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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姿态虔诚地半跪在地上,捧着流血的手腕,张口含住冒着血的伤口。

克制地用舌尖卷着,愉悦地眯起猫儿般的眸,一点点咽下喉咙。

吮吸、吞咽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明显,像极了一只吸血的鬼魅。

躺在椅子上女人原本就苍白的脸,现在愈渐白了。

良久,半跪在地上的小少年抬起头,玉白的脸上带着餍足,唇瓣殷红,舌尖舔舐过上面残留的血,流眄间隐约带着勾人的魅色。

原来她的血是甜的。

他如同发现了什么秘密,狡色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看了女人顷刻,他缓缓站起身,举着火把投身月色中。

很快村医提着药箱赶了过来。

村医先替沈映鱼把脉,后道并无大碍,只是她身体不甚好,一下气血供应不足,这才晕倒了。

大夫说的什么,苏忱霁都异常认真地记下。

此时沈映鱼已经醒了过来,看着沉稳的苏忱霁如同大人般同大夫交流,眼底浮起浅浅地笑。

想起不久前,他还欲拿着尖锐的木棍想杀她,今日他已经能在她晕倒之际,不顾安危去寻大夫。

这一刻,沈映鱼只觉得这几日的努力并未白费。

他或许,以后都不会想杀她了。

“忱哥儿。”沈映鱼虚弱地开口唤道。

苏忱霁闻声回首。

床上坐着的的人,昏暗的豆灯摇晃不止,她像是嵌在画中的人,又远又不可触碰。

他抬脚走过去,语气温和地矮声唤道:“阿娘。”

沈映鱼从枕头下摸出铜板递过去,柔声道:“给大夫的药钱。”

苏忱霁点头接过,转身将钱给大夫,然后又将大夫送至门口,再折路返回。

屋内的沈映鱼正拿着大夫开的药膏,抹着身上跌出来的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前面的地方都能勾到,后面的伤就有些麻烦。

擦药膏时,沈映鱼无意间发现手腕上有一条,似是割腕留下的伤,分明之前没有的。

她蹙眉看着,是一条崭新的伤疤,还翻出了血肉,但却很干净,似乎被擦得很干净。

沈映鱼只当那是今日在路上摔出来的,并未在意,寻了绷带将手腕包扎起来。

门嘎吱一声响起。

沈映鱼见他进来了,收起药膏盒子,让出位置让他躺床上来睡。

苏忱霁沉默地爬上去,直直地躺在上面,鼻尖的香气变成了刺鼻的药膏味儿。

喉咙似乎又有些痒,他难忍地将身子蜷缩在一起。

阒静的夜,清冷的月光洒在窗牖上,映照着院子里那颗巨大的槐树,满是斑驳残影。

他抵御莫名的渴痒,转过身便看见躺在身旁的女人。

她对他似乎毫无防备。

沈映鱼真的变得好奇怪。

“你为何会救我?”他终究还是开口问了,恍若气音般的语气中满是疑惑。

任他如何早慧都想不通,她将那些能伤人的利器都挂得高高的,分明就是已经晓得他的杀心,为何还能这样来救他。

今日沈映鱼追来的那条小路,他知道,在悬崖边上,杂草丛生,若是一个不注意就会跌下去。

平时除必要去的人,旁人都不会走那条道。

而如今一个恨他要死的人,却能冒着这样的风险一路行来救他,他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

若是非要形容,大概是…如不久之前那样,想将她身上的血吸食干净,然后一口口吃掉她。

但又太遗憾了,他不太想让沈映鱼突然死去,所以现在只想知道,为何她会做出这样古怪的行为。

关于他的疑惑并无人回应,只有沉沉的睡息声传来。

身边的人睡得安稳,苏忱霁却如何都无法入眠,为难忍的蚕食心辗转难眠。

翌日。

昨日苏忱霁认了顾少卿为夫子,今日一大早,沈映鱼拖着浑身犹如抽筋拔骨的疼痛起身,亲自将苏忱霁送去学堂。

辰时。

学堂才开放,此刻天才微霁,周围雾气蒙蒙,晨露轻而易举地洇湿了裤腿和裙摆。

顾少卿开门后,冷不丁地看见一大一小,表情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从未见过来这般早的学子,他不禁有些失笑,忙不迭的将人请进来。

“打扰夫子了。”沈映鱼局促地笑着。

顾少卿含笑摇头,见她乌黑的发被露水洇起晶莹的水珠,不由得掏出一张帕子递过去。

依旧是材质好得不行的帕子。

沈映鱼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了,那日弄脏了先生的帕子,上次又毁了先生一张,现在身上只有这点水,一会儿就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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