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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玉润站在宁钰轩面前就格外乖巧,双手背在身后,脚尖并拢,老老实实地应一声:侯爷。

应臣要娶的是彭太傅的孙女。陌玉侯微笑道:彭小姐温柔贤惠,知书达理,是很适合应臣的人。

朱玉润的身子僵了僵,有些茫然地抬头看着宁钰轩。

不过,要他纳妾也不难。你取消了与季大夫的婚事,我来帮你想办法如何?大尾巴狼一脸温和地道。

眼眸亮了亮,朱玉润几乎是没犹豫地就往坑里跳:侯爷愿意帮玉润吗?

宁钰轩点头:应臣虽然讨厌你,可是你毕竟有了他的孩子,你也说你们缺的是相处,我还可以给你们一些相处的机会。

多谢侯爷!朱小姐大喜,挺着大肚子都给宁钰轩跪了下去。

季曼微微皱眉,从方才千应臣的反应来看,怕是恨死了朱玉润,怎么肯再纳她为妾?她总觉得朱玉润这样的傻姑娘,不太适合在情场里纠缠,下场不会好了去。

天色太晚,宁钰轩吩咐鬼白给朱小姐安排了房间,打算第二天带她去千府玩玩。

季曼也回去了自己房间,临走的时候宁钰轩伸出手拉住了她,季曼回头,脸上都是无邪笑意:侯爷晚安。

宁钰轩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点头:嗯。

假如一个人害了你全家,你看他的眼神里,会没有恨意吗?

一般人是做不到的,多多少少都会带着无法释怀的情绪,眼底不会清澈,这也是大多数人不会直视自己讨厌的人的原因。

可是季曼看着他的眼神里很干净,很坦然,像是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她不拒绝他的拥抱亲吻,浑身对他都没有抵触,只是他能感觉到,自己从来没有走进她的心里过。

他突然就有些恼。

很想跟她解释他打开城门引二皇子之兵入城的经过,很想问问她是不是在恨着自己。可是她只是个女人,就算知道当初情形是如何,也不会原谅他的行为吧。而他就算想求得原谅,对上的都是她一双无波无澜的眸子,连一句对不起都说不出来。

他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女人,所以完全不知所措了。明明有大业未成,更值得他担心,他却每天想的是这些东西,也不知是不是魔障了。

松开她转身回房,宁钰轩暗暗在心里发誓,明日要进宫与朝臣商议大事,断不能再挂心在她的身上。

季曼送了朱玉润回房间之后,便回去洗漱就寝。只是今晚大概是月色太好,所以她做了噩梦,梦见自己与宁钰轩站在月光之下,他温柔地靠近她,而后张开了血盆大口,将她整个人吃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丫鬟抱着好好站在他的床前,轻笑着道:夫子,该给世子上课了。

陌玉侯终于肯让好好上课了,季曼笑着揉了揉眼睛,麻利地起来收拾了,带着好好去花园里。身后的丫鬟目送他们出去,站在房间门口笑着等他们走远,而后转身进了季曼的房间,关上了门。

季曼的房间干净得很,几乎没有什么东西。丫鬟在放配饰的匣子里翻了翻,就只翻到一个荷包,打开看,里头是不起眼的街边小摊上卖的东西,一个同心结,一个同心环。

正犯嘀咕,门外却传来朱玉润的声音:季夫子你起了吗?

丫鬟吓了一跳,连忙端起旁边的水盆,装作收拾房间。朱玉润直接推开门,看见她疑惑地问:夫子呢?

领着世子去花园了。丫鬟笑了笑,端着水盆很自然地走了出去,那荷包也就顺手揣在了衣袖里。

夫子也是很忙的啊,朱玉润想了想,还是自己去千府吧,昨晚上一直睡不好,总担心她的画中人出什么问题。

上了两个时辰的课,其实也是陪着好好玩了一个半时辰,然后给他唱了半个时辰的儿歌。季曼蹭蹭他的小脸蛋,感叹地道:你要是我一个人的就好了。

好好歪着脑袋:我还是爹爹的。

对啊,所以夫子很难过。季曼假装伤心地说了一句。

好好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爹爹没有好好也会难过,先让爹爹不难过,再让夫子不难过。

季曼哭笑不得,这就是儿子跟着爹久了,事事以爹为先了啊。不行,她还得多给他讲两个世上只有妈妈好的小故事,洗脑就该从小做起。

丫鬟带着荷包从花园经过,径直去了柳寒云那里。

这东西有什么意思?柳寒云看了看那同心结和同心环,抿唇道:那季夫子不是要成亲了么,兴许是与别人的定情信物呢。

温婉坐在一边,皱眉道:谁家定情信物用这破东西,一点分量都没有。妾身也打听了,那季夫子要娶的是朱侍郎家的女儿,昨晚还在北苑闹腾着呢。就是这样妾身才觉得可恶,一个要成亲的男人,还来勾引侯爷。

柳寒云将东西还给那丫鬟,示意她放回去,转头看着温婉嗤笑道:如今这府里都没什么人了,就剩些自家人,我还以为可以安稳度日了,结果又来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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