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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你这种人,到哪儿都会引起纷争,原因是你太爱多管闲事。”高廉明煞有其事地为张扬总结道。

张大官人一笑置之:“我让你帮我准备的起诉材料怎么样了?”

高廉明揉了揉发红的双眼道:“我熬了一夜,准备的差不多了,不过起诉秦振堂纵火行凶好像没什么切实的证据,他有证人你没有。”

“屁的证人,他手下的那帮军人跟他全都是一伙的,当然向着他说话。”

高廉明道:“危害公共安全这项罪名基本上还靠谱,可这其中也存在着一个不确定性,当时消防队在场,如果消防队不愿意提供证据,如果他们站在秦振堂的一边说话,咱们也就是白费劲。”

张大官人道:“结果无所谓,主要是影响,我就是要让他不自在。”

高廉明笑道:“够阴险的啊你,这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两人的谈话被敲门声打断,高廉明起身去开了门,门外却是洪卫东,他朝高廉明笑了笑,手里拿了一份报纸,来到张扬面前将报纸递给他道:“你看看这则新闻。”

张大官人不看则已,一看几乎把肺给气炸了,上面刊载的一篇新闻是关于柳丹晨失踪的消息,不但将这件事说得明明白白,而且还在其中分析了案件本身,其中不少都是内幕消息,还指明柳丹晨失踪前已经怀孕,说她在失踪之前和平海省某市的市委书记关系暧昧。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那人是张扬,不过但凡认识张扬的一看就知道说的是他。更可气的是,挨着这条新闻旁边刊载着一条张扬参加经贸洽谈会的新闻,上面还配着张大官人在现场的一张照片,这根本就是生怕别人想不起张扬啊。

张大官人将报纸往一旁一扔,怒道:“扯淡!”

高廉明看到他突然发这么大的火,也感到有些好奇,拿起那张报纸看了看,‘嗤’地一声笑了起来,他咧着嘴道:“我说张书记,这文章好像在影射你哎!”

张大官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因为洪卫东在场,也没好当面发作,这会儿他反倒冷静了下来,写这篇文章的人一定深悉内情,而且从上面可以看出,里面的很多内容都属于机密,肯定是警方内部透露出去的。

洪卫东道:“张书记,我看这张报纸的针对性很强,如果不赶紧处理这件事,会产生很不好的影响。”

张扬道:“也没什么,人家未必写得是我,咱们又何必庸人自扰。”

洪卫东只是好心提醒他,看到张扬先是生气不过马上又表现得心平气和,也意识到张扬并不想在自己面前多说什么,于是笑了笑告辞离开。

洪卫东走后,高廉明凑到张扬身边:“老大,这个什么亚辉的记者根本是冲着你来的,这篇文章分明是说柳丹晨怀孕是你搞出来的啊!”

张大官人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信吗?”

高廉明点了点头道:“不怕你生气,我信,这像你一贯的风格啊!”

“信不信我抽你丫的!”

张大官人直接找到了京江日报,他和记者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防火防盗防记者的那句话说得不错,这不,一没留神,就跳出一记者和自己作对。

亚辉的真名叫刘亚辉,他是傅海潮的老同学,听说滨海市委书记过来找自己,刘亚辉本想避而不见,可转念一想横竖都躲不过去,还是同意张扬来到他的办公室。

刘亚辉本以为张扬会怒气冲冲地走进来,可见到他时,张扬的表情却如春风拂面和蔼的很,这反倒让刘亚辉更加地摸不着他的深浅。

虽然第一眼就认出了张扬,可刘亚辉还是装出一副素未谋面的样子:“你是……”

张大官人乐呵呵伸出手去:“我叫张扬,在滨海市工作。”

刘亚辉这才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滨海市委张书记,你可是新闻人物啊,怪不得看起来那么眼熟。”

张扬微笑道:“没想到能够让刘大记者惦记。”

刘亚辉听出这厮话里有话,毕竟他先出手阴了张扬,还是有些心虚的,笑着道:“张书记的大名经常见诸媒体,身为记者,连这点新闻嗅觉都没有就不称职了。”

张扬笑道:“看得出你很称职,最近我还在报纸上看到你写得关于我的消息。”

“有吗?”刘亚辉眨了眨眼睛,在文章中他可连一个字都没提张扬啊。张扬一进门,他就认为是来找自己兴师问罪的,对于张大官人的斑斑劣迹,他也是听说过不少的,动辄打人耳光,今天搞不好就是来找自己施以暴力的,想到这里刘亚辉一颗心怦怦直跳,不过他对此也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张扬最好别出手,只要他出手,这个跟头他就栽定了。

张大官人压根没有出手的意思:“怎么没有?”他拿出那张报纸,点了点上面的照片道:“照片上可不是我吗?”

刘亚辉不看也知道是什么内容,他笑道:“张书记看错了,这是两篇不同的报道,您看到的有照片的这篇不是我写得,这篇关于柳丹晨的文章才是我的手笔。”

张大官人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心说孙子哎,你居然还敢当着我的面承认,算是有些胆量。张大官人双手撑着桌子,刘亚辉这才意识到还没请人家坐下呢,张扬以这样的姿势站着,给他心理上一种无形的威压,刘亚辉赶紧道:“快请坐!”

张大官人没有去坐,盯着刘亚辉的双目道:“看来是我误会了。”

刘亚辉笑道:“应该是!”在张扬目光的逼视下,他一阵心慌。

张扬道:“有件事我很纳闷啊,柳丹晨的事情你都是从哪儿知道的?”

刘亚辉有些害怕张扬的目光,他想要摆脱,可是却感觉对方的目光似乎有种魔力,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无法逃脱对方的眼神。他的心跳也不断加快,似乎要跳出自己的胸膛,刘亚辉捂住胸口,脸色苍白道:“我只是在……做新闻……”

张扬道:“这京城虽然很大,但是想要查出一些事情并不困难,你和傅海潮是老同学吧,这些消息都是你从他那里知道的对不对?”

刘亚辉额头上滚落下黄豆大的汗水,他明明想说不是,可话到唇边,却仿佛心底有人在告诉他,要说实话,他点了点头道:“是……”

张大官人对刘亚辉用上了迷魂术,对付这个不会武功的记者,张大官人当然不费吹灰之力。张扬道:“是他让你故意把两篇报道排版在一起,这样一来,别人一看就知道你报道中所说的那个男人就是我,败坏我的名誉是不是?”

刘亚辉道:“是!”他的目光痴痴呆呆地看着张扬。

张大官人道:“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居然这么害我,你这就是为虎作伥。”

刘亚辉没啥反应,此时他的神志已经完全被张扬控制住。

张扬道:“除了让你写这篇报道,他还让你做什么?”

刘亚辉老老实实回答道:“他让我不要怕你,只要你敢对我出手,他会为我讨回公道。”

张大官人发现这个傅海潮真是够阴险,针对自己的组合拳一招接着一招,在南栅分局如此,现在也是如此,得亏自己警觉,如果按捺不住脾气真把刘亚辉揍一顿,恐怕他就会抓住这一点不放。

张扬又问了几句话,看来这个刘亚辉知道的事情也不算多,张扬并没有为难他,此人只不过是帮傅海潮办事罢了,冤有头债有主,他应当去找傅海潮才对。

张大官人找刘亚辉是做足准备的,他在办公室里,就用刘亚辉的手机给傅海潮打了个电话,然后打开免提,把刚才的话问了一遍,刘亚辉中了他的圈套,自然是有问必答。

傅海潮在电话那头把他们之间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张扬问完拿起电话,冷笑道:“傅海潮,明人不做暗事,你好歹也是一国企的老总,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怎么尽干一些下三滥的事情,你说我要把这件事抖给报社,会产生什么影响?”

傅海潮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这其中有些误会。”

张扬道:“我不管什么误会不误会的,是个爷们,做了就承认。”

傅海潮道:“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见一面。”

张扬道:“报社旁边有个君怡茶社,二十分钟后我在那儿等你见面。”

傅海潮是一个人过来的,张扬已经在雅间等他,大剌剌坐在那里,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

看到傅海潮来了,张扬微微扬了扬头,示意傅海潮在自己对面坐下。

傅海潮非常的镇定,坐在那里,向服务生要了杯红茶。

张扬道:“你应该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傅海潮道:“到今天,柳丹晨已经失踪四天了。”

张扬没想到他居然从这个话题开始,不屑道:“你关心她吗?”

傅海潮道:“当然!”

“虚伪!”

傅海潮得到这样的评价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你对我有偏见!”

张扬道:“如果关心一个人就不会拿她的隐私到处宣扬。”

“你怕啊!”

张大官人笑道:“我做过的事从来都不怕承认,没做过的事情谁也休想赖到我头上。”

傅海潮点了点头道:“官场中人,嘴上一套,可做得又是一套,情有可原。”

张扬道:“你处处针对我,还不是想通过我来牵连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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