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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在府里办,有什么事就叫赵文薪等人来这里,这里开扇门,里头再加扇门,人员往来进出,也不会打扰她。

谢尧臣吩咐罢,这才带着人骑马离城,张立则即刻着手找人改建。

余下的日子,谢尧臣每日都同广南西路的诸官员呆在一起,巡视各地,增改文书,委实忙得脚不沾地,魏同和头伤好之后,也跟着谢尧臣和赵文薪等人忙碌起来。

魏承贤则如换了个人一般,忽然沉下心来,认认真真开始读书,每日只在家和学堂之间往返。魏家本是文官出身,但祖父被贬之后,父亲和哥哥读书都不大好,为着家族未来,他们去从了军,那他便在读书上努力一番,承袭魏家先祖之风,恰如爹娘给他取名时所希望的那样。

而宋寻月,则每日开开心心在府里养胎,因着谢尧臣和宋寻月带的人多,不好住去魏家,但魏家如今只有魏老太太、余燕堇、魏琼音还有瑜哥儿,所以谢尧臣和宋寻月干脆在宅子里收拾出来个院子,叫他们直接搬过来暂住。

每日谢尧臣和魏同和离府后,几个女眷并瑜哥儿,就在院子里嬉闹玩耍,要么投壶,要么打牌,要么余燕堇和魏老太太,教宋寻月一些养育孩子方面的经验知识,每日都过得开开心心。

谢尧臣外出巡视约莫花了一个月左右,中间还有几天由于去的太远,没能回来。

谢尧臣没回来那几日,一直在担心宋寻月会不会多想,会不会因此心情不好,影响到她自己和孩子,然而宋寻月并没有,每日开开心心跟外祖母余燕堇等人玩儿,全没在意。

谢尧臣外头的事一结束,就快马加鞭的往回赶,直跑得同行几个官员骨头都快散架了,但他一回来,却只听到院里一片欢声笑语。看见他进院,宋寻月还开心跑来拉他,叫他来一起玩儿。

谢尧臣见她完全没有因他外出不在而心情不佳,欣慰的同时,心里却有点不大高兴,只郁郁跟她感叹:“你是真的不想我啊……”

在一起前,他外出半月,回来时她穿得跟个球一样,拉着整个王府在玩儿,如今他外出几日,回来她还是在玩儿,照旧那么开心,是真的不想他啊!

当然宋寻月不是不想他,而是知道他也就去几天,他安安心心办事,她安安心心养胎,何必庸人自扰,给彼此添不痛快?

外出一个月的巡视之后,谢尧臣便开始跟当地官员们,调整之前他们初步制定的政策文书,谢尧臣就在自己宅子里办,他在书房新开的那扇门,几乎时时刻刻都有人进进出出。

但好在谢尧臣还给宋寻月挨着后院又开了一道门,她才没有行动不便。

宋寻月见那些官员们每日知府衙门和他们宅子里两地跑,委实劳累,一日睡前,便跟谢尧臣提议道:“要不然你还是直接去知府衙门吧。”

结果谢尧臣却坚定拒绝,手臂支着身子,趴在她身边,自上而下看着她,似挑衅般冲她挑眉道:“不去!我就要在你眼皮子底下晃!”

他外出不回来她都不想他,可见就是在一起的时间太短,她还没到离了自己不行的地步。

自十月中旬至十二月初这段时日,谢尧臣这辈子都没这么忙过,不是在处理文书,就是在去实地巡查的路上。

而宋寻月的肚子,自然也是越来越大,眼看着就要生了。女医给宋寻月诊了脉,说是就在这几日了。

接生婆、奶娘等人,都是谢尧臣提前找好的妥当人选,都跟着他们住进了宅子里,他早早便吩咐下去,叫他们这几日时刻准备好,一旦传唤速来,莫要耽搁片刻。

另外叫女医将各类生孩子可能用到的药,也全部提前备好,并叫她将任何风险都考虑进去,寄春等人,也在余燕堇和魏老太太的指导下,备好了产房。

宋寻月看着满府的人,都在为自己忙碌,莫名便有些心慌惧怕,但每每她心慌之际,心间便会浮现谢尧臣的身影,她相信,她的夫君,定会竭尽全力保她无恙!

十二月初四晚上,谢尧臣估摸着宋寻月生产在即,不敢大意,他将手里改好的文书,交给站在桌前的赵文薪,随后对他道:“王妃生产在即,接下来的日子,到王妃生产前,本王都没功夫,公务你自己处理去,别再来找本王,一切等王妃平安生产后再说。”

说罢,谢尧臣离桌起身,自低眉整理桌面。

赵文薪拿着手里的文书,看了看,随后向谢尧臣行礼道:“臣领命!臣预祝王妃娘娘,母子平安。”静江府的事,本就和琰王没关系,他能如此用心帮自己这么久,他已感激至极。

谢尧臣冲他一笑,转身拉开之前新加在屋里那道门,冲他挥挥手道:“借你吉言!”

说罢,谢尧臣大步离去,辰安在其身后,将门带上。

谢尧臣回去时,宋寻月正在贵妃榻上看《史记》,听见谢尧臣脚步声,宋寻月抬头看去,问道:“忙完了?”

谢尧臣含笑点头,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揽了她的腰,看看她的肚子,随后问道:“外祖母他们呢?”

宋寻月道:“回去休息了。你饿不饿,要不要传些宵夜?”

谢尧臣摇摇头:“不饿,天色不早了,我们抓紧休息。”

“成。”宋寻月放下书本,起身下来,对他道:“这几日还要忙吗?”

谢尧臣便扶着她往净室走,边笑道:“刚才同赵文薪说了,到你生产之前,叫他不要再来找我。我得好好陪你和孩子,万事等咱们的孩子平安出生后再说。”

宋寻月抿唇笑:“好!本来今晚我也打算跟你说这事来着。”

谢尧臣挑眉道:“夫人大过天,我哪敢耽误你和孩子的事。”

宋寻月跟着笑,沐浴过后,夫妻二人便上榻休息。这段时间,她的夫君诚如他所承诺的那样,当真半点未曾想同她亲近的事,倒是真有些那圣人无欲无求的模样。

余下两日,谢尧臣再次像从前那般,从早到晚和宋寻月形影不离,除此之外,夫妻二人开始抓紧挑选孩子的名字,夫妻俩从之前谢尧臣选的四十多个字里,再次筛选,最后留下十个字,五个男孩的,五个女孩的。

他们的孩子,这一辈中字要跟皇室的锦字,他们俩人只能决定最后一个字,但是最后这十个字,夫妻二人始终商量不下,不知到底该选哪个。

这天晚上又选了一阵,还是没定下合适的字,谢尧臣便先收了纸张,对宋寻月道:“先歇着吧,你现在不能晚睡,明日再说。”

说罢,谢尧臣从榻上起来,将纸张放回桌面上,顺道熄了灯回来,催宋寻月快睡,宋寻月点头,合眼睡去。

由于最近谢尧臣都起的早,他已经习惯了,这日清晨,他还是很早醒来,见宋寻月未醒,便先起身下榻,唤了辰安去净室,更衣梳洗。

待他梳洗罢,赶了辰安出去后,回卧室里,却发现宋寻月还没醒。

谢尧臣不由失笑,干脆重新躺回了榻上,侧躺在她身边,静静凝望她的睡颜。

好几个月了,她夜里都只能侧着睡,当真是辛苦,若是他们再有孩子,她岂不是还会这般辛苦?

谢尧臣正想着,却忽见睡梦中的宋寻月微微蹙眉,谢尧臣以为她是做了什么梦,只伸出拇指,轻轻在她眉心处按了按。

而就在这时,他忽觉腿面上有些湿,伸手下去一抹,却摸到大片水渍。

谢尧臣脸色一白,蹭一下从榻上弹起,一把拉开了宋寻月身上的被褥,只见大片的水渍从她身下渗出,还夹杂着一些血红。

谢尧臣愣了片刻,似是反应过来什么,慌张翻身下榻,两步冲到门口,一把拉开房门,厉声道:“女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