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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想着,”大李看向陈涧,“你们能不能去沟通一下?”

“一开始怎么没叫我们一块儿去呢?”三饼问。

大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想着没多大的事儿,就是看看场地。”

“谈场地之前就应该先跟那些老板聊清楚。”陈涧非常不爽,“这是村里,很多事儿不是这么处理的。”

“场地要是弄不下来,就没办法弄这个篝火节了,强行办肯定会出岔子。”大李说。

“那就不办了呗。”老五说。

“已经宣传了一阵子了,”大李拧着眉,“现在就看你们能不能帮点儿忙……你们单老板……”

大李压低声音:“他能不能有点儿邪路子……”

“我一会儿就开坛作法。”单羽靠在椅子里,慢慢转着圈,右半圈,左半圈。

“这事儿他们早就在商量了,找我们之前都已经开始宣传了,”陈涧站在办公桌前,非常不爽,“现在屁都没处理好,想让我们去弄,想屁吃呢!”

“屁要有多的倒是可以给他们。”单羽说。

陈涧看着他,一时无言以对,最后撑着桌子笑了起来。

“怎么办?”单羽看着他。

“你问我?”陈涧也看着他。

“你毕竟姓陈呢。”单羽说。

“现在不配合的是不姓陈的那几家啊。”陈涧说。

“你跟那些老板熟吗?”单羽问。

“一般,”陈涧说,“有几家我打过工。”

“分得清人搞得清关系吧?”单羽又问。

“嗯。”陈涧点了点头。

“走,”单羽站了起来,拿过沙发上放着的陈涧的外套,“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要叫他们的人吗?”陈涧问。

“傻吧,”单羽说,“这事儿谈妥了还要把功劳分给他们吗?”

“要没谈妥呢?”陈涧问。

“大家都谈不妥,谁宣传的谁丢人,”单羽说着走出了办公室,“前期宣传肯定也没带咱们。”

“其实……”陈涧拧着眉,“让这事儿黄了得了,我们把钱拿回来……”

“这会儿又不想着生意了啊?”单羽回过头看着他笑了笑,“店长。”

陈涧没说话。

是想说的,但单羽这个笑容让他有点儿晃神。

想说什么就那一秒钟时间里居然忘了。

操。

“我车呢?”单羽站在院子里,看着空了的车位。

“那是我们大隐的车。”陈涧说。

“你们大隐的车呢?”单羽问。

“陈二虎和老四开走了,”陈涧说,“采购,下午两点半陈二虎还要去培训,得晚上才能回来了。”

“创业艰辛啊,车都只有一辆,拉货接人办事……”单羽说着慢慢走过两辆客人的车停在了另一个空着的车位上,然后拿出了手机,“还好有备用车。”

“他们一早就开出去了吧。”陈涧说。

“先问问。”单羽拨了岳朗的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就接着了起来。

陈涧都能听到岳朗的声音:“哈——喽——”

“中毒了你,”单羽把手机从耳边拿开了些,“你车停哪儿了?”

“漂流起点——冰瀑没看着——”岳朗还在喊,“这个漂流还挺……”

“有备用钥匙吗?”单羽打断他的话。

“我老婆的背包里,”岳朗终于没再喊了,“你要用车啊?”

“嗯。”单羽应了一声。

“自己开门进去拿吧,”岳朗说,“她包就扔床边地上了。”

单羽挂了电话,冲陈涧一伸手:“房卡我用一下。”

“直接进人家夫妻俩的屋吗?”陈涧拿出房卡,突然有点儿做贼的感觉。

“那是我们的屋。”单羽拿过房卡就往回走。

陈涧跟着他。

“你在楼下等着我吧。”单羽说。

“还是……两个人吧。”陈涧说。

单羽有些无语,看了他一眼:“要不你再打开视频录着。”

陈涧笑了起来,没说话。

“也行,”单羽想了想,“毕竟人家是正式入住的,还交钱了呢。”

刚住了一天,岳朗和姚熠的房间已经像是被打劫过一样了,行李箱里的东西差不多全在外头,陈涧都替他们发愁,走的时候怎么收得回去……

好在背包就在岳朗说的位置,单羽伸手一摸就从也已经空了的背包里摸到了车钥匙。

“走。”单羽一抛钥匙,打了个响指,又接住了钥匙。

按照单羽的计划,他们先开摩托车去漂流起点,开上姚熠的车,再掉头去烧烤场。

至于为什么要开个车,理由很简单。

“因为开摩托车过去谈的已经失败了。”单羽说。

陈涧发动了摩托车,看了一眼准备上车的单羽:“衣服穿够了没?”

“够够的,”单羽扯了扯脖子上的围巾,“这个我都勒上了。”

“嗯。”陈涧把自己外套的拉链拉到头。

“你脖子不冷吗?”单羽跨上了后座,左手绕过来,搂在了他腰上。

“我不——习惯,”陈涧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一搂搂得核心都收紧了,声音都嘹亮了,他清了清嗓子,“以前打工丢了三条,干活得摘,摘下来就丢,就不用了。”

“哦。”单羽应了一声。

陈涧拧了拧油门,车开了出去。

去漂流起点的路是新修的,虽然窄,但路况很好,陈涧很感谢这条路,要不就他现在这个注意力有一半都在腰上的状态,碰个坎儿没准都反应不过来。

游客来了之后,基本都会来体验一下冰溪漂流,虽然现在结冰的位置应该很少,但停车场还是停了不少车。

姚熠的车停在漂流接驳车上车点的紧边儿上,看得出这俩人是一步路都懒得多走。

他俩上了车,车门一关,风和风声瞬间消失,陈涧往后一靠,呼出一口气。

“冷吧?”单羽发动了车子,打开了暖气。

“一会儿就缓过来了,”陈涧说,“头盔没戴,有头盔就好得多。”

“头盔不压发型吗?”单羽看了他一眼,笑了笑。

“扒拉两下就行,我头发硬,”陈涧扒拉了两下头发,突然想起了单羽的头像,忍不住也看了他一眼,“你那个头像……”

“你有什么意见?”单羽边说边拿起中控台上面放着的一个牌子看了看,“这个拿着,不行就试试能不能蒙蒙人。”

“什么?”陈涧问。

单羽把牌子冲他展示了一下,放到了自己兜里。

上面写着什么什么全省旅游和文化工作会议,参会证。

“姚熠的吧?”陈涧愣了愣,“你拿这个蒙谁啊?另一面有照片吧?”

“谁让他们看另一面啊,”单羽说,“备着,万一呢。”

“让人发现了揍你啊。”陈涧说。

“让他们一条胳膊一条腿。”单羽说。

按大李的说法,烧烤场挑事的是老吕的老婆,那实际挑头的就是老吕。

老吕其实平时不算横,只不过在小镇上,大多都是姓陈姓村民又爱抱团的境况里,不凶点儿生意不好做。

单羽把车停在了老吕的店门口。

这会儿店里有好几个人,陈涧下车的时候,有人挑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又放下了。

陈涧走到门口的时候,老吕走了出来。

“吕叔。”陈涧打了个招呼。

“怎么又让你过来了,”老吕面无表情,“我跟你说啊,谁来也没用。”

“我们老板来了。”陈涧往后面车上看了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有种自己说的是“我们带头大哥来了”的错觉。

可惜啊,因为店长不会开车,老板一会儿还得瘸个胳膊从驾驶室里出来,显得不够大牌。

“你们老板?”老吕看着那边的车,“是那个单老板吗?”

“是。”陈涧点点头。

就是那个收了猪圈党全员又用高科技把陈大虎弄去坐牢了的前瘸腿现瘸手单老板。

老吕总算有了表情:“他来干什么。”

“聊聊。”陈涧说。

聊不下去就蒙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