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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钧再看下面的文官,皆是狼狈不堪。

尤其是礼部尚书徐学谟。

徐学谟是南直隶苏州府人,典型的江南文人,向来以风度翩翩的儒雅之态示人。

可这家伙之前攀附内阁首辅张居正,现在攀附内阁首辅申时行,看不惯他的人可有不少。

这回,得到了重点关照,不光挨揍了,胡子还让人薅下来一大把,这会正疼得龇牙咧嘴。

朱翊钧看着群臣,“大雨哗哗飘湿墙,诸葛无计找张良。关公跑了赤兔马,刘备抡刀上战场。”

“申阁老,你是嘉靖四十一年壬戌科的状元,对这首打油诗想必不陌生吧。”

申时行出列,躬身道:“回禀陛下,此诗是北宋欧阳修所作。”

“传言欧阳修到一家饭馆吃饭,期间饭馆掌柜向欧阳修询问菜品味道如何,欧阳修并没有回答,而是作了这首打油诗。”

随之,申时行又做了解释,“大雨哗哗飘湿墙,说明墙壁上没有防雨的屋檐,此为‘无檐’。”

“诸葛无计找张良,诸葛亮一生足智多谋,岂会无计,此为‘无算’。

“关公跑了赤兔马,说明马上没有驾驭马匹缰绳,此为‘无缰’。”

“刘备抡刀上战场,刘备身为主公,竟要亲自上阵,说明其麾下没有可用之将,此为‘无将’。”

“无檐、无算、无缰、无将,谐音为无盐、无蒜、无姜、无酱。欧阳修借此打趣,饭馆菜肴无味。”

朱翊钧笑道:“申阁老不愧是状元之才,博闻广学。”

“不过今日朕观今日早朝,倒是对这首打油诗有了另一种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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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檐,无颜,无颜面。”

“尔等身为朝廷命官,遇事不以言语商讨,反而如浪荡之人,粗鄙动武!还哪有颜面可言!”

群臣闻听此言,自内阁首辅申时行始,齐刷刷跪倒在地。

朱翊钧不管他们,接着说道:“无算,无酸。酸者,何也?迂腐也。”

“今日观之,动文不过便动武,诸位并不迂腐。”

“无缰,无将。驭马的缰绳,上阵的大将。这两个我大明朝倒是不缺。”

“我大明朝的文官亦能动武,文武双全,出将入相,此乃朕之幸,大明之幸。”

内阁首辅申时行急忙叩首,“臣有罪。”

其他官员亦是叩首,“臣等有罪。”

武将勋贵虽然没犯错,可皇帝的话是对着满朝文武说的,文官跪倒,他们也得跪倒,文官叩首,他们也得跟着叩首。

他们心里这个憋屈,打架的跪倒不冤,我们这看热闹的招谁惹谁了。

朱翊钧停顿片刻,淡淡道:“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都起来吧。”

申时行再次叩首,“臣不敢。”

“臣等君前失仪,罪不可恕,恳请陛下责罚。”

群臣跟着叩首,“臣等君前失仪,罪不可恕,恳请陛下责罚。”

朱翊钧缓缓起身,“谢家宝树,偶有黄叶。青骢骏骑,小疵难免。”

“都平身,散了吧。”

一旁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张宏立刻高声喊喝,“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