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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大典还有三天。

突玉浑使团二百余人都被拿入廷尉府,一下子就引起了诸国震荡。

虽不至于人人自危愁云惨淡,所有人也不得不低调下来,没谁在这个时候还做出头鸟,所以关于献宝的顺序重新定下来的格外顺利。

关外月一直都忙着这些事,叶无坷配合高清澄负责整个长安的治安之外还要继续调查南宫敬廉的案子。

当初让南宫敬廉心境崩塌是因为叶无坷在他而别低语了一声,这一声是什么只有南宫敬廉和叶无坷两人知道。

所以再见到叶无坷的时候,南宫敬廉罕见的对一个后生眼神里生出敬畏之色,除了敬畏,竟还有些期盼。

但今日负责主审的是高清澄和归元术,叶无坷就在后边坐着。

刑部大堂。

归元术看了一眼跪在下边的南宫敬廉。

“陛下让我问问你,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南宫敬廉低下头:“罪臣南宫敬廉向陛下叩首请罪,自知罪孽深重甘愿伏法。”

归元术道:“也就是说,对于你与温家勾结试图谋逆的案子你并无异议。”

南宫敬廉回答:“是。”

归元术道:“按照陛下旨意,大典之前关于这个案子尚需严密封锁消息,待大典之后再做计较,所以你还是要关在刑部大牢。”

“在你的同党都被捉拿归案之前,你的言行有可能会让你减轻罪责,你已经这把年纪了,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你的族人想想。”

南宫敬廉俯身道:“此事,我家中无人参与,是我一人罪孽,至于族人更不知情。”

归元术:“定了谋逆大罪,他们知情还是不知情结果都一样。”

南宫敬廉下意识的往归元术身后看了看,叶无坷坐在那也在看他。

他那天对南宫敬廉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你如实说,我尽量保你家中不会全被株连。

第二句:其实我猜到了你们要在大典上做什么,不过是西北和草原上的人和事罢了。

所以此时此刻,南宫敬廉看向了叶无坷。

叶无坷道:“我之前应允过你,只要你如实招供谋逆详情会尽力这案子不株连九族,这话还算数,但你现在依然藏着许多事没说,这话又不算数。”

南宫敬廉:“我所知道的,都已经尽数供述。”

高清澄问:“既是尽数供述,你却拿不出任何实证。”

南宫敬廉道:“温家的人做事向来谨慎,他们从不与我有书信往来,所有事,或是面议或是口信。”

“因是私下往来,并无证人可以证明我与温家的人秘密接触,至于口信,温泽也已落网,你们去问他就是了。”

归元术道:“叶千办刚才说答应了你的请求是他心善,现在这案子是我来主审。”

他看着南宫敬廉,脸色越发阴沉。

“现在看来,你并无悔改之心。”

南宫敬廉俯身道:“我所知尽已如实说了,元公若觉得我还是知而不言,我也无法自证。”

归元术看向高清澄,高清澄微微颔首。

之前已经给南宫敬廉用过了真言药水,南宫敬廉在服药之后所说与现在所说并无太大出入。

所以暂时可以肯定,温家做事确实谨慎小心。

没有书信往来,便无物证,只有南宫敬廉和温泽这两个人证,纵可定罪也不会令人信服。

这么大的案子,陛下要的是满朝文武没人质疑,因为毕竟牵扯到了贵妃,还有二皇子殿下。

“我的身世,你应该知道。”

叶无坷缓缓起身。

他走到南宫敬廉面前。

“现在有人说,当初唐安臣抛妻弃子是为了给自己留后路,是因为他知道他嫡长子唐旭所作所为必将牵连满门。”

“所以他故意不去认我们兄弟两个,是为了给他留后......这话我以前也想过,尤其是知道了那个案子始末之后。”

叶无坷蹲下来,看着南宫敬廉的眼睛。

“周时候左师公对赵太后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不爱子,但你亦计深远。”

南宫敬廉没有理会叶无坷,但眼神躲闪了一下。

叶无坷道:“我不只是查了你最近几年的事,往前查了至少十年,你在御史右台为都御史的时候,前后往厌吾山派了三批律卫。”

“方知我那一批并非是你安排,你安排的人之中也没有你族中人,这事已经过去多年,似乎不好查证。”

“但查这种事之揪着一件即可,谁特殊就查谁,其中有一个叫钟昧的律卫,十八岁就进了右台做事,只两年,就从律卫升为右台行使。”

“在你离开右台前往西蜀道赴任之前,钟昧带着一队律卫被派往厌吾山,后又两年,钟昧被调入白鹿关为军需提调。”

“白鹿关盗卖军粮的案子发了之后,钟昧还协助廷尉府调查,在查案期间,钟昧出力甚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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