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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节分明的修长食指挑着晶莹药膏,冰凉又轻柔地涂抹在后背的红痕上,带着细微的刺痛和难掩的舒服一通袭来?。

沈映鱼微不可见地颤了颤,雪肌隐约透着几分秾艳桃花粉,娇艳欲滴得似染珠的桃花。

“疼吗?”苏忱霁察觉她在颤抖,轻声地问着,眼中却渐浮起一丝幽冷的戾气。

他?连亢奋得发狂没有理智了,都不舍得伤的映娘,现在却被人弄得浑身?的划伤。

想起李洛川,苏忱霁眼底的流转着若有若无的杀意,

他?漫不经心地垂下?眼睫,手指轻轻地拂过那些伤痕。

侧躺着的沈映鱼将早已泛红的脸,微陷入软枕中,小弧度地摇摇头,三缄其口地含糊道:“不疼。”

确实?不疼,只是刚经历了情.事,现在身?子正敏感,他?的手指划过带起来?的感觉未绝。

她是受不住若有若无的余感才颤抖,但又不好直白地说出来?。

苏忱霁闻言手指顿了顿,看?着她泛起艳丽玫粉的雪肌。

片刻他?将眼角微弯,若有所思地开口道:“原来?如此。”

听着他?了然的语气,沈映鱼脸越发烫,还有几分不知所措。

她好像越发敏感了,单是他?不含任何狎.昵,用手给她涂抹药,她的身?子都会激颤得不行。

这样?的感觉让沈映鱼有些难堪,更多的是不安。

而且更加不安的是,再留在苏忱霁的身?边,他?恐怕又会变成?书中所写的那样?。

她又再次成?了那个,引他?走上杀戮的媒介。

苏忱霁没有看?见她的不安,愉悦地翘着嘴角,低头吻了吻她的侧脸,声线低沉:“映娘这样?的反应我很喜欢。”

“好喜欢,真的好喜欢。”

喜欢到忍不住碰无数次,直到死在她的身?上。

即便他?化作鬼魂,变成?一颗尘埃,也只会落在她的身?上等待乞怜。

月色洒进斑驳的窗牖,一地的惨白。

苏忱霁帮她后背的药上了,也将方才弄得红肿泥泞的地方也上了药,再替她穿上宽大的寝裳。

跨步上榻想躺在她的身?侧,却被她半梦半醒地抵住。

“以后别睡这里。”

苏忱霁的动?作微顿,脸上的柔情落下?,觑着身?下?的人,好脾气地问道:“为?何?”

自从两人约定后,他?每日都在此处睡的,为?何今日不行。

沈映鱼自是不能说是因为?已打算要离开,必须先适应一个人睡。

她撑着睡意含糊道:“热。”

浓夏季渐至,正中晌午还能隐约看?见热浪,晚上自然也闷热得不行。

但苏忱霁环顾四周,他?早已经命人放了冰鉴在里面。

所以她的热只是措词罢了。

她在骗他?。

苏忱霁低头凝视娇柔躺在榻上,并?未打算给他?让位置的沈映鱼。

静默半晌,他?才往后侧了侧,脸上已恢复了原本?的温驯。

倾身?吻了吻她的眼睫,“好。”

语罢传来?窸窸窣窣的传衣声,室内又恢复了安静,好似从未有人来?过般,但空气中弥漫的暧昧气味长久不散。

夜深,月明星稀。

小酌几杯佯装醉意的林洛川被送至客卧,离去后他?躺在榻上,始终想不通一些古怪事。

待到深夜众人皆熟睡时?,他?悄然无息地脚行出去,随后出现在一宅院中,一双锐利的眸左右巡睃。

半晌,他?轻叩眉心。

什么?痕迹也没有。

依他?在皇城卫这么?多年,府上极有可能会有与晋中知府有关的痕迹。

可为?何什么?痕迹也无?

难道里面是有什么?机关。

这般想着,林洛川抬步上前,欲要伸手勘察周围,倏然外面传来?脚步声。

本?是寂静的也平添了几分狰狞的声音。

林洛川闪身?跳出窗户。

刚悄然行出去林洛川便看?见,风骨俊秀的雪袍少年立于林间,身?后的侍卫皆冷面提着灯盏。

苏忱霁缓动?着头,清冷含怜悯视线似落在树后,莞尔弯着眸:“小侯爷可是夜里睡不着?”

林洛川没有想到,他?竟然一眼就知道自己此刻躲在此处,心下?莫名突然一跳。

伸手理了理衣摆,林洛川在脸上带着如常的笑,跨步出来?。

“子菩。”

“你这府邸正大,一个不小心就逛至此处了。”林洛川笑得朗爽。

苏忱霁看?着从后面出来?的人,眨了眨眼,顿悟般地感慨:“原来?真是小侯爷呀。”

什么?意思?

林洛川脸上的表情微僵。

难道不是他?被发现了吗?

面对他?此刻的疑惑,苏忱霁并?未给他?解释,清浅地笑道:“小侯爷既然睡不着,不若风亭一叙?”

他?的态度和煦如常。

林洛川难耐住心中的想法,脸上维持住神情,颌首道:“可以。”

风亭雅致,徐徐柔风拂面,两人对立而坐。

被风吹了一阵,林洛川脑袋总算是回归原本?的清醒,神色不经意含上几分微凉地看?着对面。

柔和的月华洒落在苏忱霁的身?上,蕴蕴地泛着法相?的光辉,举手同足皆是风雅淡然。

方才自己被诈了。

苏忱霁根本?就未曾发现他?在何处,只要他?躲在那处不出来?,说不定就会解除自身?的怀疑。

所以像苏忱霁这样?的人,最好还是留稳在自己这方阵营中,况且他?是欣赏苏忱霁的,并?不期望他?如此就背叛了。

思及此处,李洛川心中存了几分隐晦的劝说:“子菩,此番我便不与你兜圈子了,想必你也知晓我如今来?是为?何事。”

苏忱霁轻‘唔’一声,眸光流转,浅笑晏晏地觑眼看?着对面的人。

他?在想,沈映鱼被故意恐吓落下?台阶,浑身?的伤,他?连她掉一根发都心疼地收藏起来?。

所以旁人怎么?可以让她受这样?重的伤?

不该。

实?在是不该。

“我来?盛都时?听见一些不切实?际的风言风语,还望子菩替我解惑。”林洛川察觉对方的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但并?未多想,顺着说道。

苏忱霁眨了眨眼,如同学堂听话的学生,乖乖坐着聆听教诲。

“听人说,晋中知府是因曾经得罪过你阿娘,所以你将人弄成?这般送进盛都?”林洛川说着。

其实?这本?是他?自己的联想,是来?试探苏忱霁的。

然,对面的人闻言微敛眼睫,嘴角轻勾,声线含笑颌首,“是啊。”

“你…”李洛川一时?微哽,心中浮起浅显的杀意:“子菩,要知道瑞王对你是何等的器重,勿要忘记了,你如今是如何一步行至巡抚的位置。”

“当今只有瑞王最适合登基大统,齐王如此年幼,就算是扶持他?上位,那些权利都是落在的皇后一族手上。”

林洛川语气微微顿了片刻,继而道:“还望你好生思量几分。”

如此挑开天窗说亮话,是存了七分杀意,三分劝解。

“是啊,小侯爷所言不出错。”苏忱霁莞尔弯眸,颇为?认同地颌首。

少年的眼神中带上悲观悯人,如春风徐徐,夏柳扶岸,干净又温柔。

林洛川见状,当自己已经将他?暂且劝住了,心中不由得开始想起沈映鱼。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是个年老色驰的老女人。

盛都多的是美人,届时?送他?几个也无碍,如今最主要的是将祸水除去。

风亭茶水凉,风拂过已无人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