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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予墨将手机屏幕给云杉展示一秒,遂接听,距离他们约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予墨。”

“嗯。”

对方顿了片刻,继续道:“不好意思,公司突然有事,今天不能见面了。”

“没事,工作要紧,你先忙,有时间再约。”她拧眉,但还是善解人意说没关系。

那边吞吞吐吐起来。

“虽然有点抱歉,但我的意思是,我们俩的事情还是算了吧,以后就别见面了。”

“嗯?”

熟悉的剧情,林予墨不明白了,为什么聊得还算不错,转头就说算了?

“我想我们可能不太合适,我对你,没什么感觉,我们就互删好友吧,英总那边我会去说的,是我的理由,很对不起。”

林予墨手指还捻着耳垂边那粒珍珠,听完慢慢放下手,难受憋屈是有一点,但更多是生气,这些天跟她聊星星月亮诗词歌赋的,现在跟她说没感觉,早干嘛去了?浪费时间。

再生气她还是保持着该有的涵养,态度跟声音跟着冷下来:“行,希望邵先生说到做到,我不希望我姑姑误会,认为是我的问题,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

没等那边吭声,干脆利落挂掉电话。

云杉目光有些错愕。

她听了个大概,从林予墨的话里听出这位好像也告吹,她问:“什么情况啊?”

林予墨气笑了,反问:“云女士,你这张嘴是不是背着我开过光?”

“真吹了?”情理之中,但又意料之外。

林予墨摘掉耳饰,抬脚甩掉高跟鞋,踩上地毯坐回沙发:“他说跟我不合适。怎么说,他这几天是上山求佛,顺带给脑子净化了,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我跟他不合适?”

反射弧是不是太长了?

说完,又瞟云杉一眼:“你个乌鸦嘴!”

云杉挺腰坐正,眼里多少有些无辜,道:“你这是殃及池鱼,不长眼的是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恶!”

林予墨仰躺,看黑色金属条吊顶,再愤懑都化为一声无奈长叹,有时间她真要去算一算,是不是真给云杉给说中了,她就该孤寡终生,只是不知道,长辈们信不信。

云杉假意安慰,实则幸灾乐祸:“是他有眼无珠,我早觉得你这样相亲不靠谱,不如顺其自然,遇到个喜欢的,谈谈恋爱。”

“前提是遇到喜欢的。”林予墨提出关键字眼,这是先决条件,多少年了,她都没碰着一个,还是相亲效率高,条件适配,就能牵手成功。

“会遇到的。”

林予墨没什么想法,缓解了下情绪,平静下又炸起,拿出手机,说什么也要给姑姑打个电话,不把这种人骂一顿这口气难咽下去。

跟姑姑吐槽过后,又蔫巴地靠在沙发上,恹恹地眨眼,有种索然无味的感觉。

云杉下午还有通告,经纪人过来接走了。

林予墨打开手机,跟傅砚礼发消息,问他一些男的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当面好好好,转头就不合适,是存心溜她玩,还是遇见更好的?

作为男人,他应该很懂同性的想法。

但傅砚礼没解答她的疑问,而是问怎么回事。

林予墨简单地将邵峰的事讲给他听,那位她之前说遇到还不错的相亲对象,字里行间里带着点怒气。

傅砚礼问:“舍不得?”

“我会舍不得这种人?说不合适都只敢在电话里说,什么东西,我一辈子都瞧不起这种人。”

“这种人配不上你。”

“没错!!!”林予墨咬牙。

她好受一些,敲起字快而精准,感叹号被乱用,诠释她此刻的精神状态,傅砚礼回消息稍慢,但她的每一条都会回,精准地安抚她遭乱的情绪。

以至于林予墨发出感叹:“傅砚礼,没你我可咋活啊!”配上表情包,适合并不怎么网上冲浪的傅总。

“我会在。”

回复过于正经,林予墨腹诽他大概还是没看懂,但聊了一圈下来,心情好多了,也就傅砚礼会听她碎碎念,还耐心地一条条回复,她亲姑姑都只忍了五分钟就给她挂了。

……

回完消息,傅砚礼将手机搁置在国际象棋棋盘边,对弈的人先笑了:“跟予墨妹妹讲清楚了么,她遇见的那个不是什么真命天子,而是个现代陈世美。”

为了攀附关系,迅速甩掉现女友,轻车熟路,这种缺德事做了不是一次两次,是只唯利是图的人精。

傅砚礼拿过黑棋推向E5,白棋马被迫跳回,黑棋进一步推向D7,到此相当于黑棋比白棋多走一步,白棋陷入被动。

他沉声道:“没必要。”

两层意思,一是这种东西多提都嫌脏,另一层在场两人都心知肚明。

乔珩漫不经心地笑了下。

两人是多年好友,算发小,互相过于了解。

他惫懒地盯着棋盘,慢悠悠道:“人不可靠,建起的团队跟公司同样不可靠,第二轮融资失败也是必然结果,他公司能撑过今年吗?”

“不贪就能。”

下一步怎么走,都像是要落入黑棋陷进,推演几步过后,白象到G5,而傅砚礼只是继续推兵,几个回合下来,白棋双马被黑棋兵胁迫,典型的西西里防御开局。

这很傅砚礼,开局已经设下陷阱,他每一步被算的死死的。

下不过很正常。

傅砚礼幼时学棋,国际象棋在国内引进得晚,各种赛事国内关注度并不高,但他算是少年天才,参加国际赛事,是当时最年轻的棋手。

那也是他参加的最后一场赛事,那之后就没了。

他的身份不允许他继续下去,家族继续推陈出新,他被寄予厚望,个人喜好放一边,最后作为闲时兴趣保留下来。

乔珩不是没做准备,冷静破局拿回主动权,他的目标是黑后,自认是意料之外,傅砚礼动黑马,护住黑后,他扯了下唇线,轻松了些,意味深长道:“这样有什么意思呢,能护多久?”

数十年如一日,也不嫌累。

傅砚礼不语,始终冷静自持,继续走棋。

乔珩脸上笑意渐收,他已经看到了结局,无论怎么走,他都输定了。

白亡被黑马将死,傅砚礼抬眼,回答他上一个问题,语气平淡:“挺有意思。”

赢当然有意思,输就心有不甘了。

乔珩重新摆好棋子:“再来一局。”

“不了。”

傅砚礼拔腰而起,简明扼要拒绝:“你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