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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在,却又处处都在,影响着自己整个人生。

没有他,也没有现在的自己。

母亲给了他温情、安全,而闻声站在那里,指出了路,迫使他成长,拼了命往上爬。

温见雪尚且疲倦,按着按着,便睡着了。

谢琅趴在床缘看温见雪。

他时常觉得温见雪是老天送来的礼物。

孤独冰冷的冬天忽然闯进一抹斜阳。

他很喜欢。

谁要跟他抢,就得去死。

当务之急便是解决压在头顶的几个宗,他受苦习惯了,温见雪这么娇气,怎么吃得苦?

温见雪像在一个和平、幸福的环境中,长大的。

初见时,他很天真,对一切都抱着善意,不知道保护自己信息,甚至害怕杀人。

温家人对温见雪极其嫌弃,不应该养出温见雪这样的人。

谢琅心想:这恐怕与温见雪口中的秘密有关。

出发去莲都前,他带着温见雪看日出,温见雪对他说:我有个秘密,但没想好怎么跟你说,等想好了,再告诉你。

谢琅也不追着挖秘密,他也有秘密。

他精神有问题。

字面意思,真神经有问题,一刺激就发病。发病时,全靠右阴坠维持清醒。

温见雪若是哪一日坦白自己的秘密,他便也坦白自己精神有问题。

谢琅怕温见雪嫌弃自己精神有问题。

半妖天生缺陷,出生后,不是身体孱弱,便是精神失常。

母亲不知道这个事,她意外怀孕后,与闻声分开过一段时间,待到闻声发现她怀孕了,告知半妖天生有缺陷,月份已经很大了,打胎有危险,便生下了他。

他出生后,闻声发现他不受刺激,便很正常,恰好母亲舍不得,便留下了他。

某一次,他受了刺激发病,母亲便制作了右阴坠,要他时刻戴着。

女孩子才戴耳坠!

男孩子戴什么耳坠,娘唧唧。

谢琅经常偷偷拿下,丢在自带的小空间内。

他们都拿他没办法,总不能见他拿下一次,打他一顿。若真这样,日日鬼哭狼嚎,谁都安生不了。

谢琅摸了下耳坠,把温见雪塞进被窝,压好被角,坐到一旁,询问刘嶂找地盘的事。

谢琅趁着空闲时间,与宗主敲定了重建主宗的细节,敲定完毕,他联系了刘嶂,让其寻找适合创建主宗的地盘。

托温见雪的福,资金充裕,刘嶂很快找到了合适的地盘。

谢琅闻言,留了张纸条给温见雪,前去查看那地盘。

……

下午,确定地盘没有任何问题,谢琅签下地契,找人定了个良道吉日,准备动土修建主宗。

他把监工的事交给了刘嶂。

毕竟他也没有时间,时时刻刻盯着人修建主宗。

——一切从简,主宗修建很简单,估计半个月就能完工。

谢琅心里计算着如何拐人当长老执事,他边计算着,边去市场买了瓜果蔬菜,打算做一顿好的,给温见雪补补身体。

温见雪已经醒了。

谢琅未到听风院落,便收到温见雪的消息。

——有人找你。

……

此时,正是下午。

残缺不全的太阳悬在山峰上,薄薄一层橙红轻纱蒙在太阳四周,似乎来一阵风,就要飘走。

听风院落前,几个人正在敲门。

这几人其中一人身穿深蓝广袖衣袍,剩下的人都身着束袖浅绿衣袍。

他们头发皆用发冠扎起,随身携带着灵器,观他们腰间佩戴着灵饰,可以看出这些人来自一个大宗派:定天宗。

“谢道友?”

他们没敲几下,街道那头走来一个青年。

青年着一身黑衣,衣袖撩到上臂,用一根黑绳随意绑了一下,手里提着新鲜的瓜果蔬菜。

他用金色发冠束了一个高高的马尾,走起路来,马尾快活地微晃。

定天宗执事打量面前的青年。

青年正如描述一般,十分有特色,他的五官特别立体,皮肤是苍白的,右耳戴着一枚小巧的锥形银耳坠,眼睛又黑又亮。

“谢霜,谢道友是吧?”定天宗执事是个高瘦青年,他笑着拱手,“我乃定天宗内门执事,李棋。”

谢琅看向李棋,他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不甚在意道:“有事?”

李棋自晋升为内门执事,人人见他,即便心里不爽,面上也带着笑意,嘴上说着好话,还从未有人如谢霜这般不在意他。

李棋被捧惯了,骤然有人不在意他,这让他感到轻视。

勉强压下不爽,李棋道:“谢道友,咱们坐着聊聊?”

谢琅道:“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罢。”

真是一个不知礼数的家伙。

李棋在心里批判谢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