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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公子还没有走几步,身后的少女嗓音柔柔地出口,唤住他。

“公子。”

他脚步止住,眼含疑惑地转身。

少女曳垂湖绿裙上细雾垂珠,莲步款款地低垂螓首,上前欠身,提议道:“公子既已来了,不妨进去看看姐姐,方才姐姐还提及了公子。”

刚才在里面,季阿厝频频看向外面,以为他今日没来,因为自己受过,所以心中很是愧疚,说过今日若是他再来,便请进来见一见。

唐袅衣没想到,刚一出门就碰上他了。

她送来这话,无疑是送来仙乐。

这几日他每日来季府,都会在绰院站一站,为的就是嫩个打动她,哪怕见他一面,两人好生谈谈都好。

在听见唐袅衣说的话,尚书公子几乎想也没有想,不自觉点了头。

待到回神时,玉软花柔的少女已携香风渐渐行远,湖绿翠裾摇曳似池中荷叶,般般入画。

尚书公子望着少女离去的身影,想起以前季阿厝与他说过的那个妹妹,心中一阵感激。

幸而阿厝妹妹身边有诚心待她之人。

尚书公子收回视线,又在门口徘徊几步,最终还是踏进了绰院。

初夏的梧桐绿叶盛得漂亮,织碎的光透过梧桐树枝,树影婆娑地落在青石板上,好看得自成美态。

待到唐袅衣再回来,本是想去寻季阿厝,却被院中的侍女杏儿告知,季阿厝才与她错开出去了。

她总于答应与尚书公子出去走走,眼下还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

季阿厝都不在此处,唐袅衣也不多留,正欲转身回去。

杏儿忙拉着她往外的身子:“姑娘等等,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唐袅衣被拉住,转身,“什么?”

杏儿拉着她道:“姑娘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唐袅衣如实道:“去一趟书阁。”

杏儿问言,眼眸一亮:“我要去替班送小姐的绣品,给老祖宗过目,但现在小姐要还的书本恐怕来不及了,不知唐姑娘现在有空没有,能不能请你随便帮我个忙,帮小姐放一下注释书去书院。”

临走之前,季阿厝吩咐杏儿去书阁放刚才看的书,谁料她临了有事。

正在想着去寻个熟悉书阁楼的人帮忙放书,就恰好看见了唐袅衣。

杏儿说的此事自然可以。

唐袅衣左右无事,见她确实忙碌不开,恰好也要去书阁便应答了。

杏儿感激地道谢,然后快步离开了。

这个时辰书阁里的人仍旧不多,唐袅衣根据书的摆放,又去了四楼。

刚将书塞进书架中,身后忽然被一道影子覆盖。

她转身看见人藏在漆黑的角落,被吓得连连后退。

天寻对她开口:“唐姑娘,主子在楼上等你。”

季则尘也在这里?

唐袅衣望着眼前隐在暗处的影子人,美眸中闪过懊恼和后悔。

早知道季则尘也在这里,她刚才应该晚些时候再来的。

她望向前往楼上的台阶,想起两人身上的蛊,还是提起裙摆上了书阁五楼。

推开门,她被火红的赤貂扑了满脸。

费劲的从脸上把赤貂拉下来,抬眸便看见,青年双手环抱,懒散靠在书架上。

很少有看见他如此散漫的一面。

唐袅衣抱着挣扎的赤貂,对他露出唇边梨涡。

鬓轻云累,白净的双颊上泛着微雨海棠的艳。

季则尘看了一眼她,转身行至窗前的坐垫,屈身跪坐。

乌黑的长发仅用玄月簪、挽于身后,发尾柔顺地垂下,似云间玉骨横秋的柳色。

这是……

唐袅衣眨了眨眼,弯腰往下赤貂,转身将门关上,提着裙摆,跟过去坐在他的面前。

她悄悄地看他,也没在他脸上窥见什么不悦的情绪。

唐袅衣当做是自己看错了,见他拿着书看,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她也起身,在书阁中转了转,想要翻出些杂书来看。

这里的书都是珍藏,想要看的书在高处。

她踮起脚,扬起微红的杏脸去拿书,手指刚碰上,忽然被身后伸来的手抽走。

哎,这是她的书……

唐袅衣微急地转头,还没有看清他的脸,蓦然被压在书架上。

微凉的吻停在她的唇上,顶开唇齿,纠缠香舌。

她忍不住娇喘了一声,原本慢吻的人滞了瞬间,俄而修长的手捧起她发烫的脸,吻得更深了。

两人换息间唇舌都未曾分离,依稀能窥见一点猩红,从唇中牵出的晶莹银线,呼吸如喘。

季则尘眼睫低垂,淡漠的眉眼映出一道暗影,喉结不断吞咽,似要将她的唇吞下。

这真的不是在生气?

唐袅衣抬起水汽萦绕的眸,迷瞪地看着他,看似清冷得没有一丝色慾的脸,却有种慈悲的败坏感。

承受着他的吻,她在脑中努力回想,似乎并没有得罪他,他怎么在生气?

吻罢,他抱着身子发软的少女,呼吸凌乱地贴在她的头顶,手指勾散腰间的翠环白绸带,慢慢地揉着湖中盛开的花苞。

本就发软的唐袅衣浑身一抖,攥住他的手腕,颤着湿润的眼睫,想要将他的手拉开。

“松开。”他垂眸凝望握住手腕的漂亮手指,喑哑的声音带着毛骨悚然的温柔。

他揉得越发巧,总能用简单的触碰,让她舒服得泛潮,情不自禁想只有起一词,能形容此时的她。

涎玉沫珠。

唐袅衣眼眶微红,咬着下唇,坚持不送松手,鼻尖轻轻地抽搭,看着令人心生怜悯。

季则尘安静地凝看她半晌,总于抽出修长如玉琢的手。

那些黏黏的水光,沾在那双漂亮的手上,实在太过于霪秽了。

她看了一眼,匆忙便别过了头,轻咬贝齿,半边身子软在他的怀中,小口地喘息。

还没缓和多久,她又被揽腰抱起。

以为是抱去一旁让她缓和,谁知他转身将她放在,落地窗旁边的那张茶案上。

身边是冒着茶气的摆件假山,檀香烟雾缭绕地燃起,如瀑布飞溅倾泻。

唐袅衣刚被放下,便看见面前的青年顺手取下她头上的发带,慢条斯理地束上眼。

他遮住了眉眼中的怜悯的神性,轮廓分明的下半张脸微抬,殷红的唇显得极其妖异。

白天束眼。

一瞬间,唐袅衣想起了上次,无意扯下,他束眼白绸的记忆。

那次,他用那双眼看尽了,她脸上所呈现的所有情绪。

唐袅衣慌着神情,要从案上下去,“我、我想起还有事没有做完,我晚些时候再来……”

话还未说完,她的肩膀被按下,朱唇上抵了一截手指。

季则尘低垂下头,不慌不忙地温声道:“等下再去做,是我先来的,应该是我先做完。”

“做事讲究的便是先来后到。”他对她勾唇笑,却看不清神情:“不是吗?”

说完,抵在唇上的手移开。

他温柔将她的肩膀压下,让她躺在上面,语气依旧温柔:“况且你这样也应该很难受,黏黏的,若是下楼时沿着腿滑落下来了,怎么办?”

每一句话都好似为她着想,但没一句是正经的,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发生。

刚才只是动情一点,倒也不至于……

唐袅衣双手反撑在案上,心中还没腹诽完,又看见面前的青年卷起她的裙裾,缓缓垂下了头。

看着他的动作,她的眼眸骤然瞪大,呼吸停下,心跳杂乱地跳着,震耳欲聋得她头昏脑涨。

他在……

沾着露的花被试探地舔了下,似在尝上面的露是不是甜的,半分不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和露珠不同,不是冷凉的,温暖得似一旁茶具中温着的茶。

他并不厌恶这样的味道,更何况,她的反应真的很大。

“你在干嘛?”唐袅衣眼中的泪彻底不受控地砸落下来,似泣非泣的软言微喘,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险些将下唇咬出血珠。

听见她的好似要哭的声音,季则尘藏在发带中的眼潋滟地眯起,温慈的脸上带有狡猾的笑意转瞬即逝。

他抬起被遮住眸的脸,有种纯白的茫然,“帮你。”

唐袅衣被他不要脸的话哽到了。

想说不用帮,但他又十分贴心,还分开了她的双膝。

季则尘侧脸吻了吻,微哑的腔调惺忪散漫:“别乱动,很快便好了。”

唇顺着话音落下,印在发烫的肌肤上,裙摆盖住什么都看不见了。

唐袅衣抖着腿,转过头不敢看。

看见巨大的落地琉璃窗前,神色一慌,忘记了这是单面能视窗,从五楼看去,外面偶尔有人来往。

谁也不知道五楼上,那些人眼中不可亵渎的少师会钻在荷叶下,莽撞地叼含着花,如贪吃地吞着从花蕊中蔓延的露珠。

唐袅衣还看见下面一人忽然抬起头,浑身一紧,忘记了呼吸。

那人本是去看书阁旁边的位置,不经意地掠过五楼的琉璃窗,很快就转过了眼。

而五楼上的少女面色涨红,忘记底下的人根本就看不见上面,动作慌张地起身牵着裙裾,想要掩饰裙下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