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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思年开口:“我今天来,主要是告诉你一个消息,顺便问你一件事情。”

葛陈没说话。

宋思年也不以为意,只语气淡淡地说:“葛家村的墓地被另一个人从那个开发商手里买下来了,所以不会再做开发——你去世的妻子也就不会再被惊动了。”

“……!”

坐在桌后的葛陈身形蓦地僵住。片刻之后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宋思年,眼圈通红,声音嘶哑——

“真的吗?”

宋思年:“我没有骗你的必要。”

“……”葛陈的嘴唇颤栗起来,眼泪也涌进了眼眶,只不过在泪水流出之前他就猛地低下头去,同时紧紧地攥住了拳。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

等估计着葛陈的情绪足够平静了,宋思年才又开口问道:“作为通知你消息的回报,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当初给了你迷障叶的人从你这里拿到了什么——也是从你身体里抽走了一种有形无质的气体并凝结成珠了吗?”

葛陈再次身形一动,随即抬头,语带震惊:“你怎么知道?!”

“……”

宋思年表情微妙。

老树低声慨叹:“别的不说,他能在把您当做当初帮他的人后还做得出这样的戏,至少说明他的演技还是不错的。”

宋思年也心里点头:“我之前还担心带我家宝贝来会漏了陷,现在看是白担心一场。”

老树应声:“不过这样看的话,主人您所猜测的没错——这两件事的幕后黑手确实是同一个人啊,而且都是为了那所谓的‘魍魉珠’。”

“……嗯。”宋思年眼神微沉,随后他又抬眼看向葛陈,“你可还记得那珠子长成什么模样、有什么特点?”

葛陈这一次沉默的时间尤为地久,然后才出声回答:“是个……深灰色的珠子。即便是凝结之后,也有一些雾气一样的东西在里面流动。至于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

宋思年垂眼思考了几秒,便点头起身,看向谢忱。“我没什么要问的了,我们走吧。”

谢忱也应声,从头到尾眼神如古井不波,就连到了此时也只是先宋思年一步,转身离开了房间。

宋思年抬脚往外跟。到了门口即将踏出门去的时候,他犹豫了下,步伐稍稍停住。

宋思年侧过头去看仍旧低垂着脑袋坐在桌后的葛陈,然后他压低了声音问:“当初‘我’是如何找到你、又怎样给了你迷障叶,你还记得吗?”

“……”

房间里的葛陈背脊僵了下,随后惊愕地抬头看向宋思年——

“当初给我迷障叶的……是你吗?”

“——!”

这一次,房间里愣住的人变成了宋思年。

因为对视着葛陈那双眼睛,宋思年发现对方面上的惊愕丝毫没有说谎或者做戏的迹象。

——

换句话说,至少葛陈自己从心里不认为自己此时说的是谎言。

房间外不远处传来催促声,宋思年心绪紊乱地走了出去。

…………

尽管心里乱成了一团麻,但在接到了通过乔珅发给老树的消息后,宋思年还是暂时告别谢忱、赶回了苏家的会所。

会所里面,兴奋的苏雯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

一见到宋思年进门,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宋大师,清溪他今早开始有意识了!”

对于这个消息,宋思年倒是没什么好意外的。所以听闻之后他也只是点了点头,“带我去看看吧,我做一下最后的检查。”

“嗯!宋大师请跟我来。”

宋思年跟着苏雯到了曾清溪休养的房间里,床上的青年看起来仍旧有些气息不稳,但所幸灵魂归位,看起来也没出什么大的乱子。

又认真检查了一遍之后,宋思年收回了鬼力。

“我检查过了,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之后你们需要做的就是让他静养恢复一下……这里就算了,还是我之前留的那个温养魂魄的法阵房间,让他在里面多待。”

“好的,宋大师,我们一定按您的吩咐来做。”苏雯仍旧有些明显的语气上的兴奋,此时看着宋思年的目光都带着莫名的热忱。

宋思年有些招架不住这热情的目光,不自然地转开了视线,“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任务完成,就该告辞了。”

苏雯点头,“我送宋大师。”

宋思年没拒绝——因为他知道这会儿拒绝也是没用的,苏雯肯定会再坚持。他便也随着苏雯一起下了楼。

到了苏家会所外面,站在门廊下,宋思年望向苏雯:“就送到这儿就可以了。”

苏雯应了一声,微微颔首躬身,“宋大师请慢走。”

“嗯。”宋思年转身迈出去一步,只是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收了回来。他转头看向苏雯,“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老树偷声咕哝:“您还知道有‘不情’之请,真是太稀奇了……”

宋思年装作没听见,面带微笑地看着苏雯。

虽说所谓大师形象高人风范早就被宋思年在两人相处的期间内磨灭干净,但对于面前这个能救回曾清溪的“宋大师”,苏雯显然还是又多了不少恭敬的。

她于是颔首:“宋大师请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尽我所能地去做。”

宋思年满意点头,微微倾身过去,压低了声音——

“你能不能……给我一张曾清溪中学的毕业照片?”

“……”苏雯错愕地看向宋思年。

宋思年难得有点不好意思的情绪,清了清嗓子,“我不是因为曾清溪,只是有人跟我说他和曾清溪一个中学……我想看看他中学时候是不是就那么一副面瘫脸了。”

苏雯回过神:“宋大师误会了,我不是不情愿,只是您可能没法看到清溪的中学照片。”

“嗯?”宋思年不解抬头。

苏雯也同样不解——

“您说的那个人没有记错吗?”

“……什么意思?”

“清溪的履历上虽然有中学记录,但事实上因为当初的身体原因,他从来都没有去过学校,一直是私人家庭教师在家里授课。”

“……”

宋思年的瞳孔蓦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