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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涧看着胡畔,笑着没说话。

“我挺喜欢nana的,希望她能做久点儿。”胡畔说。

“嗯。”陈涧往那边又看了一眼。

下午店里的人开始变少,大家都开始往烧烤场那边去了,虽然离活动开始还有一阵子,但不少游客把晚餐放在了那边,边吃边等。

陈涧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的是岳朗的声音:“店长吗?进。”

“岳老板回来了?”陈涧进了办公室。

“累死了。”岳朗躺在沙发上。

“小熠姐呢?”陈涧问。

“洗香香呢,”岳朗说,“起码得折腾一个小时,我能睡一觉了。”

“我现在过去烧烤场那边,”陈涧走到办公桌边靠着,“看看情况,晚上还要放焰火,消防这块儿也得再检查。”

“陈二虎不是已经去了吗?”单羽靠在椅子里问了一句。

陈涧偏了偏头,想看看单羽是怎么把这个椅背又立起来的,发现他只是把椅背靠在了后面的柜子上。

单羽看出了他的意图,嘴角有没忍住的笑。

陈涧也忍着笑:“陈二虎毕竟……我还是去盯着点儿。”

“嗯,”单羽点了点头,“晚点儿我跟朗哥他们一块儿过去。”

烧烤场已经非常热闹了,小镇上有不少商户都过来了,不少摆摊的,卖小玩意儿的,卖小吃的,都还挺配合,都在之前划分好的区域里。

陈涧转了一圈,活动本身的准备工作一切正常,但有件事儿让他非常不爽。

跟陈二虎和三饼在烧烤店这边碰头的时候,他俩也发现了,同样很不爽,要不是三饼拉着,陈二虎都要去找大李他们的麻烦了。

“没有这么干的,这他妈到时谁一拍照片,肯定能拍到,成了给他们打广告了。”陈二虎拿着手里的两把小扇子,那种很普通的广告扇,一把印着良野的标,还有一把印着观山的标。

这应该是之前那几家的库存,陈涧见过,估计是不想风头被大隐抢了,趁这个机会给自己打打广告。

冬天发扇子虽然有点儿奇怪,但游客也不在意,篝火节的小礼品,不少人都拿了在场地里转悠着。

“怎么办?”三饼问,“我们有没有这种玩意儿?”

“没有,有也都是枕溪的,”陈涧说,“大隐才改名几天啊。”

“去抢。”陈二虎一拍旁边的墙。

“二虎哥二虎哥,”三饼赶紧拦着,“我们现在是大隐的员工啊,你是大隐的消防总监啊,这事儿不能这么办的。”

消防总监是哪儿来的职称?

陈涧拍了拍陈二虎的肩:“没事儿,没有那么严重。”

“咽不下这口气,”陈二虎说,“总搞这种小手段,我们混街头的都不屑这么干。”

你们也算不上真的混街头……

“想咽气也不难,”单羽在电话里不急不慢地说,“把他们手里的扇子换过来就行了,这玩意儿玩起来本来也没多少人愿意一直拿着。”

陈涧迅速找到了思路:“一把扇子换一瓶可乐怎么样,玻璃瓶的,也不贵,也不是所有人都想喝酒,能换饮料的话肯定不少人会换。”

“让人去买了放店里,让老板顺带说一声就行。”单羽说,“你那儿有钱吗?”

“要不了多少钱,”陈涧说,“我先垫着。”

“记得开票,没票不给报的啊。”单羽说。

陈涧笑着挂了电话。

这个突发小事件很快就解决了,今天烧烤店老板们的生意比预想的更好,帮忙说一句小扇子换可乐这事儿几乎没人不同意的。

活动开始前单羽和岳朗他们过来的时候,游客手上已经看不到多少小扇子了。

“其实,这事儿不管是不是也行,也不一定要这么赶尽杀绝的?”陈涧和单羽坐在老吕的烧烤棚子里,看着那边已经开始燃烧起来的篝火。

“还是得干。”单羽说。

“为什么?”陈涧问。

“就为这个。”单羽微微偏了偏头,冲左边点了点头。

陈涧转过头,看到了贺良,他身后还跟着刘老板和杨老板。

“单老板,”贺良笑着走进了烧烤棚里,“我们找你半天呢,过来了也没跟我们说一声。”

“彼此彼此。”单羽说。

这词儿不是这么用的吧老板?

陈涧看了他一眼。

不过要是单羽说出来的,倒也不奇怪,贺良都没尴尬,估计已经习惯了。

“我去那边看看。”陈涧低声跟单羽说。

虽然他挺想留下来听听,但对方三位都是老板,也没带着大李他们,看样子还是来谈和的,还是得在面儿上平衡一些。

“嗯。”单羽也没拦他,只是点了点头。

“那各位老板你们聊着,我去看看还有没有哪儿有问题的。”陈涧站了起来。

“得力干将啊,”贺良说,“我要有这么能干的店长,能轻松不少。”

这话说的,陈涧都替大李不值。

“那把大李辞了吧,”单羽说,“请陈涧过去兼职。”

“……单老板说笑了。”贺良还是没能躲过尴尬一笑。

陈涧在场地里转了转,不少村里的人也来了,还有平时不太能见到的小镇管理处的人,他一路打着招呼。

“怎么扔下老板一个人出来了?”身后传来了岳朗的声音。

“里头几家的老板正跟他聊呢,”陈涧转过身,“我出来转转。”

岳朗手里拿着一串肉正吃着,旁边姚熠正举着相机往四周看着。

“我去找找景啊。”姚熠说。

“嗯。”岳朗点点头。

“朗哥你们明天回去了?”陈涧跟岳朗一块儿站在场地边,看着来来往往的热闹场景。

“嗯,”岳朗点点头,“这次也玩差不多了,主要还是见见单羽,也见够了,再不走他要赶人了。”

“你们也……很久没见了吗?”陈涧问。

“从他进去,”岳朗说,“下次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估计还得等我过来。”

“他过年不回家吗?”陈涧试着又问了一句。

岳朗笑了笑:“他回不回家你不比我清楚么?”

陈涧没说话。

“六七年没回过家了,”岳朗说,“进去之前就不愿意回,现在再来个刑满释放,更回不去了。”

陈涧轻轻叹了口气:“他应该也不是真的就……不想回。”

“嗯,”岳朗看了他一眼,“你劝劝没准儿能行。”

陈涧没说话。

说实话他并没有什么把握。

“你多少是有点儿不一样的,对于他来说,毕竟以前……”岳朗犹豫了一下,往单羽的方向看了一眼。

“嗯?”陈涧看着他。

“我们都知道他的……情况,但说实话,也没见喜欢过谁,”岳朗说,“他之前养了只守宫,我有时候觉得他说他爱上那只守宫了我都信。”

陈涧没忍住笑了起来。

“你试试吧,”岳朗说,“我来之前其实跟他妈妈见过一面,没敢跟他说,阿姨见老了,五十多岁的人,以前特别显年轻,这两年看着……怎么也有四十八了。”

陈涧觉得不应该笑,但又实在有点儿想笑。

憋了一会儿,把笑憋没了之后,突然又有些感慨。

还有些莫名的很遥远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