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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道:“警察同志,里面住的是我朋友,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警察叹了口气道:“太惨了,死了四个,主人从朝云山古塔上摔了下去,死相惨不忍睹。”

张扬道:“死者的身份确定了没有?”

那名警察显然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警惕地看着张扬道:“你是死者什么人?”

张扬道:“朋友,我是安德渊的朋友!”

张扬和安德渊虽然不是仇人,但是他们也称不上朋友,如果要把他和安德渊扯上关系,那么他从安语晨那边还要称呼安德渊一声叔叔,张扬离开了随园,回到顾养养身边,轻声道:“这边人心惶惶的,暂时离开这里吧,不如,你去香山别院先住着。”

顾养养摇了摇头道:“没事,我去博览中心那边的会展酒店住,反正后天药厂会参加博览会,我还要出席,住在那里,省得我两头跑。”

张扬道:“也好!”

顾养养又道:“我爸和茵茹姐都会过来。”

张扬笑道:“最好不过,刚好我有些话想跟他老人家聊聊呢。”

张扬本想将顾养养送走,却留意到人群中有个熟人的身影,那人望着随园的方向,表情显得非常惶恐,看到远处有维持秩序的警察朝他那边走去,吓得赶紧低下头,转身就走。

张扬认出那人正是常海心的表哥袁芬奇,他忽然想起上次来画家村的时候曾经在随园见到了袁芬奇,当时是安德渊请他去笔会,这小子和安德渊应该有些交情,看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头。

张扬向车钥匙交给顾养养道:“你去车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袁芬奇只顾着低头向前走,冷不防有人在后面拍了他肩头一下,吓得袁芬奇浑身一哆嗦,转过身去方才认出是张扬,他长舒了一口气道:“人吓人吓死人,张扬,大白天的,咱可不带这样的。”

张扬笑了笑道:“刚巧来这里接一个朋友,看到你所以过来打个招呼。”

袁芬奇向远处看了看,看到车旁站着的顾养养,他朝顾养养笑了笑,笑得也非常勉强。

张扬道:“芬奇,你生病了吗?怎么脸色这么白?”

袁芬奇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哪有……”

张扬道:“安德渊被杀了,你知道吗?”

袁芬奇头摇得根拨浪鼓似的:“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张扬搂住他的肩膀,拉着他来到远处僻静无人的地方,低声道:“芬奇,随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我……”袁芬奇觉得肩膀一疼,却是张扬手上加力,捏了他一把。

袁芬奇这货也忒吃不住疼痛,他颤声道:“张扬,张扬,你别捏我……我说,我说还不成嘛?”

张扬放开他道:“说!”

袁芬奇向周围看了看,嘘了一声道:“走,去我屋里说。”

张扬跟着袁芬奇来到他的住处,袁芬奇确信身后无人跟踪,又把房门从里面反锁了。

张扬道:“你要不要那么小心啊?”袁芬奇今天的举动就透着诡秘,张扬凭着直觉就感到这厮有些不正常,他看到客厅内的行李箱,越发验证了心中的判断:“你要走?”

袁芬奇点了点头:“这里不吉利,实在是太……太压抑了。”

张扬充满怀疑地看着他:“随园昨晚发生血案,今天你就要走,芬奇啊芬奇,你小子该不会跟这桩血案有关系吧?”

袁芬奇颤声道:“没,没,我发誓我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张扬道:“你到底知道什么?赶紧告诉我!”

袁芬奇被他吼得心中一颤,额头上满是冷汗:“那……那……那,昨天晚上,我……我睡不着,出来闲逛,不知不觉就溜达到了随园附近,拐弯的时候,没留神和一个人撞在了一起。”

张扬道:“什么人?”

“一个瘸子……”袁芬奇吞了口唾沫又道:“我喝了几杯酒,有点醉意,就跟他理论了几句,被他一把给推到了,我起来后没有找到他,我心里特窝火,所以在村里转悠,拿了快砖想找他出气。可后来我发现,他和另外一个人抬着一个麻袋从随园里面出来了,其中一人手里还拿着枪。”

张扬道:“接着说!”

袁芬奇道:“我不敢出声,等他们离去之后,我才赶紧跑回了自己家里。今天一早就听说随园发生了血案,而且死了这么多人,我想昨晚他们抬走的那个麻袋一定就是安先生了,我……我早知道这样,就喊人了……”袁芬奇这句话说得有气无力,其实哪怕这件事重新来过,他也不敢出声呼救,直到现在袁芬奇都感觉到双腿发软。

张扬道:“当时你为什么不报警?”

袁芬奇道:“我害怕……刚才看到警察我本来想说,可后来想想,我要是说了,那些警察会不会把我当成嫌疑犯给抓起来?张扬,我真的很怕,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发誓,我绝没有撒谎。”

张扬道:“你有没有看清嫌犯的样子?”

袁芬奇点了点头道:“我记得!”他来到桌前,拿出一张素描纸,抽出铅笔,寥寥数笔就将嫌犯的样子画了出来。

张大官人心中暗叹,这凶犯也是,什么人不好撞,偏偏挑一个画家去撞,这下跑不了了。

袁芬奇画完,张大官人拿起一看不由得一怔,画面上的人竟然是庞青山,张扬曾经和祁山一起去庞青山的鱼塘吃过饭,对这个人的印象颇深,联想起刚刚袁芬奇说和他撞在一起的是个瘸子的话,张扬马上断定此人是庞青山无疑,既然杀人者是庞青山,那么他的幕后,十有八九就是祁山了,张大官人皱起眉头。

袁芬奇也觉察到张扬的表情变化,他低声道:“你认得这个人?”

张扬摇了摇头道:“不认识,芬奇,你为什么不报警?”

袁芬奇惊慌道:“千万不能报警,一定不能让警察知道我和这件事有联系,安德渊什么人?他是台湾黑帮头目,如果让他手下人知道我和这件事能够扯上关系,我肯定性命不保了。”

张扬抿了抿嘴唇,拍了拍袁芬奇的肩头道:“芬奇,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说,为了你的安全起见,我看你不适合在京城继续呆下去了。”

袁芬奇道:“我准备飞去日本,到日本呆一段时间,等这件事风头过去我再回来。”

张扬去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才回来,顾养养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张扬一来到面前,她忍不住抱怨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张扬道:“跟袁芬奇聊了几句,他那个人神叨叨的,天南海北的跟我一通神吹。”

顾养养对张扬所说的话一向是无条件相信,张扬先将她送往酒店,然后又打电话给于强华,通过于强华确认了在朝云山古塔摔死的那个人的确是安德渊无疑。

当天晚上,张扬来到祁山下榻的酒店,祁山本想约他一起吃晚饭,可是张扬推说有事,晚上八点的时候直接来到了他的房间。

张扬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环视了一下祁山居住的地方,感叹道:“有钱就是好,总统套房说住就住,眉头都不皱一下。”

祁山道:“我是个不太讲究吃住的人,之所以选择这样的地方,是因为我喜欢清静,不喜欢被别人打扰。”

张扬道:“这么说,我有点不受欢迎了。”

祁山道:“开玩笑,我把其他应酬推掉,还不是为了专程等你张书记这位贵宾。”祁山递给张扬一杯红酒。

张扬接过红酒抿了一口道:“你这次来京城有什么事情?”

祁山微笑道:“生意上的事,商业秘密,你也不会感兴趣。”

张扬道:“昨晚在画家村发生了一起命案,不知你有没有听说?”

祁山心中微微一怔,不知张扬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他顿时警惕起来,微笑道:“京城这么大,每天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吧,我是个商人又不是警察,对这些事也没什么兴趣。”

张扬道:“死的是安德渊,你应该认识,往秋霞寺捐了不少钱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