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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萍乡西南,每一根松针都在起舞。

这秋风多么地萧瑟,松涛涌起时的沙沙声竟也如泣如诉。

“噌噌噌~!”

佘呜銮话音刚落,衡山弟子全都拔出剑来。

围观的正道武林人士快速朝衡山派这边靠拢,魔教边缘人马则是来到白虎堂黄旗、蓝旗那边。

几位长老带人过来,在场魔教也有两百多人。

正道的人更多,但不少人眼神飘忽,战意不强。

他们多是来凑热闹的。

掠阵没问题,一旦死斗起来,他们逃得也最快。

两边剑拔弩张,枪戟展开的凌冽气氛那是扑面而来。

正邪大战,一触即发!

水塘上的尸体随波浮动,漫上栈桥的水猩红之色更甚。

这导致,踩在木桥板上的少年,像是被一阵血浪推得转过身体,就那样直直地看向佘呜銮。

铁扁担尹长老与佘呜銮站在一起,也看向赵荣。

另外两名长老扫了赵荣一眼,没有过多在意,目光都放在向问天身上。

唯有玄武堂堂主孙仲卿皱起眉头。

他对着赵荣身形一打量,一阵熟悉感漫上心头。

像是在哪里见过?

他行事素来谨慎,随即招来一位早在此地的旗主问话。

只听得几句耳语,孙仲卿目色微变。

衡山派下代掌门?

欧阳兄最开始就是与衡山当代掌门相斗!

猛然间,少年的身形在他脑海中与一道黑衣人影重叠在了一起。

是了,逍遥津!

不是左冷禅变瘦了,而是五岳剑派又出来一个枭雄人物。

孙仲卿心下生出一股忌惮之意,立刻对佘呜銮说道:

“尹兄弟,佘兄弟,暂且不要节外生枝。”

“我们先杀向问天,总管的事最要紧。”

佘呜銮伸手一指:“孙堂主有所不知,这衡山派在颍川与我们斗过一场,杀了我们好几个兄弟,尹老哥还被他们偷袭所伤。”

“这五岳剑派也是总管的目标,我与尹老哥一齐出手,几十招便可将他拿下。”

他目光朝那边的正道人士一扫:

“不怕一家死光的,就来管管闲事。”

如今魔教凶威极盛,他一声威胁,足以吓退不少观望者。

日月教规矩森严,白虎堂除了上官云,这副堂主佘呜銮便是下方各分舵的顶头上司。

之前能说得上话的香主已经死了。

事情越演越烈,见佘呜銮真要与衡山那个诡异少年放对,一位分舵副旗主赶紧凑近将方才发生在松涛亭的事简短概括。

尹长老与佘呜銮一听,各都皱起眉头。

能胜向问天?

怎么可能?

颍川斗过的那一场,衡山派几人可是用卑鄙手段才逃得一命。

若他有这份本事,当初何必要逃?

一时间疑云满腹,甚至怀疑向问天是不是被耗得没几分功力了。

尹长老与佘呜銮也不是傻瓜,心中有疑惑,但手下人亲眼所见,定不是假话。

心中思忖着,是不是该暂搁此事。

可是,出口之言如所泼之水。

覆水难收啊。

现在已经不是他想揭过就能揭过的了。

尹长老与佘呜銮忽然瞧见,栈桥上那青衣少年第一时间没回应佘呜銮的话,却极为冒犯地朝他们招了招手。

松涛亭内的向问天见状,心中将佘呜銮骂作“蠢猪”,却又乐开了花。

“来,你们俩一起上。”

“看看今日是谁留在这里。”

赵荣早摆出不想惹事的态度,可对方咄咄逼人。

此时数百江湖人瞩目,一旦弱了气势,衡山派不仅抬不起头,衡州府的魔教势力也会更放肆。

尹长老与佘呜銮也已将自己放在弦上,不得不发!

“轰~!”

爆响骤起,

却是松林那边的天风堂邬长老率先发难!

一名五大三粗的壮汉将一根松柱狠狠砸向亭中。

同一时间,数名魔教教众提刀杀向向问天!

向问天链子刀一甩,扎中木柱中央,他大喝一声,以链子刀拖动松木抡圆横扫,砸烂了栈桥木栏,又将数名冲上来的魔教贼人砸得吐血倒飞!

脱离了赵荣的剑光,登时又变成了天王老子,凶悍异常!

孙堂主、石长老、邬长老同时出手。

三人眼中只有向问天的人头。

尹长老与佘呜銮老早就投靠了杨莲亭,他们做事更加任性。

“衡山派屡屡在衡州耽误我白虎堂做事,今日便将你的头拿下来,带回黑木崖献给总管!”

佘呜銮大喊一声,人已经跳了上来。

尹长老慢他一步,但他功力高深,速度却比佘呜銮更快:

“老夫便领教一下潇湘大地的神奇人物。”

二人嘴上不怂。

但周围跟了同来的三位香主,三位副香主!

一时间,八大高手冲向栈桥!

“咚咚咚~!”

大地上再有一阵马蹄声响,显然又有人靠近这里。

从黑木崖下来的天风堂、紫金堂主力与三大黄衣长老一起,围杀向问天。

松峰亭就那般大,周围是水不好落脚。

他们人虽多,顺着栈桥冲到向问天面前的就那么几个,只能一波一波来。

方才在此地的魔教边缘人马也想与白虎堂几位高手杀掉赵荣。

他们是衡州周边人马,衡山派自然是他们心头大患。

但是

衡山派的人拔剑摆下剑阵带头,正道这边有怕死逃命的,但也有许多无惧魔教的江湖好汉。

那边马蹄声再近,来了一大群人马,口中喊着响亮口号:“嵩山派前来相助,魔教快快受死”。

这些人还真有嵩山弟子的样子。

不少人是乌鸦太保培养出来的,对嵩山派的一些细节如数家珍。

一时间,变成了五岳剑派联手正道人士攻杀魔教。

松涛亭外嘈乱无比!

栈桥处,尹长老的功力到底更为高深,快其余七人一步上了栈桥。

他手握铁扁担,两手挥舞,以扁担使伏虎穿云棍。

这棍法路数与大和尚们的紧那罗王棍相似,但掺杂了尹五子自己领悟的法门。以数十斤的铁扁担来使,灌入强悍内力,抡劈拔架皆有巨力!

只消被他的扁担打中一下,登时骨裂内伤。

“砰!”

只听一声巨响,尹长老以巨力轰碎桥拦,赵荣挪动身形避让。

尹长老攻势不减,扁担一头撬起,抓着扁担腰身,一手藏在后方,猛然撒手前抻!

强劲内力顺着丹田冲出,铁扁担有了穿云之势,急促的破风声,像是一头吊睛大虫从树丛间窜出。

“咔嚓~!”

栈桥被戳出一个窟窿,强劲力道让池中碧水猛然激射。

招法虽猛,但一直不中。

赵荣两让扁担,一剑递出。

“不招不架,只是一下。犯了招架,就有十下。”

这是尹长老棍法总诀精髓,对方用的不是重器,他用的却是重扁担,若招架上去,下一招定然会慢,便要陷入对手连绵攻势。

因此

以身法避让对手兵刃的弧圆伤圈,随即发棍反攻,让敌方招架。

这才是伏虎穿云棍的精髓。

他曾与莫大先生有过交手,自问用身法跳退毫无问题。

然而.

赵荣一股真气顺着足太阴脾经直上,冲过地机这道大门槛,进入血海穴!

七脉循环!

真气似在他脚下裹出一团劲风,栈桥上的积水被带出一条水浪,如蛇盘旋。

他身形急窜,骤然飞掠近身!

尹长老瞳孔放大,瞬间把脑海中的棍法总诀忘个干净。

再不招架小命不保!

双手赶忙发力,铁扁担在他手上呈朝天一炷香之势,抓着扁担腰身,他狂涌内力,左右疯狂旋转。

如一面钢铁圆盾,挡在身前,毫无破绽,要将对手的长剑绞碎!

赵荣二目一凝,一剑刺向漩涡中心!

这正是风清扬破他圈剑为圆的招法。

铁扁担旋转的中心,正是双手。

这双手,在赵荣眼中就是死穴。尹长老大惊失色,他自以为没有缺漏的招法,一瞬间就被破了!

为保双手,慌乱间扭动身体。

棍法大乱,听得刺啦一声,长剑穿过,尹长老腰间出现一道狰狞剑伤。

佘呜銮掏出腰间短刀,踩着一具漂在池塘中的尸体,跃上栈桥,断头刀法一刀斩来!

赵荣回剑连挡三刀,

只这三刀,佘呜銮的短刀被长剑以奇特角度戳中刀面,虎口猛震。

登时先机全失,从攻势变成守势!

赵荣杀招未出,三位香主与三位副香主的兵刃一起杀到。

五神剑招法驾驭神峰大势,赵荣的长剑左右飘闪,挡住了一连串的兵刃。

周围全是刃光,只听到一片“叮噹”声响。

密不透风的剑招,竟以快捷无伦的手段圈住七大高手围攻!

佘呜銮越打越惊,他运转红砂煞掌,根本不敢拍出去。

这时一伸手,胳膊就没了!

其余香主在惊心同时,知道敌人之强,乃是生平罕见,手上不敢有半分留手。

然而,

七人兵刃,竟被一股又一股强势劲招限制在剑弧伤圈之外!

尹长老怒吼一声,不顾剑伤,举起扁担戳砸而来。

亭塘周围的江湖人已经满眼呆滞,甚至有人如木头一般伫立在远处张望。

亭中的三大长老与向问天各都瞧见。

青衣少年没用巧劲,也不闪躲,仗着一身诡异剑法,硬接八大高手围攻!

这等剑法,天下有几人能做到?

向问天这才察觉,方才这少年与他作斗,竟然未出全力。

他妈的,这衡阳不可再去!

魔教这边的孙仲卿已猜到赵荣身份,心知他身上甚至还有寒气没使。

如今白虎堂的人将他激怒,若待会儿他与向问天联手,那可真是天大的麻烦。

佘呜銮这头蠢猪!

你惹他干嘛!

知道这几人要面子,孙仲卿立马给他们一个台阶下,大喊一声:

“我们的目标并不是衡山派,总管只说杀掉向问天,不要再与衡山少年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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