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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俩最近在吵架吗?我给你老公打电话他的情绪听起来似乎不怎么样。”

“我跟他不是吵架。”

顾知煦正盘腿坐在新家的地毯上, 用小刀拆着新购置的一些小家具,咖啡机那些,放在一旁的手机开着扩音, 上头显示的是一家四口发起的视频群聊。

他听着自己妈妈这语气,依旧是透着对女婿十分不满的感觉:“他的情绪一向都很稳定,怎么了吗?”

难道是陆或雍跟他爸妈说了什么?

“害,他们俩不止吵架那么简单。”视频那头传来顾聿珩正在吃饭的声音:“诶诶诶陆池颐同志, 这是你领导我的饭菜!偷吃前打报告了吗?”

只隐约听到一声嗤笑, 就没了。

顾知煦听见陆或雍他哥的声音, 喊了声‘颐哥’, 电话那头也应了他一声。

“还有小宝, 你最近是什么情况, 我听你哥说你查出来发作性睡病?”

顾知煦将棕色的咖啡机从箱子里拿出来, 举起左右端详着:“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毛病吧,医生说建议不要开车, 所以我把车卖了买了套房。”

然后他就听到视频那头的爸爸叹了声气:“这毛病其实也是麻烦的, 你爷爷当年就是没在意这个问题, 现在睡觉都不太好,这可是睡眠障碍, 你这家伙怎么不跟家里说呢?”

顾知煦不想让家里人太担心:“别担心爸,我会好好注意的,现在我都尽量不自己开车。”

也会戴着手套让自己不触碰其他人。

应该可以避免的。

“房子买在哪?”顾妈问道。

“江港一湾。”

“面积多大的?”

“四百多。”

“得四个小目标吧, 小宝,这两年赚不少啊。”视频那头的爸爸爽朗地笑出声:“你可比老爸的实验室厉害,是不是最近解决的那件事或雍给你发奖金了?”

顾知煦站起身, 把自己的咖啡机端去厨房:“我是用卖车的钱买的。”

“你那辆车才多少钱,我记得你那时候买的时候五千万?”

“嗯, 卖了七千万。”

视频那头的三位都沉默了片刻。

“小宝,那你这房买了多少?”

“说来也是缘分。”顾知煦把咖啡机放好后,小跑回客厅的地毯上坐下,继续拆其他的东西,他凑近话筒说:“买我这辆车的老板正好在卖房,说这套房闲置了,他就一千万卖给我了。”

视频那头的三位:“……”

沉默中透着震耳欲聋的不信。

均价二十多万一平方的江港一湾,二百多平方,最低怎么也得五千万,一千万能买到这样的江景大平层?

“凶宅吧,发生过命案的?”顾母没忍住出声。

顾知煦思索须臾,也不是说不通,倒吸一口气,没忍住反问:“不会吧?”

“…………你问我们?”

“没关系,先住着吧。”顾知煦把手边的东西都拆好后,将泡沫收一收,站起身时一恍,眼前阵阵发黑,他又默默地蹲了原地,觉得蹲着不太行,还是坐下好了。

好在也就是十几秒的事。

“不是,小宝,这房子是你自己买来投资还是住的?要跟陆或雍搬来这里住吗?”

顾知煦低头用手背抹了把脸,缓过来后轻声道:“没,我一个人。”

“……”

这会的沉默,比刚才一千万买了套豪宅更震耳欲聋。

“小宝,拿起手机看着爸爸妈妈。”

顾知煦听出妈妈微冷严肃的语气,无奈地拿起手机,对上视频那头带着精致干练妆容的女人,背景是坐在办公室里,那身气场足的白色西装在视频里有种扑面而来的强势。

这就是他的市长妈妈,他最怕的妈。

“你们俩吵架了?”

顾知煦往后靠在沙发边缘,知道他妈能猜得出,但应该也猜不到他会跟陆或雍离婚:“你跟我爸偶尔不也会吵架吗。”

如果被他妈知道,肯定会笑话他,甚至可能还会把当年他和陆或雍的录音发到家族群里。

毕竟当年他跟陆或雍玩的也是轰轰烈烈。

现在想起来也是有点羞耻的。

“谁家吵架搬出来买套房的?”

“我。”

话音刚落,那头倏然一敲桌。

叩桌子的动作不大,但充满着威严,是身居高位带来的压迫感。

顾爸:“……”

知道真实情况他俩玩强制爱的大哥:“……”

这时研究员的爹,警察的哥,都帮不了头铁的弟。

“大概率是我的问题。”顾知煦觉得头沉,便换了个舒服的位置,枕到一旁的羊驼靠枕上:“这件事我能解决好,你们不用太担心。”

若不是昨晚听到的那番话他可能还没有感觉到陆或雍心里藏着多大的压力。

压力来源于他说过的每句话给陆或雍带去的影响。

这些年陆或雍对他说过的重话也都放在了他最害怕的那晚上,离婚这件事,也似乎让陆或雍找到了开口将所有克制的情绪全部宣泄释放,到了最后的离婚陆或雍甚至连闹都没有,出乎他意料的平静。

或许陆或雍剩下的慰藉就是他还是秘书,还能每天看见他。

他的脾气和情绪跟这男人比,还是比不了,这男人太理智理性了,想他失控还真的没那么容易。

要不是他喝得有点醉做了些无厘头的事可能还真不知道。

他们之间还是聊得太少,看来想要改变的话他得刺激陆或雍放开那个最真实的自己。

“小宝,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两个男人在一起需要面临的不仅仅是所谓的非议,你们两人的性格那么不同,难免一天会出问题,更别说对方还是陆家的人。”

“我的问题,知错能改也是好品质。”顾知煦听出他妈妈对陆家的不悦,他笑道:“妈,你也是记仇,还因为当年陆家不跟l市政府进行合作你就把陆或雍也拉进黑名单。”

“是这个问题吗!”

顾知煦侧躺着,手百无聊赖地摸着靠枕羊驼的毛:“嗯嗯嗯,我知道了,这件事你们不用太操心,我可以解决好,解决了我就回家吃饭。对了,到时候入伙饭你们有时间来吗,等我收拾好就跟你们说。”

视频那头的顾母表情严厉,眉头就没有松开过:“顾知煦,你总是这样,妈妈跟你说两句话你就不耐烦,现在跟了陆或雍更是变本加厉了!你真是被他带坏了!当年爸爸妈妈给你安排好的路不走,辛辛苦苦拿到耶鲁的offer你不去,陆或雍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药,本来你念完书应该是来妈妈身边——”

“喂?”顾知煦偏过头,含糊几句:“……爸妈,我这里信号不好啊,你们说什么?喂?哥?爸?妈?听不见哦,估计是我这里信号不好,先挂了啊。”

他放下手机,直接退出了群聊视频,在群里发了个‘疑惑’的小狗表情包,再发文字表示这里信号不好。

过了会就看见爸爸跟他哥都各自私聊他,发了个安慰的表情给他。

心里默默跟自己说声算了,毕竟他脱离母亲掌控的抗战早已经胜利,被说两句也是正常,但如果再聊下去又得说陆或雍的坏话,觉得是陆或雍带他走上这条路。

可如果没有陆或雍,他可能就是按部就班活在母亲身边。

叮——

刚退出聊天就看见某书软件弹出条信息:

【J大:你最近还有看医生吗?】

顾知煦看见J大发来的消息,目光落在这个J上,若有所思,话说最近这个字母在他生活里是不是出现得挺频繁的。

他手指落在键盘上,快速回复:

【有。】

发作性睡病每个月都得复诊一次,药他也有在吃,好在没有之前的药副作用那么大,至于读心术其他的副作用……

——你知道读心术很消耗精神,会减寿吗

说实话,对于这件事他一直都持着怀疑的态度,但与其就纠结不如顺其自然,现在他最想要解决就是陆或雍的焦虑症,如果他不问的话陆或雍会说吗?他觉得不会。

手机又震了震,扯回他的思绪。

【J大:我的焦虑症好像又严重了。】

顾知煦想到了陆或雍,继续敲下字眼:

【每个人的焦虑症情况都是一样的吗?】

【J大:起因不同,症状相同。】

顾知煦沉默地想了会,好像这个J大焦虑的来源就是跟他的爱人没有性生活,陆或雍当时也是受到这样的影响吗?

【那你的症状是怎么样的?】

【J大:发作的时候会胸闷,害怕,恐惧,自我怀疑,如果情况持续的话会稍微严重一些。】

顾知煦倒吸口气:

【这么严重吗?会缺氧?】

为什么陆或雍在他面前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过?自我怀疑……

他迟疑了一下,不对,是他没有察觉出来。陆或雍对他说过的话是他没有放在心上,比如不跟他有性生活是因为害怕弄伤他,而他只看到了最直观的不行从而否定了陆或雍的说辞。

【J大:现在只要一想到我跟我爱人离婚就无法呼吸。】

顾知煦看着J大的回复,再次陷入沉思,陆或雍也会这样吗?

【那除了吃药还能怎么缓解?】

【J大:如果不舒服的时候可以抱抱他的话,我想我会好很多。】

【。:那你现在还好吗?】

【J大:我很不好。】

顾知煦出于可怜,只能发一个小狗抱抱的表情包给他,视作安慰。发了个表情后好长时间那段没有回复,他也没有再继续聊,而是找一些关于焦虑症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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