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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晨光中,姑娘蜷缩在身着笔挺警服的警官怀中,双臂紧紧搂住他,早已哭到泣不成声。

泪水疯了般往外狂涌,程菲动了动唇,想要说话,却哽咽抽泣到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她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他。

生怕自己一眨眼、或者发出丁点声音,他就会再次消失不见。

是他……

真的是他。

她全身的每寸皮肤都真切感受到了他的体温,修长而有力的胳膊将她腰肢搂得死紧,连拥抱时霸道又强势的姿态都是她无比熟悉的。

程菲不禁呜咽着哭出了声。

失而复得的狂喜、疑惑,还有丝丝难以言说的委屈……种种情绪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巨网,将程菲整个人笼罩其中。

她哭得停不下来,泪水越涌越多,也顾不上这男人的警服有多神圣洁净了,湿漉漉的小脸深深埋进他胸膛,将眼泪鼻涕一股脑都蹭在了他的胸前。

对面。

余烈身姿笔挺,端然立于原地,双臂紧紧搂着怀里已经哭成泪人儿的小姑娘,眼眸微合,棱角分明的下颔轻低在她毛茸茸的脑袋顶上。

只有天晓得,这一幕曾在余烈的梦境中出现过多少次。

也只有天晓得,为了能回到她身边,为了再一次将这个让他爱逾生命的姑娘拥入怀中,他几乎是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才死里逃生,从阴曹地府杀回人间。

两人紧密相拥,好半晌都没有人说话。

一旁的小朋友们围在一起,眼睛睁得又大又圆,好奇地打望着,个个都十分迷茫。

在小朋友的视角里,就看见这个超高超帅的警察叔叔弹着吉他唱完一首歌,他们漂亮可爱的小程老师就忽然开始哭鼻子。

哭着哭着,又忽然一头扎进了大帅哥警察叔叔的怀里。

最后,更是胆大包天,直接用警察叔叔的衣服来擦眼泪和鼻涕……

啊!

这算袭警吗?

小程老师很快会被警察叔叔抓起来吧!

天真可爱的小朋友们一下就紧张起来。大家伙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要去解救他们亲爱的小程老师。

没几秒,一个小脸蛋圆嘟嘟、小身子也圆滚滚的小男孩一咬牙一横心,小胖拳头一握,做出了决定——小程老师对他们最好了,不仅每周到福利院给他们上课,每次来还都会给他们带各种各样的小甜品。

如果小程老师被抓走,以后他们上哪儿去吃那么美味的小蛋糕小面包!

解救老师的艰巨任务,就交给他吧!

小胖墩儿这么思索着,当即小短腿一跨、迈着英勇无畏六亲不认的步伐便径直走向了他家“赖在警察叔叔怀里蹭鼻涕”的小程老师……

然而,小胖墩同学人刚走到小程老师背后,胖胖的小手还没够到他小程老师的衣摆,一股大力便蓦然来袭,揪着他的领子把他给提溜了起来,拎走。

小胖墩一呆,扑腾着小胖手小胖腿挣扎起来,正准备高声呼救,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便从旁边伸出来,毫不留情堵住了他肉嘟嘟的嘴。

小胖墩瞪大眼,下一秒,视野里便映入另一道穿警服的高大身影。

丁琦大马金刀半蹲在小胖墩跟前,警帽下的脸庞英秀逼人,懒洋洋地压低声:“小子,想干啥?能有点儿眼力不?”

小胖墩一双大眼眨巴了两下,认出眼前这人也是来院里搞慰问的警察叔叔之一,瞬间不害怕了。

他将丁琦的大手掰开,也学丁琦的样子将声音压低,忐忑不安地说:“叔叔,小程老师这算不算袭警啊?她会不会受到什么惩罚?”

“小屁孩儿家家的,管这么多干什么?上课去。”丁琦扬手掐了把小胖墩儿的肉肉脸,随后便不顾一众围观萌娃的抗议,将小朋友们从教室里带了出去。

临出门时,丁琦步子顿了下,回头,往身后看。

温暖日常灿烂如金,将余烈和程菲的身影笼罩,两人的影子投落在教室的地面上,紧密得合成了一体,仿佛再也没有任何力量能将二者分离。

一时间,丁琦心头翻涌出感慨万千,眼底淌出一丝欣慰又祝福的笑意,嘴角微勾,抬起手,悄然将这扇教室的门给关上了。

丁琦带着一群小萌娃走在走廊上。

忽地,前头一个穿警服的高个儿小年轻疾步而来。

见到丁琦后,小年轻咧嘴笑,乐呵呵又客气地招呼了声“丁组长”,之后便绕过丁琦径直往前走。

丁琦见状挑了下眉,出声:“站住。”

这名年轻小警官名叫张小刚,是才从警校毕业分配进局里的新人,愣头青一个。听见上级领导的命令,他立刻稍息立正,站得比旁边花园里的树还直。

丁琦把小朋友们交给赶过来的老师,随后便踏着步子走到张小刚身前,问他:“干嘛去?”

“报告组长!”张小刚一脸严肃地说,“我去找余队!还有一个班的小朋友等着看他的吉他弹唱表演!”

丁琦:“别去。你余队这会儿忙着呢。”

张小刚迷茫:“小朋友不是都走了?余队还在教室里忙啥?”

丁琦不耐烦:“成年人的事少打听。”

张小刚:“……我也是成年人啊!”

张小刚回完挠了挠脑袋,又皱眉,续道:“那另一个班的演出怎么办啊丁哥?”

“什么怎么办,这不还有我吗。”丁琦说。

张小刚目瞪口呆:“啊?”

下一秒,张小刚就看见丁琦把警帽一摘,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个格外酷炫又拉风的猫王墨镜,慢悠悠地戴在了脸上,平静道:“本人警校那会儿可是拿过校园歌手大赛金奖,不就一群小屁孩儿么。为了我烈哥的幸福,我来替他演出。”

张小刚:“……”

教室里。

程菲仍旧趴在男人怀里呜呜直哭,因为抽泣得太厉害,她纤细的身体时不时还会抽动两下,瞧着格外的娇弱又可怜。

余烈知道程菲心里难受,手臂环住她腰肢,薄唇轻柔流连在她的黑发和额头之间,抱着她,贴着她,任由她宣泄情绪。

就在这时,姑娘在抽泣时一口气吸太猛,呛得直接咳嗽起来。

一双大眼本就又红又肿,像两只大核桃,这一呛,连脸蛋都涨得通红。

余烈见状,又是心疼又是愧疚,抬指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又低头亲吻她绯红咸湿的腮,呢喃着轻声哄道:“好了。乖宝贝,不哭了。”

程菲咳嗽好几声,直到这时才稍微缓过来丁点,一面抽鼻子,一面抬起红肿的大眼睛,望向他。

泪水糊了视线,看不真切。她抬起手胡乱地揉揉眼睛。

下一秒,便对上男人深不见底的眸。

余烈耷拉着眼皮,居高临下直勾勾注视着她,眼底黑沉沉的,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汹涌,似乎蕴蓄着一场足以吞没整个世界的海啸。

程菲泪意止不住,努力睁大眼睛把又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憋回去,也定定地看着他。

片刻。

她忽然抬手攥拳,在他胸前狠力地打了一下,夹杂着哭腔质问:“这两年你到底去了哪里?音讯全无!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告诉我你死了!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挺过来的!”

余烈眼底涌起赤潮,捏住她小小的拳头送到唇边,用力吻了吻,红着眼哑声道:“对不起。”

最初的惊喜与狂欢过后,理智逐渐回归大脑。

程菲咬紧唇瓣,只觉胸口憋闷得像快要炸开——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当年分明活了下来,却隔了整整两年才重新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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