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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殷站在那里:“等你发呆完祭祖估计都要结束了。”

景长霁摸摸鼻子,不太自然道:“换了个地方没睡好,臣子这就给王爷穿戴。”

这几日也习惯了,所以景长霁倒是也习惯,只是亲王服到底与平时常服不太一样,上面镶嵌了珠子玉石,比较沉,加上景长霁又要从后面环住给卫殷系上,又担心不小心把这腰带给摔了,到时候可没有别的替换的。

所以景长霁愈发谨慎,全程绷住脸屏住呼吸,因为动作小心翼翼又慢。

所以手指极轻落在卫殷腰腹间,他好几次差点没忍住出声让景长霁动作快一些。

一低头,发现景长霁垂下头露出的脖颈,细长白皙,仿佛一只手就能捏住,他莫名觉得嗓子有些痒,手也有些痒,想上前用指腹摸一摸,看看是日光照的,还是真的这么白。

只是还没等卫殷真的出手,景长霁终于把腰带给扣上松口气的同时,一张脸因为长久不呼吸不仅憋得脸通红耳根也有些红,等一抬眼,就对上卫殷正低垂着眼直勾勾看着他的模样。

景长霁吓一跳:“王爷?”

卫殷却是眯着眼望着他发红的脸,半晌才嗯了声。

景长霁觉得莫名,尤其是寝殿的温度似乎也有些高,干脆寻个借口赶紧走人,直到他走出去好久卫殷才慢悠悠收回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腰上的玉带,前两日可没看到他脸红,难道……

卫殷挑眉,眼底莫名闪过一丝趣味,竟是不讨厌反而还有些享受,心情更是莫名大好。

而不知道卫殷想法的景长霁到了自己的偏殿才松口气,用过早膳后,又看了眼这些时日积攒的积分,足够救两个人,更加放心。

卫殷那边因为今日祭祖流程多,所以很快先去了外殿,离开前留下一半的暗卫暗地里护住景长霁,听他的吩咐。

景长霁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是一起跟着文武百官后前往祭祖的地方,只是因为人太多,他站得位置偏后一些,加上低调。

所以倒是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但这不包括有心要对他下手的人。

景长霁表现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眼中针,穿着一身素色常服站在那里,静静等着祭祀开始。

就在离祭祀还有半个时辰即将开始时,突然有个侍从过来,到了近前先是行了礼:“景二公子,贵人有请。”

“嗯?什么贵人?”景长霁装作颇为警惕的模样瞧着来人,并未打算跟着去。

侍从避着人只面对景长霁时掏出一块令牌,这令牌是皇后宫中出入的牌子,等景长霁看清后,侍从收了回去,依然是恭恭敬敬道:“二公子,随小的走一趟吧,贵人已经等着了,说是有些事要询问你的意思。”

景长霁装作迟疑但又怕不过去会让贵人发火,最后咬咬牙:“那我能带两个人一起过去吗?”

侍从颌首:“如果二公子不放心,的确是可以带,不过等到了贵人那里,是不能随行的。”

景长霁这边应着后,选了两个身手不错的跟在身边,这才一行三人随着那个最初过来的侍从走了。

前后有臣子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只是虽然好奇贵人是谁,但想到景长霁是睿王的人还是不要多加打听的好,很快就把这件事给抛诸脑后。

而另一边,景长霁三人跟着侍从的确是到了皇后在行宫住的宫殿外,他抬起头仔细看了眼这宫殿,装作已经相信的确是皇后娘娘要见他,等侍从拦下他带来的两个侍从时才没有多加阻拦。

最开始那个侍从也没进去,而是很快让守门的护卫进了殿内,不多时出来一前一后两个宫婢,前面走着的宫婢年长一些,模样端庄贤淑,嘴角挂着得体的笑:“是二公子吗?奴婢是皇后宫中的李姑姑,二公子随奴婢来吧。”

她身后的宫婢也屈膝行了一礼,因为有李姑姑的身份在,景长霁这次表现出的更加像是没有任何怀疑,坦然跟着李姑姑二人踏进了宫殿。

景长霁垂着眼,也没多看,就这么被这位李姑姑二人带着绕着宫殿七拐八拐的,不知走了多久,最后却是到了一处偏殿前。

李姑姑身后的宫婢推开门,李姑姑适时开口:“二公子现在这里稍后,奴婢先去通知一声娘娘再来带二公子去见娘娘。灵俞,你在这里陪着二公子。”

景长霁进去前拦住这位李姑姑:“李姑姑,我想知道娘娘唤我来,这是所为何事?”

李姑姑依然挂着笑容:“等下二公子就知道了,别的奴婢也不好多言。”说罢,像是怕景长霁多问,很快转身施施然离开了。

被李姑姑唤作灵俞的宫婢垂着眼恭恭敬敬请景长霁进了偏殿,在大堂落座后,给景长霁倒了一杯茶水,就规规矩矩站在一旁。

景长霁看了眼茶水,冒着热气,氤氲的气息袅袅而上,角落的香炉里燃烧着腻味甜香的气息,而一旁的宫婢瞧着十六七岁,模样清秀,垂着头,乖乖站在那里,显然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是一点都不知道。

在这位李姑姑眼里,这位唤作灵俞的宫婢是她的棋子,不过李姑姑也没想到,在夏侯骞眼里,她也只是一枚棋子。

景长霁能嗅到茶水里也同样被下了药,他不知道四周是不是有人正窥探着。

所以等茶水稍微凉一些,他端起杯盏,借着宽袖的遮挡,瞧着像是喝了一口茶水,实则是动也没动,放下茶盏时一并将杯盖盖上,如此一来也不能看清他到底是喝了还是没喝。

等差不多的时候,景长霁装作头晕目眩身体不适,再次端起杯盏,手一抖,直接杯盏摔碎在地上,更加不知道到底少没少。

与此同时,景长霁像是真的差不多了,站起身一晃直接倒在那里。

“二公子?二公子!”宫婢灵俞吓了一跳,显然没想到好端端的这位二公子怎么突然就这么晕了?是生病了吗?

而在灵俞去晃景长霁的时候,身后有人无声无息出现,直接将灵俞给敲晕了。

随着偏殿一男一女都倒了下去,偏殿的门被从外面合上,顿时里面暗了下来。

等一切恢复平静,李姑姑拿帕子掩着口鼻走了出来,她身旁跟着的赫然正是夏侯骞。

夏侯骞到了近前,瞧着吸入不少角落香料面色潮红的灵俞以及偏头晕倒露出半张昳丽姿容的景长霁,啧了声,想着景长霁这姿容倒是可惜了。

但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如果肯上钩,他也不用大费周章除掉他,但谁让他运气不好,刚好让他兄长看到不该看的呢?

李姑姑倒是有些担心事情被发现:“殿下,会不会出问题?要是到时候娘娘问起来……”

“这怎么会出问题?你平时和这个小宫婢关系好,到时候问起来,就说这两人私下里早就勾搭上,你被小宫婢求上门,也就答应让他们见一面断绝关系。谁知道他们背着你竟是做出这种事,不仅如此。

因为小宫婢要断绝关系,这位二公子恼羞成怒竟是动手杀了她,也是怕她说出去与他的关系让睿王知道会杀了他。到时候娘娘若是降罪于你,刚好能至此出了宫,也好……”夏侯骞没说完,顺势挑起李姑姑小巧的下巴,让她忍不住羞红了脸,也就没有任何怀疑了。

这办法虽然冒险,但只要以后能和殿下相守在一起,只是牺牲一个两个,也是值得的。

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李姑姑想通后也就没继续管,看着夏侯骞的人把已经中了药的两人抬到后面的软榻上,等夏侯骞将人挥退,一时间偏殿只剩下软榻上昏迷的二人以及夏侯骞与李姑姑。

李姑姑也是难得这么光明正大与夏侯骞私会,忍不住上前抱住夏侯骞,将头埋在夏侯骞的怀里:“殿下……”

夏侯骞不仅没有推开她,还将人搂得更紧,这让李姑姑更加脸红心跳,因为完全的信任将整个后背暴露出来。

李姑姑脑袋埋在夏侯骞怀里,被对方一下又一下轻轻抚摸着后背。

所以一时间并未发现不知何时夏侯骞另外一只手从身后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刀刃正对着她的后心,边举起手边说着温柔的情话:“等这件事了了,你出了宫,等本王大业既成,定会……”

随着李姑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情话上时,夏侯骞毫不留情刺了下去。

等李姑姑意识到危险猛地推开夏侯骞时已经来不及,饶是她想跑,却早就失了先机,她难以置信瞪着夏侯骞:“你、你……”

只是一开口眼前就一阵阵发黑。

夏侯骞得手后也懒得再装,拍了拍手,藏着的一人从上方的房梁跳下来,单膝跪地:“殿下。”

夏侯骞摊开手,对方接过他手里染血的匕首,并递上干净的帕子。

夏侯骞接过帕子擦手,瞧着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李姑姑:“你还真当本王看上你了?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如今能为本王最后发挥价值,也算你死得其所。下辈子记得投个好胎,别再遇到本王了。”说罢冷冷看了眼手下,“将现场布置好,有半分差错,本王要了你的命。”

要不是这位李姑姑有些身手平时也警惕的很,他也不用为了以防万一出差错走这么一趟,平白脏了手。

李姑姑死死仰着头,刚好看清他这嫌弃的模样,气得张嘴想说什么,可血不断从后背往外流,浑身的温度开始降低,她说不出话来,只能眼前发黑要晕过去前,眼睁睁看着夏侯骞就这么离开了。

就在李姑姑不甘心却也只能看着那留下的手下拿着匕首朝矮榻走去,举起匕首,正对着要下一个下手的正是灵俞,只是身后却没传来更浓郁的血腥味,而是沉闷的一声。

不多时有脚步声沉稳走了过来,李姑姑睁着越来越看不清的双眼去看,只是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她竟是看到站在眼前的是那早就被下了药昏迷不醒的景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