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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伙说得热闹,顾舜华自己也就琢磨开了。

她想着这事,便说过去找自己爸爸商量下,让他老人家拿个主意。

谁知道过去后,就听大杂院里老街坊说乔秀雅的事,原来乔秀雅前几天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从外面回来后,整个人就神叨叨的,走路僵硬,眼睛看人是直的,嘴里念念有词,不会到说的什么,之后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的,怎么劝都不行。

大家都觉得不对劲,有的甚至说找个跳大神的帮着看看,是不是撞到了什么邪乎东西。

谁知道乔秀雅说没事,她就是难受,就是心口疼。

病了几天了,这才稍微好点,但依然精神头不好,整个人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呆呆的,时不时叹长气。

顾舜华听着,难免多想了,该不会和苏映红有关系吧?难道苏映红提了这事?

一时便想着回头去看看苏映红,现在罗明浩被抓了,很快就吃枪子了,可以说是大快人心,只盼着她能放下过去,好好地过日子。

当下回到家,和顾全福提起自己打算出来单干的事,顾全福帮着分析了一番,倒是赞同:“你们几个师兄弟,好好干,把咱御膳的名头打出来,怎么着都能挣钱,肯定比在玉花台继续干强,你们王经理,我知道,他以前就是搞行政的,这么混上去,现在年纪大了,就想找个地方混日子等着退休,才去了你们单位,就他这样的,能有什么搞头?我和饮食公司提过这一茬,可根本没人听。”

顾全福这么一说,顾舜华自然更坚定了自己的念头,出来单独干,趁着年轻,轰轰烈烈地干一把,等以后年纪大了,经验丰富了,想回来还能回来!

从大杂院出来,她绕道过去看了苏映红,苏映红倒是没什么了,在她心里,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她无所谓了,至于家里人怎么想:“我也管不着了,随他们去吧,这些年,许多事我都看开了,现在罗明浩被抓了,我是真放下去了,现在把日子过好就行了。”

乔秀雅知道这事后,显然是大受打击,懊恼难受,但是又怎么样呢。

许多事,已经回不到过去,他们现在后悔也白搭了,她受到的伤害已经愈合了,愈合了,你再来嘘寒问暖,真的已经晚了。

顾舜华看苏映红情绪还算平静,也不是太当回事了,也就没说什么。

至于父母和子女之间的事,作为外人,也没什么好劝的,就这么过着,如果可以,时间到了,估计也就慢慢能好起来了。

这晚回到家里,天已经不早了,卢姐照顾着两个孩子吃饭准备上床睡觉了,她从旁边五斗柜里拿出来自己之前写的计划书,把上面的些许灰尘擦拭了,在电灯下仔细又看了一遍。

她其实是有信心的,如果自己开一个饭馆,一定想办法把这件事办好,生意兴隆。

只不过有时候人就是缺那么一步,狠心卖出去往前走的一步,现在好了,无论各方面都条件成熟,她可以做起来了。

这时候,外面大门响,之后院子里响起来脚步声,是任竞年到家了。

“吃了吗?锅里热着小米汤呢,还有点别的可以热一热。”

“我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不太饿了,有小米汤我再喝点吧。”

顾舜华:“嗯,夏天了,天热,容易上火,喝点米汤败火。”

这边任竞年去洗漱,顾舜华便给他端上来了。

这小米粥熬得稀烂喷香,就着水疙瘩吃,水疙瘩切成细丝,淋上了一点香油,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不过却很适合这个时候吃。

这么吃了饭,躺在床上,夫妻两个人便说起现在的事,顾舜华和任竞年提了自己打算开饭馆的事。

任竞年自然没得说,赞成:“你们单位的情况,现在继续干下去确实没意思。我估摸着你继续熬,熬出技师来肯定行,也可以和上面反映换个地方,但是各大饭馆都差不多,换了也没什么意思,依你性子,就不是那中躺着熬年头的人,还不如自己干,这样至少干得起劲。”

顾舜华也是这么想的,不过难免担心任竞年那里:“你想开发汉卡的事怎么样了”

提起这个,任竞年道:“开发汉卡,其实我个人还是势单力薄,毕竟根子浅,所以想着还是和学校合作,学校的几位教授对芯片也有过研究,如果能组成一个研发小组,那最好不过了。可学校现在的意思是趁着输入法得了专利 ,正是大红的时候,赶紧推销这个,也能挣钱,而且能趁机打响知名度。”

虽然专利属于个人,但是这件事中国理工大学也是跟着捞好处沾光,毕竟谁提起任竞年,都得说中国理工大学学生任竞年。

任竞年道:“不过我想着,还是应该尽快开发汉卡,那样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不然总归要受制于硬件,将来也不好施展拳脚。”

顾舜华:“那怎么办,和学校好好谈谈?”

任竞年:“学校里的事,也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研究这个,能不能成功,也不好说,这些都是学校大方向上的决策,我也没办法说动谁。”

顾舜华想了想:“其实这就是体制内组织的弊端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这些立场决定了自己的决策,最后得出的结论和方向,未必就是对整体最优的。”

任竞年点头:“所以我也想着,干脆自己开一个公司好了,现在注册公司还是不方便的话,我就先自己设立一个中文电脑研究所,然后把公司挂在研究所底下,我自己想办法开发出来汉卡,将智慧字型的字库编码检索程序全都打包灌进去,这样也能借着智慧字型输入法的名头一起卖。”

顾舜华:“那汉卡也不好做啊!”

任竞年默了一会,才道:“是不容易,但是也必须试试,要不然,没有自己的汉卡,终究受制于人。”

顾舜华听到这个,侧过身。

这个时候,春夜的月光洒在古老的轩窗上,一抹梧桐在细微的风中轻轻摇曳,梧桐的疏影透过窗子,落在床上,在那浅淡光影中,她看到他的侧影被拓成一幅起伏的山峦,挺起的鼻子格外惹眼。

她轻叹了声:“那就自己试试呗,你现在已经取得了百分之八十的胜利,只剩下最后的百分之二十,不试试怎么甘心。”

任竞年也侧身,和她面对面,溶溶月光中,和她面对面:“嗯,我也这么想的,不过如果走这条路,肯定没有按照学校的意思挣专利钱来得舒坦了,毕竟对于开发汉卡需要多久,我心里也没底。”

虽然专利在前期挣了一些钱,但钱大部分给学校了,自己没挣到多少。

顾舜华轻笑出声:“这有什么,我们就当为国家的技术发展做贡献啊!”

其实顾舜华知道,这个时候,他有了这么一个专利,只要躺在这个专利上睡大觉,都能挣大钱,可他非要扑腾,要得陇望蜀,要继续开发汉卡,这就是给自己过不去。

但是——

挣专利钱都是一时的,开发一个属于中国人的汉卡,那是长远之计。

所以她道:“想想我们从内蒙古回来后,国家出钱补贴你上学,发着工资上学,我进了玉花台也得到了很多机会,拥有了上学的机会,我以前对玉花台感激涕零,曾经想着要踏实在那里干,报道玉花台。但其实现在想想,这都是国家在给我们机会,现在我们总算有些成就了,不论是我挣钱,还是你的专利,都是花着国家的钱才培养出来的。”

任竞年:“你说得对,那我接下来就开始规划,开始做起来。”

顾舜华:“开公司的话,大概需要多少钱投入啊?”

任竞年:“大概得五千块吧。”

顾舜华一听,干脆掀被子起来,摸到了灯绳,咔嚓一声拉亮了,之后从五斗柜里翻出来存折:“我们算算吧。”

于是夫妻两个坐在床上,摊开存折,开始算账了。

现在有六万多的存款,顾舜华开店的话,需要先租赁一个铺子,店铺装修,还需要采购材料,先期员工工资垫付等,以及考虑到最初一两个月是投入期,可能不容易盈利,这么一算,她初期打算投入大概一万五千块。

“这个投入也不是一次性的,是可以先投入一些,回头很快就能挣回来钱了,所以咱不用担心,你先投入五千,我投入一万,咱们都可以干起来,我们钱多得是。”

至于任竞年,他先期倒是不用投入那么多,毕竟如果不制造汉卡,其实就是无本的买卖,后面研究有些产出,就需要制作汉卡,但是这个制作汉卡,就麻烦了,需要各方面的资源,到时候肯定有些消耗。

这晚夫妻两个好一番商量,把前前后后的事都理清了,最后想着今年就好好地干,趁着改革开放的东风,大干一场。

任竞年大学已经毕业,现在放假了,学校里就等着下学期开学直接读硕士,这个时间,正好自己投入全部力量进行汉卡的研究。

他很快注册好了研究所和公司,公司名字想来想去,干脆叫华竞,取夫妻两个人名字中各一个字,同时有为中华而竞起的意思,取名就叫华竞信息科技公司。

他在中关村自己租了一间小平房,很小的平房,才十块钱一个月,自己拉了电线,采购了线路板、万用表、只读存储器epro以及仿真器等,抱着一堆的资料,就开始做研究了。

这个时候,智慧字型输入法的专利正在外面被传得沸沸扬扬,甚至有人说这是划时代的发明,各报纸也都极其赞美之事。

对于此时的任竞年,如果走出这间小平房,走上科委的演讲台,马上就能名利双收,能躺着吃一辈子。

可是走进这间小平房,关上门窗,就是苦熬,就是孤独艰难的研发和探索。

不过他关上了那道简陋的门,拒绝了一切采访,开始和线路板打交道。

至于顾舜华,倒是没着急辞职,这几年她一直都很忙碌,没给自己留下任何轻松的时间,现在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剩下的就是干了,所以她不着急开始,反而先在玉华台继续闲散着,一直等到了七月,孩子放了暑假,顾舜华就打了报告,停薪留职,打算自己干,她提辞呈的时候,上面自然挽留,饮食公司找她谈话,给了一些许诺,说是可以给她升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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