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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姑娘竟是太子的人?◎

夜黑风高,刀光剑影,数支箭矢破空而来——

姜重阶身形一跃,将那缩在角落,即将被捉走的少女揽入怀中,反手一剑劈下,鲜血四溅。

眼前的敌人实在太多,即便他身手了得,时间久了恐怕也无法抵抗。

姜重阶压低声,对身旁的少女道:“洇洇,逃,朝那条小路一直逃,会有人接应你的。”

姜唯洇含泪问:“爹,那你呢?”

姜重阶无法细说,今晚的谋杀来的突然,想必是那个男人发现了他的秘密,留他不得了。

他死可以,但他的女儿还年幼着,况且,那秘密是他隐忍多年才攒到的那男人的罪证,岂能这样功亏一篑?

“洇洇,记住,有关爹爹的事无论是谁,你都不能告知,即便是来救你的人,除了爹爹,任何人你都不能信任。”

姜唯洇此刻脑子乱糟糟的,耳边不断地响起自己父亲的叮嘱,她要跑,不能被抓到,否则她和爹爹都会没命的。

顺着父亲指的那条小路,有父亲为她挡住那些杀手,她顺利逃出。

天色昏暗,即便她怕得眼泪流个不停,也不能退缩,她按照父亲的交代,绕了许多路,总算在天亮时寻到了那个约好的地点。

一个身形纤瘦的中年男人坐在凉亭内,见少女浑身狼狈地出现在他面前,楞了片刻才问:“冷兄的女儿?”

姜唯洇知晓他口中的冷兄是自己的父亲。

她的父亲真名叫姜重阶,但多年来一直做着见不得光的事,导致他对外有许多名字,上个月姓李,去年姓陆,前两年姓袁,假名数不胜数。

“是。”

“这……”男人瞧着这姑娘衣裙带血,鬓发凌乱,显然经历了一番生死搏斗。

他不知冷兄究竟发生了什么,是半个月前,冷兄来信拜托他今日来望月亭接他女儿避难的请求。

冷兄到底对他有救命之恩,家里出事了,就剩一个女儿,总不能见死不救。

“你先跟我回去住。”男人颇为和蔼道。

姜唯洇乖巧地点头。

姜唯洇上了这个男人的马车,途中才得知,此人是安阳侯。

马车行驶到了安阳侯府,此时侯府门前正有一出闹剧。

护卫行至窗边,低声道:“侯爷,夫人又将王大人送您的小妾给丢出去了。”

姜唯洇悄悄从车窗缝隙朝外看,见到一个容色艳丽的漂亮女子被丢出了侯府,此时正坐在地上抹眼泪。

“侯夫人好霸道,奴家是王大人送给侯爷的妾室,那也是侯爷的人,夫人这样像,像丢垃圾一样将奴家丢出去,也太不讲道理了。”

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居高临下地道:“区区小妾,还动不了你了?”

安阳侯脸色一垮,自家的焊妻行事过于霸道,他的后院事时常被同僚们拿来当饭后笑点,这件事,估计又得让他们笑上几日了。

姜唯洇正看着热闹,忽见严氏一道冷光射了过来,吓得她连忙松下窗帘。

“哟,侯爷今日倒换了口味,这姑娘瞧着还没咱姑娘年岁大吧?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也下得了口?真不怕遭报应了!”

严氏丝毫不顾安阳侯的脸面,在马车前便讽刺了起来。

安阳侯无奈,他竟是忘了自己的妻子是什么性子,眼里容不下他身边的任何女人,即便他说只是收留故友之女,恐怕她也要脑补出许多见不得人的事。

“侯爷还不下来?也让我瞧瞧那姑娘究竟是何种天人之姿?”严氏方才只看到了一刹那的眉眼,光是那波光潋滟的含情目,着实让她一个女子都为之震撼。

这般好容貌的姑娘,定是她家侯爷在流连坊寻的新相好!

马车许久没有动静,正在严氏等着不耐烦要上去时,马车却忽然掉头跑了。

“任东望,你给我停下——”

**

半个时辰后。

“丫头,听伯父的话,你先暂且在这别院住着,等我寻到你父亲的下落,就安排你父女二人见面。”

姜唯洇抬眸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大院子,“任伯父,我能问一问这是何处吗?”

安阳侯轻咳一声:“总之,绝对是个可以保你性命之所,你安心住下去,平日这院子没什么人。”

此时后门被推开,安阳侯招来个婢女,低声说了几句。

那婢女为难地摇了摇头。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太子殿下的别院,怎能随意收留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这安阳侯,就仗着自己与皇后娘娘是隔了几层的表兄妹的关系,竟敢在太子面前摆谱了。

安阳侯不悦道:“你可知这姑娘是什么身份?”

婢女面露诧异,“侯爷是说,这姑娘是太子的人?”

这不可能,太子殿下清心寡欲,至今还没有姑娘能近他的身。

不,有过,也仅此那一人。

难道这姑娘就是?

“不然,我为何要费心思将这姑娘送到这来?”安阳侯淡声道。

眼看那婢女都动摇了,他不由得意,这些年在自己夫人面前撒谎的本领练的愈发炉火纯青,眼下太子出了长安,约莫还要几日才回,他先安排个人藏在此处也不妨事。

总归这别院,太子一年到头也不来一次的。

姜唯洇很快被婢女带了进去,婢女得知她是太子的人,态度都恭敬了许多。

“姑娘,您先住下,等殿下回来了,奴婢再去回禀殿下您的事。”

殿下?姜唯洇好奇地看着这婢女,想多问几句,又怕自己说错话。

那婢女却止不住心中的好奇,“听说姑娘与殿下关系匪浅,不知是殿下的什么人呢?”

天知晓,她在这别院为奴几年了,这般枯燥无聊的日子,总算有了有趣的事。

这姑娘竟是太子的人?

姜唯洇指着自己,“我是殿下的人?”

婢女嗯嗯点头,瞧吧,自己都认了呢。

什么殿下,哪个殿下?姜唯洇现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她知晓自己的身份不能告诉任何人,想必任伯父将她安顿在此也是有原因的吧。

“嗯……”她点了点头。

“那您多久没有见过殿下了?”

这婢女为何问题好多……

姜唯洇都不知道如何敷衍了,想半天只好瞎说:“半年了吧。”

婢女楞了一会儿,转而拍了拍大腿,“这便对了!”

对什么?姜唯洇正想继续问下去,婢女便急忙出去了,留她一人孤零零地在屋子里。

“……”这里的人都好怪。

**

“可不是嘛?殿下去岁时曾去过一趟淮州,在当地住了将近一个月,回来便跟皇后娘娘说他不想娶妻,因亲眼见过他心上的那姑娘恶毒的本性,对女子大失所望,这便暂时对娶妻一时没有兴趣。”

“我记得,如今离那事过去正好半年了!这姑娘竟是自己又追到长安来了?”

“这可不得了,若是殿下回来看到这姑娘,会不会发怒?”

“不会吧,殿下时常住在宫中,这别院都很少来,那姑娘即便想挽回殿下的心,也寻错地了。”

几个婢女在廊下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

“你们说谁要挽回殿下的心?”此时婢女们的身后传来一道阴沉沉的声音。

“当然是殿下的旧……”

三名婢女顿觉后背发寒,转过身来看见来人,如临大敌地行礼:“见过舒姑娘。”

舒韵月盛气凌人道:“那姑娘在哪?把她交出来。”

她早就听说太子表哥曾在淮州有过一段旧情,没料到表哥都不要那女人了,她竟是跋山涉水地追到了长安?

简直不要脸!她定要替表哥好好收拾收拾那不要脸的臭女人!

“舒姑娘,这……殿下还没回呢。”再怎么说也是殿下的旧情人,又并非犯人,什么叫交出来?

“哼,你们不交出来,我自己去找!”舒韵月用力推开婢女,开始一间房一间房的搜查。

眼看着事情要闹大了,那名领着姜唯洇进来的婢女焦急道:“你们快去请冬卉姐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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