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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顾玉磬嫁给萧湛初的时候,只觉得他这个人实在矜贵高冷,并不爱言语——当然也许是不屑多和她说。

偶尔说话,就是这个声音。

刚开始有些意外,后来习惯了,习惯了后,他的声音却变了,变得清沉好听。

从未有一刻,顾玉磬发现自己实在是怀念这个声音。

今日的萧湛初一袭黛紫箭袖武袍,挺拔冷峻,贵气慑人,幽黑的眸子泛着寒湛湛的冷意。

看到这样的萧湛初,顾玉磬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她也顾不上过去和萧湛初的恩怨,委屈地向萧湛初告状“他欺负我,他抓着我不放,想要非礼我,明明我和他没关系了,求殿下给臣女做主!”

萧湛初扬眉,望向赵宁锦。

赵宁锦神情陡然一僵。

他当然知道这位九皇子的威名,也知道九皇子在圣人面前的尊荣,但他下意识总是会觉得,到底年轻吧,也许是凭了运气,总归并不觉得,这位九皇子有什么了得。

只是如今,他只那么平静地望自己一眼,自己便觉千钧之力压来,一种说不上的恐惧从后背涌起,很快传遍四肢百骸。

他大口地吸了气,望着眼前的九殿下“殿下,殿下——”

一时竟不知道如何解释。

谁知道萧湛初却一步上前,抬手凌空捏住了赵宁锦的手腕。

“咔嚓”一声,赵宁锦只觉一阵剧痛传来,痛得仿佛骨头都碎了,口中发出痛苦的低叫。

顾玉磬见此,赶紧趁机挣脱了赵宁锦,跑到了萧湛初身后。

萧湛初长得太高了,才十七岁,已经比她高出一头还多,她躲在萧湛初后面,从他肩膀那里翘头看着赵宁锦,开始告状“殿下,求殿下给臣女做主,他欺凌臣女!”

赵宁锦浑身簌簌发抖,冷汗自额头落下,口中颤着道“殿下,殿下,小人……饶命,饶命……”

萧湛初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人,淡声道“燕京城外,天子脚下,竟有如此欺凌妇孺之辈。”

说着,黑眸中冷光更甚,手下收紧。

“啊——”赵宁锦惨叫一声,咬着牙,瞪眼望天,浑身抖得犹如风中树叶。

萧湛初这才放开,放开后,赵宁锦如没骨头一般跌在地上,跌下后,两眼发直,不过口中还是喃喃地道“殿下,小人没有,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小人只是在和她商议婚事。”

顾玉磬此时已经听明白了萧湛初的意思,纵然身为皇子,殴打侯府世子也不合适,不过如果是欺凌妇孺的宵小之辈就不一样了。

于是她忙道“胡说,谁是你没过门的妻子,我顾玉磬如今未曾婚配,根本不认得你,是你见我貌美,欺凌于我!我这就要去告官!”

赵宁锦听着,青筋毕现,吼道“顾玉磬,你何必如此□□于我?我便是寻了外室又如何,我没说不娶你,你竟如此待我!”

然而他这话说完,就觉眼前那黛紫武袍袍角飞起,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只云靴已经重重地踢上他心口。

那力道很大,他的身体犹如破布包一般飞起,最后狼狈地跌落在地上。

脸朝地狠狠地摔了一下,眼前阵阵发黑,鼻子酸胀,黏糊糊的血流出来。

“滚。”那位矜贵的九殿下,在踢出一脚后,淡漠的眸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简单地吐出这么一个字眼。

赵宁锦浑身颤抖,几乎不能停。

他是淮安侯府嫡长子,他也是富贵窝里长大的少爷,什么时候不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结果却在这九殿下面前,被如此欺凌,却半句还不得嘴。

不过他到底哆嗦着爬起来,抹了一把混合了泥和碎叶的血迹,之后如丧家之犬一般赶紧跑了。

目睹了这一场大戏,顾玉磬心里痛快,又觉有些还害怕。

在她心里,萧湛初是年少挂帅的将军,穿着战袍的样子英姿勃发,是晨间白衣飘飘练剑的夫君,舞剑姿态优美飘逸,也是那个朝堂上尊贵的皇子,一身紫袍穿得矜贵从容,总之无处不是美。

可是——

现在她突然意识到,他其实也可以挺吓人的,不是那种闺房中沉下脸来的不悦,是一脚把人像狗一样踢飞的煞气。

萧湛初看着赵宁锦狼狈地跑了,这才转过身。

转过身后,他便见顾玉磬正神思恍惚地望着自己,倒好像不认识自己一样。

她见到自己看他,眸中下意识闪过一丝惊惶,眨眼间修长的睫毛忽闪着。

萧湛初蹙眉“没事吧?”

顾玉磬沉默了会,才摇头,咬着唇低声说“没。”

萧湛初黑眸落在她的手腕上,白净纤弱的手腕几乎透明,如今印上了些许红印。

他神情依然不悦“他刚抓你手。”

顾玉磬“嗯,不过没事,也不是特别疼。”

说着下意识将手腕隐入袖中。

萧湛初却拿出一个药膏来“这个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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