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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怜啊。

她心神微荡,虚虚搭住他宽肩,另一只手?覆上他的手?背,牵住骨节分?明的指节。

“殿下?。”裴慕辞又用黏腻的语调唤她,这两字捻转在舌尖,仿佛唤不够一样。

他喉间微哽,强硬地钻进她的指缝,与她相扣。

“求你。”

清妩手?臂扶在他肩上,血液就跟在倒流似的,惹得指尖发木,连心尖都跟着酸涩起来?。

他轻轻一带,她就跟着往下?。

裴慕辞见她肯松口,便将那些?压制已久的克制抛诸脑后,声声腻叹宛若层层海浪,几乎要将清妩这叶小舟掀翻在着热气中。

他啃咬着她锁骨上的软肉,密密的触感像是有蚂蚁在爬。

清妩本就难受,被?他折磨之?后都快哭出来?了。

“你能不能快点……”

裴慕辞帮她扶着腰,闷闷的笑:“快了。殿下?,快些?。”

事完之?后,清妩双眼?润如烟雨,毫无威慑力的鼓着腮,满脸忿忿。

裴慕辞给她净手?,但语气中并没有多少悔改之?意,“下?不为例。”

清妩只想?把香膏扔他脸上去,“口说无凭!”

裴慕辞还挺认真的思索半晌,才像是打定主意一般将她扶端在桌上。

簌簌长发掠过她的腰腹,嗓音又恢复了清沉。

“那我赔给你。”

他慢慢跪下?,膝盖抵住桌角,鼻尖正对腿心。

清妩扬起纤细的脖颈,任他指尖从下?颌一路下?落,抓着桌沿的掌心开始冒汗,她臂弯反撑住身?体,但还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滑。

每当她快要顺势倒下?时,裴慕辞总要捏住她的脚踝,让她踩在他肩上,给她一点微不足道的安稳。

“唔,尽够了尽够了。”清妩蹬直腿,绵软无力的挂在他肩头。

裴慕辞不见停。

“孩子……”清妩低语,战栗着去护腰腹的位置。

裴慕辞总算起身?,吻住她的嘴角,甚至穿过发丝扣住她的后脑,有些?疯劲地加深这个吻。

清妩闭上眼?睛之?前,只听得他隐隐地叹气,竟还有吃醋的意味。

“这总伤不到孩子了吧。”

——

深冬时,清妩的肚子隆起许多,走路时都费劲去看脚尖。

裴慕辞坐在矮桌旁烹煮新茶,身?后的桌案上是堆的几欲倾倒的折子。

“这些?都是正常的,平日里多注意着饮食。”

杜矜拿走手?腕上的软帕,又问了两句情?况。

入冬以来?清妩害喜很明显,严重的时候吃什么吐什么,连闻着点油味荤腥都泛恶心,每日吃得也少,人?看着看着消瘦下?去。

裴慕辞递了热汤来?,顺手?也给杜矜斟上一杯。自她身?上浮肿之?后,裴慕辞去找杜矜学了一套按跷的穴位手?法,两人?间的氛围好似缓和不少。

杜矜接茶后轻呷两口,冲清妩眨眨眼?,似是传递某种晦涩的消息。

“我还在这呢,你们俩作甚?”裴慕辞似没想?到两人?这般大胆,先是一愣,而后咬着牙,阴寒的视线恨不得瞬间劈开杜矜。

清妩忍不住笑出声,“你快去忙你的事情?吧,总守着我干什么。”

方才令虞给她使眼?色,分?明是有事情?要私下?说。

裴慕辞只管盯着她,而后垂下?眼?睫,矮身?将暖身?的甜汤递到她嘴边,警醒的目光就在二人?之?间逡巡。

“什么是我听不得的,嗯?”

“听吧听吧。”清妩受不了这样暧.昧的姿态,迅速妥协了。

反倒是杜矜一副合上了耳朵的习惯样,徐徐说道:“阿妩这胎折腾的动静大,胎位又似不正,生产的时候怕是会吃大苦。”

清妩了然,心中却不大在意,从前寒冬腊月在猎园里被?野兽蛮追,又在冰天雪地习武练剑,种种波折在身?体里积攒了太多寒气,这些?苦她都不怕的。

反而是裴慕辞裴慕辞沉默了下?去,氅下?的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膝头。

再抬眼?时,潇潇的视线锁在清妩宽大的衣袍上,久久未离。

杜矜先明白他的意思,心下?一震,连忙断了他的念头,“阿妩此胎已足七月,若孩子有哪不好,定是会牵连母亲。”

清妩听他这样讲,才知晓裴慕辞是什么意思,随即转身?看过去,满脸的不可思议。

裴慕辞眉宇温润,却不敢直视她的目光,有些?无措的垂睑阖目,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我……”

清妩拉住他的手?掌,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她被?心中翻涌的情?绪堵的难受。

“我知道。”

原来?他也不似一直表现出来?的那般春风化尘,他担心她,将她的安危放在了首位,不许任何?人?伤害她。

清妩双眼?清明,温暖的指腹磨蹭着他的指节,想?用她满身?的花香,打破他身?上有些?不近人?情?的凛冽味道。

她又重复了一遍,“我都知道。”

知道他对凉薄母爱的那些?失望,知道他安和外表下?的那些?惶恐,知道他迎接两人?骨血到来?时那些?不安。

但清妩并没有开口说出来?,只由他握紧手?心,慢慢传渡着温暖。

杜矜不知何?时退出去的,黑雾四起,凉夜嗖嗖,裴慕辞也没有去看公文,早早陪着歇下?了。

半夜落了雨,清妩无意间摸到身?旁冰冷的床榻,猛地惊醒。

不知怎的,心尖猝不及防的烧起一股心慌,支撑着她快速走到门前。

她压住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跳,胡乱扯下?门栓,拉开门。

明晃晃的飞索划破天空,在地平线的衣角炸出惊天动地的响声。

天际忽亮,照出了廊下?欣然玉立的身?姿。

“元皙。”清妩哑着声唤他。

裴慕辞鸦羽般的长睫挂了水,顺着脸颊滑至线条泠泠的下?颌,也不知在雨中站了多久。

听见身?后的声音,他心道错觉,转身?时却看见清妩站在房内。

愣神间,他眼?里闪过一丝茫然,可立马就抿起了唇。

这么冷的天,她竟着急得连鞋都没穿。

裴慕辞等不及的要去抱她,低头却发现自己浑身?是雨,连指节都被?冻的发僵。

他杵在原处,一动不动。

又一道闪电劈下?,从天而降的霹雷撕碎暗沉的云层,金光带着长尾倏然惊落,碎在空旷无人?的院落里。

“元皙,回来?吧。”

清妩伸出手?招他,看见那道消瘦的身?影在雨幕中摇摇欲坠,好似也要跟随这飞龙腾空而去一般,她甚至都不敢大声说话?。

裴慕辞眼?中的暮色被?清脆的啼鸣打破,逐渐露出若晨曦般的光辉,他稍稍摊开手?。

“我身?上凉,怕给你过了寒气,不敢抱你。”

他没有动身?,也没有离去的意思。

清妩胸中也被?洒下?涟漪,心尖像是被?针头扎破了般,疼的要命。

她一手?护住肚子,就站在门框后,和他的情?绪感同身?受。

“你回来?。”她闭上眼?,又伸出手?。

再睁眼?时,两行清泪倏而划过脸颊。

“我怕……”

沉重的脚步声想?起,裴慕辞将浸湿的外袍掷在一旁,从背后牢牢缚住她。

往日的千言万语,如今却只能紧紧窟住双臂,环扣住怀里的女?子,口舌发干。

“别怕。”

他身?上的雨水逐渐染湿了她的睡袍,耳边湿透的鬓发贴在两人?之?间,而一团明火点燃了他眼?中的死?寂,余下?烧尽后的一片柔情?。

清妩没有再开口,屋内未燃一烛,看起来?比院内更暗。

她不想?独自一人?回去,便颤抖着缩在他如冰窖般的怀抱里,唇角在不察见缓缓勾了起来?。

明暗交界处,一高一爱的两道身?影交颈依偎着。

裴慕辞小心翼翼地牵着她,一齐按在鼓动的肚皮上。

那里是他们俩彻底交融后才有的骨血,他该如爱护她般,一如既往的护着她俩。

裴慕辞面色苍白,偏头去吻她面上的泪水。

“殿下?,我在,你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