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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来了。

听见外面的声音,虽然不知道又是谁来了,但却是直径朝着这里走来。

唐袅衣想也没有想,脸庞刹时苍白无色,慌忙从榻上下来。

玉足软点地,她顾不得身上单薄的寝袍,挡不住雪腻肌肤上的红痕,身段婉约在玉色的夜中。

唐袅衣眼含水波,拽起地上的一动不动的少年,往屋内唯一能躲的另扇衣柜门走去。

“来人了,你先藏藏。”

她打开柜门就要将人往里面塞。

雪昧自是不愿,反手扣住她的手腕,不屑道:“凭什么要我藏起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奸夫和我抢人。”

他的语气阴冷又恶毒,藏不住杀意,好似就要在此等着外面的人进来。

听他如此说,唐袅衣眉眼染上疲倦,先瞥看旁边安静的柜门。

相比较季则尘,少年更为难缠,百无禁忌。

雪昧对她的慌乱并不为然,被人发现也无甚可怕,不过是多死一个人罢了。

他脖颈上缠绕的艳蛇吐出信子,舔舐到唐袅衣的脸。

她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一掌按住差点被推开的衣柜门,一语双关地道:“拜托,你们能不能都先藏一藏,外面许是与我一间屋的人回来了,一会儿我保证,定然和你解释清楚好吗?”

“你们?”

雪昧转眸落在她的身上。

衣柜推开的力道消失了。

唐袅衣松口气,也知道里面的人,许是已经忍耐到了极致,再这样下去,后果恐怕不可设想。

“你和它。”

她指着他肩上的蛇,恳求地看着,好似他不同意,那双眼就会渗出晶莹的泪珠,可怜得令人心生不忍。

雪昧透过黑暗凝望眼前的少女。

她可怜地看着他,一双眼含着祈求的雾气。

是真的很害怕被发现。

他伸手拂着她的脸,指腹揭过她的唇,尖锐的指尖用力拉出一条红痕。

唐袅衣倒吸一口气,瞪着他。

雪昧勾唇笑得恶劣:“……好。”

说罢,他主动拉开木柜的门,修长的四肢盘踞,半张雪白的脸隐在里面。

虽然不知他为何会忽然改变主意,但唐袅衣也来不及多想,猛的将门关上,扣住外面的锁。

这边的柜门被锁上,另一侧的已经彻底敞开。

冰凉得毫无温度的视线,轻飘飘地落在她的身后,头皮忍不住寒出发麻感。

唐袅衣转头看见柜门中,盘腿而坐的青年,如同神龛中被供奉的神佛。

他玉白的下颌微抬,琥珀淡色的瞳孔,因黯淡的光影竖成猫瞳。

看似脸上什么神情也无,唐袅衣却察觉他的情绪已至边缘。

时间紧迫。

她转身扑进他的怀中,抬起脸,眼尾洇着水雾,食指抵在唇边,无声地让他再等等。

温香入怀,他垂眸敛下眼睫,神态略显冷淡地凝望她的唇。

她观他目光落在唇上,不解地抿唇,尝到一丝血味,惊觉刚才雪昧将自己的唇划破了。

她想要对季则尘解释,甫一抬首,面前的青年按住她的后颈倾轧而来,吻上她的唇。

吮吸她下唇的血,疯狂得似要将她一起吞下。

另一边的柜中还有一人,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但唇舌纠缠的水渍声根本就掩盖不了,不应有的隐蔽快感瞬间涌潮了心。

尤其是,门被敲响了。

有人在外面等她前去开门。

季则尘按她后颈的手指微松,似并不想为难她。

唐袅衣轻喘地推开他,神色慌张地转头看向门外,复而又看向虚抬下颌的季则尘,水泽将殷红的唇洇得晶莹。

他看她的目光很冷淡,却又很纵容,一袭白衣像是清高的菩萨,因为生得漂亮,所以被藏在柜中,周身都透着禁忌的气息。

唐袅衣匆忙看他一眼,站起身将柜门阖上,顺手将他锁在里面。

看着两扇被锁住的柜门,一种无力和荒唐感,从她心中浮起。

她房中竟然藏了两个男人,应付完这个,另一个还得去安抚。

门又被敲响了。

唐袅衣以为是谷荷趁夜回来了,便简单整理身上的衣袍,不放心的对着藏着两个人的柜门看了一眼,然后前去开门。

院中的月盘已坠下枝头,惨白的月光如霜,落在男人墨发玄袍上。

少女似刚被吵醒,哝着微哑的声音,从里面渐渐行来,“不是说你明日才回来吗……”

门应声被拉开,还未讲完的话,也骤然止在喉咙。

月光从外面泄落在,少女披散在肩上的青丝。

陆朝央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清晰地看见,少女双颊微红地咬着下唇,抬着眼眸泛着水光,绯红的眼尾因惊讶而微阔,杏眸圆圆的。

陆朝央!

唐袅衣脑袋一片空白,刚拉开的门下意识便想要阖上。

但被他双手撑开门,强行挤了进来。

男人身形很高大,并不清瘦,如此压迫的挤来,她忍不住连连往后退。

她的心跳震耳欲聋,似在无声地发出尖叫。

为何这些人,要一起都在今夜来。

见拦不住他,唐袅衣勉强镇定住,与他拉开距离:“不知央王此时来是为何?”

陆朝央旋步至桌前坐下,抬目乜斜她脸上的紧张,漫不经心地道:“本王为何不能来?”

理直气壮得比前面两人更甚。

唐袅衣往立屏里看了一眼。

陆朝央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与你一起的人,我已吩咐明日让她再回来。”

闻言,唐袅衣错愕看向他,眼神中透着无言。

难怪前面那两人都能视若无睹地进来,原是因为有人给他们做了嫁衣。

可……陆朝央为何将她院中的人都清了?

唐袅衣警惕地看着坐在前面俊美的男人,看似岿然不动的镇定,实际冷汗浸湿后背。

陆朝央望向她,目光落在她的唇上,眉微扬地道:“你房中此时不应该有人吧……”

自上次在小道被她逃走后,她就避他如蛇蝎。

故而,他白日早就吩咐人,将她院中的清完了,此时说这话,不过是堵她接下的话。

但唐袅衣却以为他怀疑屋内有人,心跳骤然一顿,直到他接下说的话才会恢复如常。

“既无人,那便来此处坐下。”

陆朝央手腕中的匕首滑落掌中,敲在桌面示意。

唐袅衣抿唇,面色犹豫地上前,坐下:“不知央王殿下今夜前来,是所为何事?”

听出她话中的驱逐之意,陆朝央不甚在意地轻抬眼皮,道:“无事。”

唐袅衣悄眼窥去,秀长细眉轻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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