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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疑点。

这是余百岁在发挥自身优势得知了一些消息之后马上就想到的事,这两个疑点可能会成为破案的关键。

余百岁的父亲是一位有着从龙之功的开国公,从小就希望把余百岁培养成多方面的能手。

所以不管是什么知识什么本领,这位国公爷都愿意让余百岁去学学,认了至少上百位先生,从麒麟剑阁到雁塔书院,从廷尉府到小淮河,跨度之大,超乎想象。

但真要说余百岁自己最感兴趣的不过两件事,与各道高手切磋一下唯快不破的本事只能排第二,排在第一的就是破案。

不然的话谁还能逼着余百岁孤身一人不远千里的去盯着东韩密谍?

他和叶无坷说很想去那座叫栖山禅院的禅寺去看看,他对禅寺有个鸡儿毛的兴趣,他就是想跟着叶无坷南下破案。

一个屠村案一个空饷案,都是大宁立国以来都没有过的大案,这两件案子要是破了,那余百岁觉得自己也是青史留名的人物。

更何况还没到旧山郡的时候就又出了杀官案,三件大案,谁起到关键作用谁就能在史书上留下重重一笔。

当然,余百岁才不在乎会不会青史留名,他在乎的是下次见了他爹,能给他爹倒杯酒然后问一声:“你儿牛逼不?”

所以在青楼听到那女子说完之后,两个疑点就在余百岁心里升腾起来。

第一个疑点:那个禅宗的大和尚要为死去的村民超度,但他去的不是发现村民尸体的那个沉坑,而是玉甲村,还死在了那个村子里。

第二个疑点:青楼女子说有人亲眼看到一队穿着盔甲的阴兵从村子里走出去,说是阴兵带着死去村民的冤魂回阴曹地府去了。

在余百岁看来这两个说法都扯淡。

大和尚去了那个村子还在死在村子里,那支阴兵队伍也出现在村子里,这两个疑点结合起来看,就说明一件事:村子里有问题。

所以余百岁马上就反应过来,之前本地廷尉府查案的方向应该是错了。

他们把人力物力都集中用在发现村民尸体的地方,也都集中在调查村民中毒而死的事上。

可忽略了那个村子。

为什么那些村民被毒死了还要被洪水冲走?

为什么在村子里没有见到村民的尸体?

这本身就有些疑点,村民如果都是在村子里被毒死的,那洪水再大也不可能把全部尸体全都冲走,当时旧山郡廷尉府分衙得出的结论是,这些村民被毒死之后扔进了洪水里。

这是对的,余百岁也是这么判断,但廷尉府分衙的人结论是凶手是为了掩盖村民被毒死的真相,所以才把尸体都丢进了洪水之中。

不,他们不是要掩盖村民都是被毒死的,他们是为了让廷尉府的调查视线离开玉甲村。

叶无坷还在长安城的时候就提出过疑问,凶手先把人毒死再扔进水里这不合理,除非凶手能阻止仵作验尸,可就算他们能收买本地仵作,难道还能收买廷尉府分衙的专职仵作?

现在想想,还什么都不清楚的时候叶无坷就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问题所在,余百岁此时回忆起来,不得不对他的姜头师父又多了几分尊重。

余百岁有些迫不及待的去玉甲村里看看,但他夜里又不敢一个人去。

要说逃跑的功夫他绝对是天下第一流,可要说打架的本事他可能还不如他爹。

所以虽然心急,可余百岁还是强忍着冲动一直等到天亮,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又把那位已经睡着了的青楼女子叫起来深入交流了一下。

反正也不耽误多大会儿。

一早余百岁起床后梳洗更衣,特意换上他带来的一身朴素装束,出门之后找地方吃了个热乎乎的早饭,然后找到这楚县内买卖牲口的地方,挑了一头小毛驴买下来。

驽马和骡子也有,脚程肯定都比驴要好,但驽马和骡子都比驴要贵的多,而且余百岁心中对驴有一种怨念。

自从在漠北被一头驴欺负了之后,这怨念就种下了。

骑上小毛驴,戴着一顶草帽,余百岁溜溜达达的出了楚县。

姜头师父让他悄悄离开队伍先到楚县来,那就是对他巨大的信任。

余百岁这个人最大的弱点,就是谁真的信得过他,他就真的会去拼尽全力。

也许他从小到大就什么都不缺,不管吃穿住行都是最好的,但他缺的那一样东西本就不在这些之内,而是......认可。

他知道楚县这边一定是眼线复杂,指不定乱七八糟的势力都在盯着呢。

不说各大势力,朝中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只说江湖客就来了不少,因为朝廷已经下了悬赏。

对于江湖客来说这案子诱惑巨大,谁能把案子破了非但江湖扬名还能得到一大笔银子,到时候披红挂彩不说,没准还被朝廷录用。

谁不想穿官衣?

所以余百岁故意绕了一个大圈,等到午后人们正困倦的时候才到了玉甲村外边。

到了这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想的还是太简单了,玉甲村已经被彻底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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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江湖客都在玉甲村外边转悠,就是进不去。

旧山郡府衙那边的捕快,还有从郡治内各县调过来的捕快,至少有百余人就长期驻扎在玉甲村外,拉了绳索封锁进出道路。

江湖客们全都是骂骂咧咧的,朝廷下了悬赏可又不让人进去查。

旧山郡府衙的人当然不希望这些江湖客进去,第一是这些人进去之后可能会有多破坏,万一其中混入了凶手的人怎么办?

第二是因为如果这案子的关键处真的被江湖客发现,那府衙上上下下的人脸面往哪儿搁?

余百岁在一个骂骂咧咧的大胡子江湖客身边坐下来,他把酒壶递给大胡子:“大哥哪儿人啊。”

那大胡子看了他一眼,本不想搭理,但闻到了酒香,于是接过酒壶回了一句:“姑桃人,你呢。”

“我,我长安人。”

大胡子一愣,看向余百岁:“从长安专门跑过来查这个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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