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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宜:“……”

一个人吃饭挺有意思的。

林晋慎嗯过一声,说他会尽量。

方姨目的达成,满面笑容离开,去厨房打扫卫生。

陆宜喝两小碗粥,一个煎蛋,两个蒸饺,再吃不下别的,剩下半杯牛奶无论如何也喝不下去。

林晋慎只在早上会多吃,摄入碳水以及蛋白质,他吃完自己的那份,目光掠过她手边的半杯牛奶,拿过来,自然地喝完。

自然地好像他们已经是老夫老妻,他已经可以吃她的剩菜剩饭。

陆宜擦嘴时,呆呆地想,他不是有洁癖吗?

林晋慎已经起身,说:“我去公司了,你要是困还可以睡会。”

“好,路上小心。”

虽然乖乖地,但很顺利地从嘴里说出来。

陆宜没有补觉,吃饱后反而睡不着,她才开始看手机回复消息,群名经过昨晚的疯狂,已经改回原群名“社会主义接班人”,她点进去,往上翻翻,顺手将他们发的视频以及照片全都删掉,她今晚可不想再做那种梦。

秦女士昨晚也是真有发消息,是跟他们聊伴娘的事,问他们人选,在人数上,宜双不宜单,然后是伴娘服各种细节确认。

陆宜盘腿坐在沙发,泡芙依偎在她身边,伴娘在她这边好确认,她交心的朋友不多,选两个足矣。

余音是其中一个。

确定后陆宜就拉了个伴娘群,方便交涉婚礼事宜。

余音还记得昨天的事,问她什么情况,昨天晚上的慈善晚宴给她累倒了?

陆宜:【没有。】

余音:【那你们林总说你累到了?】

陆宜:……

陆宜:【他还说什么?】

余音:【没了啊,就这句,你一直没回消息,我们以为你出事呢给你打电话。】

陆宜能猜到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摁着眉心,林晋慎在她这里的罪名又添加一条。

林晋慎那边同样需要选伴郎,他性格原因,从小到大交心的并不多,严格算起来也是个位数,其中从小一块玩到大的有三个。

彼此家世相当,实力相近。

平时不常见面,甚至不聊天,再见面,也像以前一样没变过。

林晋慎将伴郎的消息发到群里。

季长明:【没想到慎哥是我们当中第二个结婚的,我以后结婚找谁去?】

他是群里四人年纪最小的那个,性格也是最和善最正常的,另外两个,不是阴冷疯批,就是面热心冷的怪物。

郁则珩:【你可以找我。】

顾屿:【不知道你们那边的习俗是什么,我们这边伴郎不找离婚男。】

【可能比较晦气。】

郁则珩:【这未必不是新婚最好的祝福。】

季长明插嘴问:【请问是什么祝福?】

郁则珩:【夜夜做新郎。】

季长明尴尬笑两声:【哈哈哈哈,郁哥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幽默。】

顾屿:【有人离个婚,怨气大得冲鼻子。】

……

林晋慎忙完看眼群里,话题明显偏离,他直接@顾屿跟季长明,钦点他们做准备,干净利落就做好决定。

就三个人,一个刚离婚,另外两个单身,做决定不难。

郁则珩:【连你都歧视我?】

林晋慎:【不至于。】

林晋慎:【从现在开始,禁止提那两个字。】

郁则珩:【哪两个字,离婚?】

几秒后,系统提示,郁则珩已被移出群内。

被移除群内的郁则珩:???

不是,这还是人吗?

群里的两个人快笑死,这种待遇在林晋慎那是独一份的,调侃两句后又将人给拉回来,郁则珩骂林晋慎是这没人性,另外两个插科打诨就此揭过。

他们都许久没见过,趁着这次机会,打算聚一次。

郁则珩阴暗地回:【我不去,就不给你们传晦气了。】

季长明:【别啊,你刚没老婆,连兄弟都没了,岂不是很可怜?】

顾屿也在劝:【对啊,不能当面开大,我吐槽有什么意思?我是那种背地里说人坏话的人吗?】

郁则珩缓缓打出一个?

林晋慎回得很快:【可以。】

郁则珩被气得死去活来,发过微笑表情,确认完毕,的确不是人,尤其是结过婚后,越来越不是人。

四人约在唐宫见面,三楼的包房,没其他人用过,从这里建起,就一直供他们几个使用。唐宫是郁家产业。

林晋慎准时抵达,季长明最后到,长着张迷惑性的小奶狗脸,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几岁,挨个叫哥,说路上堵车。

郁则珩独自坐在沙发的角落,支着长腿,不说话时有股惫懒劲,看起来有种被烟酒浸泡后的颓废劲,又混着满不在意的神情。

顾屿坐在长腿,让服务员将林晋慎的藏酒取来。

“提前说好,今天只说高兴的,禁止发一切跟婚姻有关的牢骚。”这话就差没拿郁则珩身份证报他号码了。

郁则珩眯起眼:“谁喜欢?”

林晋慎走过来,切割掉两个人的视线,他不是四人中年纪最大的,说话却是最有分量的,没办法,他举手投足,比实际年龄翻一倍,谁能比他更老成。

几个人凑上,大部分是在玩牌。

季长明说起这段时间听到的新鲜事,没有指名道姓,听说一位少爷,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不只是给人转房子,又是给人买车,平时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如今,就定死在京市,不仅如此,下班就回家,跟上班打卡似的。

林晋慎掀起眼皮,乜他一眼,季长明人畜无害地笑笑,这话他可憋太久了。

顾屿跟着唱双簧:“哟,这可听着怪瘆人的,一般这情况两种可能,要么是结婚了,这熟啊,郁少就演过一次,要么就是遇上杀猪盘。”

“要我看来,前者可比后者可怕多了。”

一个人钱两空,一个顶多是破点财。

郁则珩没吭声,都是自己做过的蠢事,躺平任嘲。

林晋慎则淡定地出着牌,他今天运气不错,牌一算一个准,轻描淡写间,要将牌桌上的筹码全都赢过来。

他反问:“很奇怪吗,这难道不是婚姻里最基本的事?”

当双方进入民政局,签名,盖章,双方就被同时赋予法律上的责任与义务,除父母之外,夫妻是最亲密的关系,他们会度过余后一生。

是这世界里,他的另一半。

“她是我太太,别人有的她都会有,别人没有的她也会有。”

就这么简单,他给她所有,只要他有,只要她想要。

林晋慎无意说教,他人生的运行准则就这么简单,一旦确定一件事,就会执行下去,除非那天,陆宜先厌弃他,将这段关系按下暂停键。

季长明听着他理智分析,笑问:“慎哥,你说这么多的意思是,你做这些都是基于做丈夫的责任,没有一点感情?”

如果换一位林太太,他还是如此?

林晋慎垂眼,眼底看不出在想什么,停顿片刻,他出牌,又一次赢下,他才道:“有没有感情都不会改变什么。”

没说有,也没有说没有,具体怎么想,随他们理解。

顾屿扯唇轻笑,也对,林晋慎是什么人他们都清楚,脑子里就跟缠绵悱恻的感情绝缘,否则也不会单身那么多年。

林晋慎还是林晋慎,结了婚也没改变什么事实。

“我还是希望娶一个我喜欢的,婚姻那么长一起过日子,没点感情是真过不下去。”季长明感叹,他这辈子是没办法像他一样,只出于责任就对对方那么好。

郁则珩就像被刺痛下,指腹敲着桌面,不满地道:“不是,你们能聊些别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几个聊天的话题都是围绕结婚围绕老婆了,没趣,没趣劲了!

林晋慎慢条斯理地理牌,将话题引到这次的婚礼上,他没什么经验,谈到各种流程还要问过郁则珩。

郁则珩真怀疑他是故意的,又看不出来,最后也只能认命,跟他讲起流程跟注意事项,一些他踩过的坑,能避则避。

林晋慎在听,他记忆力还算不错,可以记下来。

剩下两个没结婚的,因为要当伴郎,也听得认真,没人记得他们以前聊的话题,可跟这些沾不上半点边。

说话间,林晋慎的手机响起。

他放在桌面,所以在来电提醒手机亮起的那刻,在他旁边位置的季长明也看到备注“太太”,不是宝宝也不是小名,是他的风格。

季长明第一时间跟其他人通气,用嘴型无声地说嫂子,而后抱着手臂,看好戏地等着林晋慎接电话。

“肯定是查岗来的,幸好我们这可没女人。”顾屿放下牌,靠上后座,端起酒在慢慢摇晃。

林晋慎扫过一眼后,迟疑一下,选择接听。

“喂?”

电话那端响起陆宜声音,是她一贯的温柔,像是山间泉,清冽好听。

“嗯。”他从喉咙里溢出一声。

其他人也并没有要偷听的意思,只是牌桌就那么大,突然来电,又是他们刚才聊天内容的主角之一,难免好奇。

陆宜不知道他在跟朋友聚会,是不是在公司,挺不好意思地问:“你在忙吗?我有没有打扰你?”

三双眼睛盯着他,或直勾勾,或随意瞥来,都有深意。

林晋慎下颌线紧绷,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喉结滚过后,他低声回:“不忙。”

“没有打扰。”

声音放轻,连他们这些直男都听出来的温柔。

“?”

朋友做了半辈子都没听过他这种语气。

你再说句没感情试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