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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可以这么说:其他像什么土地兼并等乱七八糟的问题,基本上都是随着人口爆发式的增长而衍生出来。

跟之前的汉、唐、宋等大一统朝代比起来,大明朝的人口数据绝对是不正常的。

哪怕是跟最操蛋的鞑清相比,大明朝的人口数据变化也不正常,就差有人指着大明朝的历代丁口数据喊一嗓子“快来看,这个数据是假的!”

想到这儿,杨少峰不禁心中一动,问道:“隐户?逃丁?”

王琼满脸苦涩的点了点头,说道:“谁能想到,杨兄的户口簿,再加上一个免除不在学堂的读书优待的政策、一个田地越多赋税越高的政策,竟然会查出来近一百万户、近五百万人的隐户数据?”

说到这儿,王琼又不禁望着杨少峰问道:“杨兄既然能猜到隐户和逃丁,不妨再猜一猜他们到底是怎么隐怎么逃的?”

杨少峰呵的笑了一声道:“田地是桓定的,隐户不可能直接莫名其妙的就隐去,逃丁也不可能凭空消失,必然是有人挡在了他们前面——所以,这些人是进了奴籍?”

“嗯,如果这样儿的话,那就应该是一部分百姓主动把田地卖给士绅,或者士绅想办法巧取豪夺了百姓的田地,然后这些百姓再用比赋税低一些的价格佃租原本属于他们的土地,只是这样儿一来,原本应该由这些百姓承担的赋税就不复存在。”

“因为土地越多赋税越高,再加上士绅因为不在学堂,不再享受低赋税或者免除一部分赋税的优待,要和百姓一样承担赋税,所以,土地对于士绅们而言反而变成了一种累赘。”

“原本因此而隐去的百姓户数和丁口数自然也就浮出了水面。”

听完杨大知县的分析,王琼忍不住再次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杨兄说的没错,就是这么回事儿。”

杨少峰轻轻笑了笑,说道:“所以,现在是那些士绅也不愿意再收纳这些隐户和逃丁,反而想着要把土地再卖给这些隐户,偏偏那些隐户和逃丁又不愿意重归民籍,而是想着继续藉此来逃避赋税,是吧?”

王琼点了点头,“不错。现在大量的佃户拿着还没有到期的佃契,要求士继续佃租士绅手里的土地,而士绅们则是要求佃户拿出钱来赎买回土地,两者之间已经闹了不是一回两回,就是朝廷和地方官府也不好轻易插手其中。”

听到这儿,杨少峰的心里也有些凌乱。

这都踏马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应该是百姓心心念念的盼着能拥有自己的土地,哪怕开荒累到吐血也要玩命开荒的吗?

怎么就他娘的有人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土地卖出去然后再佃租回来?

还有,土地投献这种玩法不应该是永乐后期读书人多起来才慢慢开始出现,到明朝中后期才发扬光大的么,怎么在洪武初年就已经出现了这种玩法?

一连串的问题让杨大知县想到脑壳疼。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杨少峰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望着王琼问道:“朝堂诸公又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