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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场的重臣以眼观鼻,却没有几个在意穆国公世子的失态。大家深知底细,都晓得李公公这一次是真正戳中了皇帝的痛处。飞玄真君独居西苑十余年,生平行事与勤政委实是沾不了边;但恰如光头最忌讳一个秃字,你骂别的也就罢了,偏偏在“朝乾夕惕”四个字上出差错,那是在打朝廷的屁股么?那分明是在打皇帝的脸!

屏风轻纱吹拂,没有人看得清真君的表情。但圣上的语气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差别:

“此人想要进贡博宠,那就是错了心思了。朕四季常服不过八套,哪里会在意这样奢侈靡费的玩物……”

【我能说什么?我只能说啊对对对。】

皇帝的语气莫名停了一停,但还是坚持说了下去:“尔等也要告诫六部九卿及两京一十三省所有的臣工,务必要克勤克俭,勿负朕望……“

【老登太恶心了,看得我乳腺作痛!算了,无内鬼,再来个大安笑话。

六部开会落实皇帝关于克勤克俭的旨意,主持会议的官员发言:为了做好统计,下面请生活奢侈的官吏坐在左边,生活俭朴的官吏坐到右边。

所有人分批就坐,只有一个不认识的中年人站在中间不动。

官员道:你的日子到底过得怎样?

此人回答:我本人四季常服不过八套,但我准备花两千万白银修一修三大殿。

官员慌忙跪下:陛下,请您赶快到主席台上来!】

皇帝的训示尚未说到一半,喉咙便像是突然卡住,发出了咯吱咯吱的怪音。而站在夏衍身后的许阁老则低声哀叫一声,软软便向下一滑,两只眼睛直往上翻。还好侍奉在侧的小太监伸手拉了一把,才免得阁老以头抢地,当场来个狗吃屎。

站立前方的夏衍颇为纳闷,不由回头看了一眼他的两位同僚。只见许阁老摇摇欲坠,闫阁老面色苍白,都是一副病病歪歪,不能久撑的样子,看得他内心直犯嘀咕——夏阁老已经拟好了折子,准备年后就以年迈多病的理由乞骸骨回家养老了;怎么自己这两位可能接班的同事,看起来比自个儿还要病病歪歪?内阁搞成这样,他称病的理由还如何开口?

能不能行呐您两位?别耽误了老子的退休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