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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他们便谁都不再说话。

只是在落地窗前安静地拥抱,热烈地吻。聆听彼此因对方而失序的心跳,感受彼此因对方而升高的体温。

确定关系以来,程菲一是因为脸皮薄,二是思想相对传统保守,回回亲热,都是由周清南发起。

周清南其实有点矛盾。这个男人爱程菲,稀罕她进骨头缝里,自然愿意万事都以她为先,给予她绝对的尊重,唯有在亲密之事上,他强势又霸道,总习惯掌控绝对的主导权。

小姑娘难得主动一次。

起初,看见她主动亲上来,热情得像团小火球,周清南在须臾的惊讶之后也就镇定下来,好整以暇地将人往怀里一扣,随她自由发挥。

这小东西明显学艺不精,他刚才认真教了那么久,她一点没记住,吻上来,毫无章法,就只知道猫崽子似的乱咬。

胆怯的小舌偶尔能支棱一次,鼓起勇气描摹他的唇,再壮着胆子继续往里走,挑逗一下他的舌。

没有丝毫技巧可言。

周清南觉得这小东西实在可爱又喜感,本想顺水推舟由着她玩一会儿,可没过多久,他就发现情况变得不对劲。

湿润柔软的唇,和更加软嫩的舌,在他唇齿嘴角间胡乱一顿亲,像凭空往他身上点燃了一把火。

周清南呼吸渐乱。

在小姑娘轻轻一口叼住他舌尖时,他听见脑子里响起极轻微的一声“嘣”。

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断裂。

只一瞬,周清南闭上了眼,反客为主,卷住那条磨人的小舌重重吮吻,两只手也像是有了自主意识,往她背后的拉链摸索过去。

轻薄的碎花长裙,像折了翼的蝶,掉落在地。

背心的内衣扣带也松解开。

程菲整副头脑完全是混乱的,混沌间,一切感官都远去了,她只能真切感受到男人修长而又结着薄茧的指掌,他炽烈如火的唇与舌。

吻着吻着,忽觉身子一轻。

她人被周清南抱了起来,像个刚破壳的树袋熊,挂在了男人身上。

刹那的失重感,让程菲的思绪稍微清明了些。

她隐约生出某种预感,浑身如灼,心跳如雷,紧张到掌心都沁出了一层层细密的汗珠。

有力的手臂稳稳承托住怀里的姑娘。

周清南边吻她,边迈开长腿大步往卧室走,进屋以后门都懒得关,直接将只着一缕的姑娘抱上了床。

“周清南……”

黑暗中,姑娘的嗓音夹杂着浓浓哭腔,无助又惊慌,本该让人心生恻隐的声线,在此时却成了毒药,致命而又催情。

周清南什么都不想管,什么都不想顾,脑子里有个疯狂的念头在叫嚣。

他要得到她,要侵入她,要占有她。

要对她放肆地疼、狠狠地爱。

要摘下这轮高悬了多年的小月亮,亵渎侵染,把她从头到脚变成他一个人的。

周清南两手捏住T恤下摆,往上一收,将衣服揉成一团随手丢旁边,大掌收拢,捏住女孩的纤细的足踝,将她拽向自己。

卧室的挡光帘遮得严严实实,伸手不见五指。

程菲什么都看不见,听觉和触觉却异常清晰。

男人野兽似的呼吸喷在她皮肤上,啃吻吮咬,从耳廓脖颈,到锁骨心口,一路流连再往下。

蓦地。

莓果被缠裹,触感濡湿柔润。

轻拢慢挑。是酷刑蹂躏,也是极致宠爱。

程菲迷乱的小脸涨得更红,破音般哭喊出声,觉得自己要疯了。

也是这声细吟,让男人的动作莫名一顿。

周清南微滞,在暗光中半支起精壮强悍的上身,低眸看怀里的小姑娘。

她不知是羞是怕,两条纤细的胳膊遮挡在身前,脊背微弓,蜷成一道脆弱又柔美的弧度,晶亮的眸是这暗色中唯一光亮,怯生生又湿漉漉,望着他,像一只误入虎口的羊羔崽子。

直勾勾盯着小姑娘看了几秒,周清南细微抿了下唇,眼神不明。

那头。

程菲见这人忽然停下来,也有点迷茫,迟疑片刻后动了动唇,哑声道:“……我、我想先洗个澡。”

周清南还是定定盯着她,没有说话。

程菲以为他是不高兴,心头微慌,赶紧跟他解释:“我没有不愿意……我是第一次,所以比较紧张,洗澡的时间我可以做一做心理准备。”

说到这里,程菲已经窘迫得语无伦次了,结巴着续道,“而且现在已经夏天了,我身上也有汗,有点不卫生。”

周清南闻言,闭眼拧眉,撑在程菲身体两侧的双手,也用力收握,攥成了拳。

沉默片刻后,他侧过头,强忍什么般深吸一口气吐出来,而后,翻身下床。

周清南捞起床头柜上的烟盒,推开阳台的玻璃门,准备到小露台抽烟。

程菲看眼男人修长高大的背影轮廓,眨了眨眼睛,也裹着他床上的薄毯坐起身来,小声试探地问:“那我就先去洗澡?”

“嗯。”周清南颔首。

见他没异议,她赶紧光着脚丫子跳下床,正要往浴室冲,又想起自己来得匆忙,根本没带任何换洗衣物和洗浴用品,不禁尴尬。

程菲再次回头,红着脸支吾着道:“请问……你有多余的睡衣吗,可不可以借我?”

周清南看她一眼,明白过来她的窘境,没说话,踏着步子走回衣帽间,从柜子里取出一件干净的白衬衣,递给她。

周清南:“只有这个,能凑合么?”

“可以可以。”程菲感激地点点头,伸手将衬衣接过。

周清南又走进洗手间,屈起一只膝盖蹲下去,从洗脸台下方的抽屉里取出一个一次性洗护套盒,放在台面上,淡淡地说:“陆岩之前出差带回来的,放我这儿一直没拿走。新的,你可以用。”

程菲还是点头:“嗯嗯。”

周清南又从架子上取下一个深灰色的浴巾,拿给她,口中道:“这是我平时用的。要是嫌弃,这个套盒里应该也有一次性毛巾。”

程菲赶紧把那条灰色大浴巾也接过来,抱怀里,继续小鸡啄米:“好的好的。”

交代完所有,周清南便不再开口,随手从床上捞起一个大枕头,往卧室门口走去。

程菲见状,不解地问:“你拿个枕头去哪里?”

周清南脚下步子不停,懒洋洋地说:“懒得铺其他卧室的床,我去客厅将就一晚。”

程菲微蹙眉,更不解了,嘀咕着问:“那我呢?”

周清南:“你睡这里。”

程菲闻声,几乎是脱口而出:“你不跟我一起睡吗?”

话音落地,男人脚下的步子倏然一顿。

周清南静了静,单手抓着枕头,回眸直勾勾地看回她,随口道:“跟你睡一块儿,信不信就算把我五花大绑,我也能半夜起来把给你上了。”

程菲:“……”

程菲脸颊又是一热,嗫嚅了下,然后便垂下脑袋小声说:“本来就是男女朋友,我又不是不愿意。”

“你愿意。”周清南说,“可我舍不得。”

程菲一滞,猛地抬眸望他,错愕而又困惑,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周清南对她说:“好姑娘,你将来的人生还长得很,别轻易把这么珍贵的礼物送出去。”

“你这话说得,就像你会不负责任一样。”程菲轻皱眉头,“难道你不爱我,不想跟我结婚?”

“我爱你。太爱了。”

夜色沉静,周清南凝视着程菲,眼底的光也淡而清浅,平缓地道,“所以我才无数次告诫自己,在那些事结束之前,不能碰你。”

程菲敏锐感知到什么,眸光突的一跳。

“好了,洗洗睡一觉。”周清南朝她弯了弯嘴角,走过去,低头在她唇上轻吻了下,嗓音低柔如晚风,“要乖乖听话做个好梦。晚安,我的宝贝。”

次日,程菲突发奇想,说想吃韩式料理。

正好尹华道楼下就有一家韩式餐厅。她在网上查了一下,见食客们都对这家餐厅赞不绝口,便拖上周清南去尝了个鲜。

餐厅装修得不错,地道的大韩民国风,很适合拍照打卡。

程菲拿着手机对着食物拍照,正玩儿得开心,听见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程菲脸色微变,看眼对面,周清南已经面无表情接起了电话。

简单两句之后,连线切断。

程菲好奇:“怎么了?”

“没什么。”周清南朝她露出个柔和的笑,“等下吃了饭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