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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越道:“杨主任是八四年再次当选主任,当了两届主任的杨二柱也是这一年死的?真是巧合吗?”

“你什么意思?杨二柱是自己病死的,跟我家老杨可没关系,当初大家选他,是因为他烧了黄家给大家分了钱,后来大家把钱花得差不多,又发现他自己可能藏着更多,自然没法再信服他,这才选了我家老杨,我家老杨在村里扶老助弱,那可是很有威信的。”

杨婶子替丈夫辩解完,又想起去世的小儿子,哭起来,“老杨为了村子发展一直尽心尽力,我家小海赚了钱也知道给村里老人买烟买酒,这么好的孩子,黄大力他怎么就下得了手啊。”

她哭得悲切,可在座三人都没一丝一毫动容。

许天冷冷地看着她,“杨文海跟黄大力关系好吗?黄大力十五岁前肯定上过学,两人年龄相近,会不会是同学?”

“没有,我家小海比那个傻子高两届,他成绩一直拔尖,还考上了大学,他是我们村第二个……”

宁越再次打断她的话:“这些我们早听过了,许法医问的是他跟黄大力关系如何?什么时候结的仇?还有另外三家,又是怎么跟黄大力结的仇?”

“结什么仇啊?那就是个傻子。如果他是装傻子,那就更不得了了,他心里藏着毒呢,哪怕冲着我来啊,为什么要害小海,我家小海可什么都没干。”杨婶子哭得肝肠寸断。

许天还想问,宁越使个眼色,叫上李所长,准备离开杨主任家。

杨婶子马上不哭了,追出来询问杨主任什么时候放回来,“火不是他放的,是他爸啊!死的人又是我儿子,我们家才是苦主。警察同志,你们都是青天大老爷,可得为我们做做主啊。”

李所长应付着她,心里不由冷笑,还以为杨婶子被儿子的死击垮了,现在看来显然没有,她还在替杨主任一家甚至杨村隐藏着不少秘密。

许天都走到门口了,听见杨婶子的哭诉,猛回头看她一眼,笑着问:“杨婶子,你真希望我们是青天大老爷,能尽快查出真相?”

杨婶子一愣:“那当然了!你们得帮我儿子报仇啊!”

许天道:“放心,我是法医,只要凶手留下一点线索,我们就能顺藤摸瓜,我已经画出了凶器的样子,总能找到的。我们还会去黄大力家里和田里都查一遍,你们村其他秘密也都能翻出来,不用急。”

宁越也回头说:“对,我们要驻扎村委,直到找到黄大力为止,你就放心吧。”

杨婶子脸部肌肉抽动,显然并不是能放心的表情,可她嘴上却说:“谢谢警察同志,那我就放心了。”

村委的钥匙,杨婶子就有。宁越拿了,带着大家开车过去。

村委院子不小,五间宽敞明亮的大瓦房,都是单独的房间,大家把房间都打开,转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宁越就招呼道,“留两个人警戒,其他人开个会。”

李所长让自己带来的两名民警去警戒,宁越只是把五间房子的灯打开,并没在里边谈。

胡东怕蚊子,“要不还是屋里坐着说吧。”

许天道:“后墙就是大马路,隔墙有耳。”

“哦!也对,这个村的人全都胆大包天,没准真会监视咱们。”

宁越点头:“确实有可能监视,但不可能全都胆子大,他们也未必都一条心。”

李所长说:“宁队,看来杨村人早就做好了准备,哪怕杨婶子发现死的是自己儿子,都能自圆其说。”

许天道:“没错,而且我觉得这个七人名单有真有假,除了杨文海的爷爷和杨二柱,其他人可能是村里推出来顶锅的。”

李所长十分赞同:“是啊,这俩是病死的,其他不是老死就是非要去地里干活给摔着了,应该就是正常死亡。”

胡东和小廖听得一头雾水,等弄明白了,胡东马上问:“那现在怎么办?”

宁越道:“杨二柱只有一个独子,说是去城里卖菜,父亲死后,他再没回来过。其他人家里应该问不出什么,也没时间一家家问,突破点还在杨主任家。今晚先探探,明天咱们把整个村的人都喊来村委开个大会。”

他说着指了指左边房间,“那屋里不是有广播吗?得利用起来。”

小廖问:“那今晚就这么睡了?”

警戒的民警突然朝这边走了两步,等他们能看见时他做了个手势,李所长正打量着那五间房,琢磨该怎么安排住宿。

民警正想咳嗽一声,提醒大家,许天已经看到他的手势,她跟宁越对视一眼,马上高声抱怨起来,“宁队,这里也太脏了吧,又没床没被褥,还有蚊子,可怎么睡啊?这破村子迷信的人太多,死就死了呗,居然还把咱们从市里调过来,烦死了。”

李所长转过身来,颇为意外地看着许天,刚想劝,宁越拉她一把。

“凑合睡吧,明天随便敷衍一下,就说人跑了让派出所去排查,放心,不会让你们在这儿吃苦。”

李所长看了大门一眼也反应过来,配合道:“一个傻子能跑到哪儿去,没准掉河里了,确实不好查。这杨村的人敢跑我们所里闹事,本事挺大啊,那就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吧。”

胡东跟小廖也迅速进入角色,吊儿郎当地演出玩忽职守,敷衍了事的形象,对杨村各种抱怨。

就听大门被敲响,杨婶子推开门,带着几个人抱着被子进来了,她表情十分复杂,似乎很生气,但又压抑着自己。

她身后的一个女人伸手捅了捅她,她才压下怒火,跟李所长说:“警察同志,晚上凉,我们怕你们受罪,特意送来几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