣府堵上我认了,他妈的,连街头上的小贼都敢来我严涛头上拉尿了啊……我,我,我行走江湖三十年,什么时候出过这样的纰漏啊……老哥,我不要活了啊,我,我,我太他妈的丢脸了啊。”

严涛气得是眼睛直翻白眼,一口黑血喷了出来,就此不省人事。旁边的段青连忙抱住了严涛,一时间也是开口不得。

周围的人哪个不是内功深厚的主儿?一个个都看到了严涛衣服上那整齐的开口,这些高手甚至可以在脑海中模拟出那一刀是从什么角度,用多大的力量划开严涛的衣服的。青木老人笑骂了一句:“他妈的,这阎王剑这次可算是毁了,以后不用在江湖上露面了。”

桃花姥姥则是气得直哆嗦:“老木头,你糊涂了,东西在严涛这里还算好,如果在那些小贼身上,他们懂得什么?说不定早把东西给丢了。剑丸不管丢哪里无所谓,反正找得回来。那青灵丹,要是沾了水可就化为气了啊。”

锦绣府所有的人身体都颤抖了一下,纷纷怪叫着扑飞了出去。

古苍月也是被眼前的变故弄得说不出话来,他嘴皮子颤抖了一阵,终于怒骂起来:“你这该死的阎王剑,你,你,自诩为武林高手,却……”对于严涛的话,在场的人都是相信的。毕竟一个武人、一个剑客的荣誉重于一切,严涛既然已经服软要交出东西了,那么他再这样演戏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因为他根本不可能逃出苏州城的。

古苍月怒吼了起来:“来人啊,请两位大爷回苏州府好好的招待,等我们找到了东西再送两位离开苏州府……给我抓住苏州府街面上的所有混混头目,给我往死里面打,看看是谁爪子发痒了,敢招惹大爷我们要的东西。给我叫醒所有轮休的兄弟,给我……妈的,给我把苏州府翻个个儿出来,也要找回那东西。”

古苍月大声的咆哮起来:“我要让那个小贼死,我要扒了他的皮,我要抽了他的筋,我,我要把他送进京城做公公。”古苍月气恼啊,这些眼高于顶的武林高手,愕然发现自己拼杀了一整天还没有拿到的东西,居然被一个小混混,一个社会最底层的小贼给顺手牵羊的拿走了,他们的面子往哪里放?这事情要是传开了出去,不仅仅古苍月他们自己,苍风堡的面子都会被丢个精光。

想想日后武林其他大派的人幸灾乐祸的问:“哎哟,你们苍风堡不是号称武林第一么?怎么你们出动了百多号高手,这东西还被一个小混混拿走了?莫非诸位的本事,就只有拿银子玩女人么?”

一想到这一幕,古苍月就是头皮发炸,恨不得立刻抓住那几个小贼,把他们碎尸万段。

段青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眼前彷佛蚂蚁炸窝的一幕,他幸灾乐祸的嘿嘿了几声,默不作声的抱着严涛跟着那些捕快走了。反正古苍月他们不会失言,只要证明了东西不在严涛手上,他们只能乖乖的送严涛和自己出去。自己现在只要看热闹,顺便救治严涛就是了。

尤其现在因为东西不知道去向了,严涛的生命就显得特别的重要,古苍月他们肯定会寻找名医,把严涛当祖宗一样的供养起来的,自己也可以好好的尝试一下一群公人做孙子供养自己的派头。一想起来,段青就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随着古苍月发狂一般的命令,苍风堡驻苏州府的两百人全部出动,苏州府衙的百多名捕快,两百多差役纷纷冲上了街头,加上锦绣府的那一帮凶神恶煞,开始出没于大街小巷那些混混们经常聚集的地方,准备抓人逼问口供了。苏州府此刻已经是入夜了,正是灯火通明、莺歌燕舞的时候,也是大小混混出门找外快的大好时机,这一折腾,可就热闹了。

厉风在春颐楼外稍微的转悠了一圈,此刻他身上的衣物已经变成了一套整洁的长仆服饰,典型的一个年纪轻轻,跟着自己年轻的主子来花街柳巷见识的小仆人。主子进去楼子里面温存去了,这小厮则自然应该在楼外等待的。也就是这么一圈子的功夫,厉风口袋里面已经多了两个钱袋,整整三个金元宝。自然了,本来钱包里面还有价值超过百倍的银票飞钱,可是出于安全考虑,这银票已经处理掉了。

厉风想起刚才那汇源钱庄的三掌柜的嘴脸就满脸的笑意,嘴里骂咧了起来:“这老龟公,自己老婆偷人还不知道,我告诉他他还怪小爷我。这次知道小爷的厉害了?”不过,也亏了有这钱庄的三掌柜收赃,否则厉风他们到手的银票、金票等东西,出手肯定被抓的。

摆动着脑袋在大街上逛悠了一圈,听得春颐楼内客人和龟公吵嚷了起来,厉风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嘿嘿笑着转进了一个小巷子,嘴里发出了轻声的抱怨:“牛老大,可不是我阿风不勤快,我这个月的月份银子是交足了的,哼哼。我拿了三个金元宝回去,你干什么都足够了,我是要回去休息了……该死的阿龙,你不是总想踩下我自己上位么?你最好碰到古头儿的那些手下,打你个半死最好。”

一连串的低声诅咒潮水一样的涌向了刚才还和他一起搭档的阿龙,厉风轻轻的晃动着身体,学着街上那些大混混走路东倒西歪的模样,满脸是笑的顺着小巷子朝前走去。这里的路径他已经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只要拐过七个弯、过三条大街,翻过那年久失修的城墙,顺着河岸走上一段,就是他们的窝了。

厉风正埋着头往前走呢,前方小巷拐角的地方突然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呻吟声。在街头上挨揍经验无比丰富的厉风立刻就知道,那是一个人被人在肚子上狠狠的来了一击,偏偏却又被捂住了嘴巴才能发出的声音。厉风吐了一下舌头,肚子里面低声说到:“乖乖,哪位兄弟倒霉了?是碰到虎老大那群人了,还是城南的朱大他们?最好不要是我们金龙帮的兄弟,否则我躲在旁边看你受罪,也真的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偷偷的探出了一个头去,厉风惊讶的发现那躺在地上不断呕吐的正是他平日里怕得要死的虎老大。

厉风呆住了,虎老大可是苏州城超过一半的混混头目,哪怕是一般有名有姓的武林人物,也会给他一点点面子的。怎么,他今天是得罪哪路太岁了,被人糟蹋得这么凄惨啊?

再看看那一个正在运足力气狠狠的踢向虎老大肚子的人,厉风明白了,你虎老大再厉害,还是没办法和官斗啊。这正在殴打虎老大,正是苏州府总捕头古苍月手下最得力的六名铁捕之一的冷凌风。

满脸都是一条条精悍肌肉的冷凌风重重的踏在了虎老大的手掌上,脚板轻轻的揉动着,和声悦气的问到:“虎老大,不是我冷某为难你,实在是你手下的兄弟爪子太长了。我们古头儿正在找一件东西,偏偏那物主说,他被人给偷走了那两件宝贝,你看,这问题可就大了啊。”

自得的笑了一声,冷凌风摇头说道:“不要这么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我平日里你虎老大没少给好处,可是这是我们古头儿的顶头上司交代下来要的东西,你知道,天下第一堡要的东西,我敢不尽力追究么?所以,我们往日的情分,也就只能说抱歉了。”

语气突然变得极其的凶狠,冷凌风狠狠的一脚踏下,就听得虎老大的手腕骨处发出了清脆的骨骼碎裂的声音,虎老大正要惨叫,旁边一名身穿锦衣的大汉立刻蹲下身子,很干脆的捂住了虎老大的嘴巴,结果他也只能发出‘唔唔’的惨哼声。

冷凌风低声呵斥到:“你手下有多少小贼?今天给你交上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有?确切的说,就是一颗银色或者金色的弹丸,还有三颗药丸,有没有?如果到了你的手里,最好给我交出来,否则古头儿说了,你们恶虎帮就不用在苏州城混了,一个个全部给我进死牢,秋后统统斩首,给你们安上一个陈友谅遗党的罪名,抄了你们全家。”

虎老大整个身体疯狂的挣扎了起来,满眼都是恐惧,旁边几个正在被捕快和黑衣、锦衣大汉按在地上殴打的混混也发出了含糊不清的求饶声。冷凌风歪了一下脑袋,旁边的那些捕快停下了手,那个捂住了虎老大嘴巴的锦衣大汉也缓缓的松开了自己的手掌。

虎老大急骤的喘息了几下,倒吸了几口凉气后,急忙的说到:“冷头儿,你,你,你不冤我,我扬虎手下人不少,但是谁敢动诸位大爷要的东西?我的招子也不是不够亮,江湖好汉的宝贝,我怎么敢动?……今天我的人,根本没有给我交上那几样东西……不,不,您等一下。我的人没有交上来,但是您知道的,苏州府的扒手还有两帮人,要么就是金龙帮的,要么就是金虎帮的。您放心,只要给我一点点时间,我把他们全部抓到你们面前来。”

冷凌风露出了和蔼的笑容,连忙松开了自己的脚,一手拉起了鼻青脸肿的虎老大,轻轻的拍打了一下他衣服上的灰尘,笑着说到:“这才是好兄弟,是不是?虎老大?不要怪兄弟我今天为难你,而是古头儿说了,谁偷了那几样东西,他要他死。如果我们找不到,那么我们可是要顶罪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