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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务之急,是要让二皇子脱胎换骨地出现在御前,而不是前去河东做监军前的浪荡样儿。

入夜,季绾盯着君晟服用过汤药,叮嘱道:“调理气血要紧,不可再操劳其他事。”

眼看着就要到太师府侍医与毒害太师的幕后黑手接头的日子,季绾不想君晟再费心这件事,“有陌寒在,无需你操心。”

“念念想说的是,有沈栩在吧。”

在不走漏风声的前提下,以沈栩的能力,活捉一个接头人不在话下。

太师府由沈栩出面,哪有陌寒的事。

季绾没有嘴硬,扣住君晟的肩,将人按在床上,“先生安置吧。”

君晟顺势拉住她,不容她躲避,“念念睡在哪里?”

“我住书房。”

“书房有我很多秘密,不方便。”

“那我去和恬霜一起睡。”

“要让外人知道咱们的秘密吗?”略施力气将人拉到胸膛上,以另一只手圈住,君晟闭眼埋在她颈窝,闷声道,“我看不见,夜里会磕绊到桌椅。”

眼盲起夜不便是事实,季绾犹豫了下,放松身子软在男子怀里。

身体是有记忆的,一触碰到君晟,季绾形同小泥炉上的釜,嘭嘭冒起热气。

君晟摸到被子掖到两人身上,搂着微僵的女子闭上眼。汤药含了助眠的配方,很快有了睡意。

等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季绾呆呆凝睇男人的面容,忍不住抬手触碰他的眉眼。

如珩卓跞的人,若是失明,会被斩傲骨吗?

担心扰醒他,季绾抬起指尖,隔开一点儿距离,从君晟的眉骨到鼻尖,再到唇峰,一点点描摹。

昨夜潦草行房,唇与唇没有触碰过。

女子水杏眸剪水漾动,羞怯难以自已。

两日一夜没有休息,又有君晟在身边,季绾没纠结多久,很快有了睡意,半睡半醒间,身体不自觉调整了个舒服的躺姿。

君晟浅眠,薄薄的眼皮微动,在困意中拍了拍女子的背。

半垂的帐帘为两人形成屏障。

窗外细雨成丝,渐渐凝晶化雪,淅淅索索降落,随风斜飞,清逸翛然。

翌日一早,季绾和蔡恬霜送喻雾冰出城。

快要步入天寒地冻的时节,季绾递上一个包裹,里面放满大包小包的药材,“我在每包的签条上写了药方的用处,拿着以备不时之需吧。”

感激于季绾的细心,喻雾冰握住她的手道谢。

季绾笑道:“一点儿小惠,何足挂齿,两位一路顺遂。”

喻雾冰坐上车廊,挥了挥手,带着忠诚于自己的老仆人,迎着细风小雪驾车离城,自此,去寻不萦于怀的另一种人生。

喻雾冰答应过德妃,会在远游归来,入她麾下,那,纡馀为妍的人,终会再相见。

季绾望着苍茫远方,感慨喻雾冰赌上一切赢来的峰回路转。

“回吧。”

挽住蔡恬霜的手,季绾转身坐上入宫的马车,先去德妃那里坐了会儿,又去往冷宫为姚宝林医治脸上的伤。

离宫已是夕阳西下,算算日子,距离太师府接头还有一日,不知沈栩做了哪些准备。

这是在太师夫妇面前表现的机会,以季绾对沈栩的了解,料定他不会错失这个良机。

回到沈家,季绾为君晟施针,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被猛地抓住腕子。

“你......”

能光感了?

君晟眼前仍是一片漆黑,但摆手会产生微弱的气流流动,被他捕捉到了。

大手握住女子纤细的小手,放在自己唇边轻啄了下,惹女子蜷起指尖。

季绾嘟囔:“做什么?”

“感激念念的不离不弃。”

季绾还挺受用的,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任他牵着。

站得累了,还坐在了他的身边。

感受到身侧的被褥凹陷,君晟松开手,转而扣住她的侧颈,以食指和拇指揉捏那侧柔软的耳垂。

两人处在烟雾缭绕的暧昧中,谁也没有吹散雾气,亦没有躲避的意思。

耳垂酥痒,季绾缩了缩脖子,眼看着男人慢慢靠近,埋头在她另一侧颈窝里。

锁骨处传来清冽的呼气。

季绾攥紧扣在床边的手。

滑腻的雪颈袭上男子的气息。

君晟一点点吻着她颈上的软肉,吻得耐心,不错过侧颈一寸肌肤,在温香中愈发肆意,沿着侧颈的线条游至柔和的下颌缘,再到耳根。

薄唇感受到女子的轻颤。

而他扣在女子另一侧的大手轻轻揉捏那侧耳垂,带着安抚和暗示。

季绾有些承受不住,用手挡了挡他的脸,“别......容易......”

“容易什么?”

容易什么,季绾已没有逻辑,随口敷衍道:“服药要戒......”

“戒什么?”

“色。”

君晟被逗笑,吻了吻她的掌心,沿着纹路一点点描摹。

季绾被这份狎昵吞没,慌忙退避开,根本敌不过。

翌日,太师府。

沈栩坐在琉璃苑的书房,在凌云气喘吁吁跑进来时,放下手中书卷。

平静等待着。

“公子抓到了。”

“是何人?”

“是、是东宫的影卫梁展!”

搭在膝上的手收紧,沈栩站起身,面露异色,梁展毒害君太师和君二爷的目的是什么?

他思忖良久,又缓缓坐下。

一旦君太师和君二爷相继被害,庸俗地看,最得利的人会是......他。

他会名正言顺继任君氏家主。

而他继任君氏家主,对太子而言,无异于得到君氏的助力,即便这份助力在缺失了太师和户部侍郎后会变得薄弱,但化为己用,远比对弈要强得多。

于太子只有利。

“凌云。”

“小人在!”

“灭口。”

“......啊?!”

凌云不懂沈栩的用意,噗通跪在地上,“不是,公子,这是大事,小人做不了主啊!”

梁展毒害君氏两位尊长,无疑是太子指使的。

公子要将其灭口,是为了替太子掩饰吧,这等同于背叛整个君氏啊。

这可如何是好?

凌云跪地不起,失了主意。

沈栩执起搭在砚台上的紫毫,不知写了些什么,待墨干,起身递给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