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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月见不堪忍地颦眉, 瘫软着倒在软椅上,饱和圆润的脚虚踩在上面,手指紧紧抓住了软椅布料, 将其揉皱了。

如今分明都已经入秋了, 掌心却汗津津的, 好在凉风袭来,这才感到一丝凉意。

以为自己梦见了一场下得溚溚渧的雨,所以她缓缓清醒了过来,眼中还泛着湿润的水雾,带着一种茫然的懵懂。

眼前的宫殿还是原来的宫殿,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便是……

褚月见垂下头, 雾气弥漫的眼中挂着细碎的光, 理智恍恍惚惚,不知此刻是不是在做梦,她现在还有些失神。

奉、奉时雪?

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做着这样的行为。

她的思绪持续放空着,细感被探查了,忍不住想要坐起来,结果又因无力又落在软椅上。

瘫软在上面好半响后, 她理智才渐渐有些回归了。

她找回被丢失的心魂,当即抬了玉足便想踹人, 然而玉足被人骤然握住了。

缓缓抬起的是那张玉面如冠的脸, 墨眸深邃似泛着勾人的华光,单只是看一张脸犹如高岭之花不可折。

当然若是他没有做这样的行为, 她还能眼含欣赏片刻, 此刻感受过后, 她只觉得他像是来吸生气的男妖。

这可是在宫中啊。

褚月见赶紧坐起来,带着慌乱地环顾周围,还是如之前一样没有换地方,也没有任何撬门而入的痕迹。

那奉时雪是如何进来的?

还不待她多想,察觉到不对后又瘫软了下去,唇边忍不住溢出声音,隔好半响才回过神。

她泛着水雾的眼,犹如秋月溶般看着他,无声地控诉着他突然的动作。

只见奉时雪低头擦拭着自己的手,并没有抬起头。

他神情漠然不讲话,一袭雪白的衣裳像是初冬枝头上的雪,一举一动都带着矜贵,丝毫窥不见半分秽色之气。

她的目光漂浮着,落在那双手修长漂亮,骨节分明,方才他……

褚月见心悸却快要跳出了胸腔,观他神情冷漠忍不住开口,语气还带着酥软过后的轻喘,丝丝入耳扣人心弦。

她用着媚而不自知的语调询问:“你怎么在这里的?”

闻言,奉时雪掀开了暮色沉沉的眼,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清冷的视线落在躺在上面的人。

他为何不能在此处?

“所以打扰到你和褚息和了?”奉时雪嘴角噙笑,语调平缓带着恹恹的不经意,端的一副清冷出尘的模样。

只有他自己才能感受到,自己内心正在翻涌着妒意,那些情绪像是藏在阴暗处的黏稠物,察觉被敞开后,就迫不及待黏糊上来。

他并不抗拒这样的妒意,所以面无表情地任由它四处散开来。

觉得有些可笑的是,原来她费尽心思要回来,就是想嫁给褚息和。

鸳衾绣帐,是她和旁人双宿双飞的证明,她和旁人在做一对快.活夫妻。

只有他痴傻,还去精心挑了糕点买花,全都是她不要的东西。

奉时雪在生气。

褚月见瞬间便感知到了,于此同时,心中还升起了想要怜惜他的情绪,方才带着质问的语调,瞬间也落了下来。

踩在肩上的玉足虚抬,足尖勾抬起了他的下颌,将其拉在面前。

“没有,我不喜欢褚息和,讨厌他。”语调柔软的。

褚月见抻起身子,低头抵在他的额头上,小幅度亲昵地蹭着他。

果然奉时雪周身萦绕的气息消散了,抬手捏着她的后颈,似是在纠结捕捉的猎物,该如何下手才最合适。

他抬着墨眸凝望她,语气轻缓了:“那你为何让他吻你?”

危险气息没有了,语气虽然没有任何的起伏,却比方才还要危险。

听见他用这样平静的语调,说着这样的话,褚月见脑海警铃作响。

没有想到奉时雪竟然都看见了。

这个人占有欲很强,不安抚他的情绪,恐怕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他比褚息和还要疯的存在。

褚息和好歹是在明面上,稍微表现得狠一点,他就不敢了。

而奉时雪疯在内里,端着一副正经禁欲的模样,时常做出一些,她都觉得会脸红的过分行为。

所以褚月见带着安抚的动作犹如蜻蜓点水,吻落下一触便想要离开,但他却没有给她撤离的机会。

奉时雪的掌心扣住她的后脑将吻加深,带着要将她吞噬的力道吮着。

方刚感受过了,所以眼下根本就承受不了这样的吻,她的身子一下就朝前软了下去。

昭阳殿铺着的厚软地毯,都是用的最好的兔毛编制而成了,雪白柔软。

奉时雪倒在柔软的地毯中,顺便将褚月见一道拉了下来,一手隐入她乌黑的发间,一手桎梏着她只手可握的腰,让她跪坐在上。

红绡软帐的鸳鸯床许是被人卧过了,所以他不去上面了。

他的眼中泛着潋滟华光,含弄着柔软的唇,迷离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见她痛苦蹙眉,他眉骨上的红痣生了辉,张口将她即将要呜咽出声的都吞下。

裙裾散落在两侧像是绽放的凌霄花,将裙底下的风光遮住。

“雪雪……”褚月见用自己的额头抵着他的额,无意识地呢喃着给他的称呼。

喜欢他时就这般唤他,不喜欢时弃之如草芥。

奉时雪闻言,半睁着被气息染湿润的眼眸,观赏般瞧她睫毛上挂着欲掉的泪珠。

见她还咬着唇,带着欲要抽泣的表情正颤抖不已。

他忽然觉得她可能真的是水做的,不然为何眼角的泪动不动就往下掉,看着好不可怜。

“别哭,我就检查一下褚息和来过没有。”他轻声安抚。

护在腰上的手移开,宽慰般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毫不怜惜地将她的委屈尽速咽下。

“可你方才不是检查了吗?”她颤着有些哑的嗓子,语气带着哽咽的控诉。

奉时雪半阖眼眸遮住情绪,前几日他被褚息和的人拦在了外面,才没有及时到来。

本就失去了先机,所以他现在要十分仔细的检查后,方才可放心。

褚月见偏头躲过,不让他继续吻着自己,将脸埋进他的脖颈处,语气嗡嗡的:“能不能不检查了?”

分明他刚来的时候就已经检查过了,现在的检查分明是假的。

“方才未曾仔细检查。”他偏头咬住她的耳垂,呼吸不稳的小声回应。

似察觉到她的不满和委屈,他停顿片刻,复而带着细微的无奈:“褚褚乖,我很快就检查完。”

褚月见对他的话一个字都不会信的,每次都这样说,可每次都是在骗她。

怀着怨言她刚想要开口,忽然听闻外面隐约有宫人躬身行礼的声音。

这个时候除了褚息和没有旁人了。

可他不是刚走吗?怎么又回来了!

褚息和若是见到这个场景,疯几分她不敢保证,最担忧的是他疯完之后,会不会丝毫没有底线地哭着说一起!

这个念头莫名奇妙地闪过,褚月见被吓得猛的一收缩,耳边响起了那急促的沉滞声,大脑被烫得一片空白。

等到她好不容易找回心神之后,宫殿的门已经被打开了,脚步声传来,似还带着不忍吵醒她的小心翼翼。

不知为何,她有种背着人做坏事的偷摸感,赶紧将身子支撑起来,抬手捂住奉时雪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

生怕褚息和走了过来,她颤着瞳孔慌张抬首,隔着朦胧的小兰花屏风压着嗓音出声。

“滚啊。”

带着怒意的女声传来,好似还在为方才的事气得不行,连尾音带着颤栗。

褚息和的脚步骤然就停下了,眸光瞬间暗淡了下去,紧紧地抿着唇,脸色有些苍白。

他因为褚月见对自己的态度,而红了眼眶,还因为他甚至连个替身都做不了而难过。

失落只是一瞬间,他停在原地抬起头,双眼还带着红血丝遥望着里面。

明明只有一扇屏风阻隔着,他却觉得好似相隔千里。

“姐姐要入秋了,夜里风寒露重,我睡不着。”褚息和小心翼翼地开口,带着少年的依赖和亲昵。

其实并非是睡不着,而是因为太想她了,想要见见她,或则听听她的声音,亦或者再次被当作旁人,被她主动吻吻。

所以有关于她的一切都能缓解内心的空旷,不至于使他睡不着时,满心都是嗜血的杀意。

“你睡不着管我何事?我困了,有事明日再说罢。”褚月见语气强行带着不耐烦。

虽然奉时雪被屏风挡下了着看不见,但只要再绕过来一些就能被发现。

那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像是悬挂了一把刀在头顶,一半欢愉,一半致命,太危险了。

她还想要抬起来和下面的人分离,至少不能这样和他连着,但刚抬起来又被按了下去。

疤痕蹭过的极致感觉差点使她叫出声,强行咬着后牙,这才没有让气息泄露出去。

褚月见小弧度地颤抖着低头,带着朦胧雾气地看着掌心下的人,他眼眸染着湿意,却依旧将她的腰紧紧按着不松。

他是真的有病。

只要褚息和走进来就可以看见他,外面都是褚息和的人,他就算是三头六臂都不够砍的。

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进来的,但褚月见眼下这个情形,只感觉心有些累。

他能不能找个好时机犯病,若是褚息和看见绝对也会犯病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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