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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温连忙扶着,喊:“母妃,你怎么母妃,父皇同你说了什么?”

为何父皇一句话,就让母妃彻底没了求饶的能力?

一场闹剧就这样以将薛贵妃打入冷宫的方式收尾。

嘉兴帝站起身,掸了掸衣袍朝舒皇后走去,牵着她的手心柔声道:“皇后还在生气?朕从来是无条件站在皇后这边的。”

舒皇后盯着他这人畜无害的笑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

为何这次分明没有证据,陛下竟选择站在她这边,而选择处置薛芙?她百思不得其解。

很快来了几名太监,正要将万念俱灰的薛贵妃拖下去。

这时,谢斐开口阻拦,“慢着。”

嘉兴帝笑着问:“阿斐还有什么话要说?”

谢斐看向嘉兴帝,“父皇,儿臣另有罪证还没有呈出来,就这样让她下去,恐怕不妥吧?”

嘉兴帝蹙眉,还有什么罪证?

谢斐吩咐梅良心入殿,问了句:“太子妃休息了吗?”

梅良心:“……”

不是,这种时候了殿下怎么还分心问这个,他道:“回殿下,属下亲自护送太子妃回了清月殿,有小梅护着,太子妃很安全。”

谢斐颔首,便道:“将东西都呈上来。”

“是。”

舒皇后不解道:“阿斐,你究竟想做什么?”

她儿子怎么成天闷不吭声的做事,半点都不透露她。

谢斐浅笑道:“母后一会就知晓了。”

他面色平静看向嘉兴帝,回道:“父皇,母后二十二年前身患奇毒一事的来龙去脉,儿臣已收集到了所有的罪证。”

嘉兴帝眉间微拧。

谢斐继续道:“父皇阅过儿臣收集的罪证,便会知晓一切真相。”

嘉兴帝伸手接过,垂眸一一扫过罪证,方才拧起来的眉宇渐渐犹如乌云笼罩,他猛地一拍桌案,冷声斥责:“薛芙!你好大的胆子!!”

当年之事的幕后真凶竟一直是薛芙?

薛贵妃被嘉兴帝这句震怒吓得浑身发抖,“陛下,陛下说什么,臣妾怎么听不懂?”

嘉兴帝将谢斐收集的罪证甩到她的脸上,咬牙切齿道:“你同孟志凯勾结多久了?他为何要与你联手伤害皇后和朕的孩子?你若不将事情经过一一交代出来,朕有的是办法让你后悔!”

这么多年,薛贵妃从未见过心善仁和的皇帝发过如此重怒,就连陛下明知她一直在暗中做的那些肮脏事,他也从始至终并未真正的生气。

而唯独牵扯到皇后,便能轻易地让他褪下那温润的假面具。

果然,果然只有皇后的事才会让他这般看重。

薛贵妃死心道:“陛下既然什么都知道了,臣妾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谢温神思恍惚:“母妃……你在说什么啊。”

薛贵妃冷静道:“是,当年皇后娘娘身患奇毒,下毒的幕后之人的确是我。”

“什么?”舒皇后身形一晃,不可置信地问:“你在说什么?怎么会与你有关?你当初不过就是个连陛下的面都见不到的小小妃子,你怎么可能有办法给本宫下毒?”

薛贵妃笑了声:“皇后娘娘啊,您可真是被臣妾骗的好惨,这么多年臣妾看你一直在怨恨郑蓉蓉,臣妾可是想起来就能笑出声呢,想当年娘娘和郑蓉蓉,斗的那么狠,又怎会注意到臣妾这个小人物?”

“太子殿下收集的罪证还真是够齐全的,就连孟志凯是我老师的事,殿下竟也查到了。”

谢斐淡声道:“秘密是藏不住的。”

薛贵妃啧啧摇头,“看来的确是我大意了,我万万没想到,今日我竟是输在自作聪明上。”

倘若不是她担心有朝一日她藏了烈劲草的事被发现,今日慌张下的决定,想借用永宁宫走水一事将这烈劲草处理干净,也不会发生这一系列的状况。

太子这罪证定是很早便收集了,却迟迟不上交陛下,定是一直在等待时机。

谢温被这些冲击吓到犹如魂散,“父皇……即便孟志凯是母妃的老师,那,那也说明不了什么啊。”

嘉兴帝心中恨意翻涌,恶狠狠盯着薛贵妃质问:“是孟志凯给你的毒?”

薛贵妃道:“是。”

“为何?”嘉兴帝眼尾泛红,痛恨问:“当年为何对皇后下毒?”

若非此事,皇后也不会恨了他二十多年,他的阿斐也不会刚出生便身患奇毒!

薛贵妃摇摇欲坠地站起身,“为何?”

她悲戚地笑:“因为臣妾爱慕陛下啊,臣妾从被纳进东宫的那天见到陛下的第一面起,就爱上了陛下,可臣妾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编修之女,并且……臣妾还是顶替了编修之女的身份才被纳进的东宫,这样的臣妾,又怎么有机会得到陛下的另眼相待?”

“臣妾太爱陛下了,这才让老师为臣妾支招。”

她出生便无父无母自小流落在外,是孟志凯收留了她,还好心的收她为门下学生,教她习字读书,也是孟志凯给了她开始新人生的机会。

二十三年前,那日孟志凯问她愿不愿意顶替翰林编修之女的身份进东宫为妾,听孟志凯之言,原本该被纳进东宫的编修之女因不愿进为妾,连夜跟情郎跑了。

他需要一枚棋子,这才让她顶替其身份。

为了给老师报恩,她才进的东宫,可是她怎么都没料到,仅仅一眼,她就爱上了彼时还是太子的陛下,无可自拔。

陛下登基后没多久,皇后便怀了身孕,她实在太嫉妒了。

老师将她送到东宫是安插在陛下身旁的眼线,他与皇后母族镇国公府素来不和,自是不愿看到皇后顺利诞下皇子,这才给她出主意,用他孟家的独门毒药除掉皇后的孩子。

可偏生陛下实在太在乎皇后和她腹中的子嗣了,皇后中毒后,陛下寻遍天下名医给她解毒,经过几日的救治,皇后的命不仅保住了,就连孩子都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皇后死里逃生,薛芙只好将目标转到郑蓉蓉,她特地将所有的线索都往郑蓉蓉身上引,就是为了让皇后和郑贵妃互相残杀。

这二人能除掉一个是一个,陛下若是为了皇后盲目地对第一世族郑家动手,镇国公府将与郑氏彻底结仇,那么此等状况,老师也是乐于看见的。

可最终陛下却没有相信皇后娘娘的片面之词,他选择保全了郑家,也是因为此事,导致帝后的关系恶化。

帝后关系恶化后,薛芙伺机而动,在一次狩猎场上为嘉兴帝挡下一箭,这才有机会在陛下面前露面,一步一步爬了上来。

听完全过程真相,舒皇后心下大痛,脚步发颤地后退一步。

谢斐伸手扶住她,舒皇后这才勉强站稳,她看向嘉兴帝,慌乱中与他对视一眼,再匆忙闪躲。

嘉兴帝敛神,沉声道:“你可知,你把谢温害惨了。”

薛贵妃惊慌地抬头,“陛下,你在说什么?臣妾与老师之间除了他赠毒一事,便再也没有联系了啊。”

后妃和大臣若是常有来往,定会被有心人察觉,她后来意外怀了谢温,为了谢温,这才刻意和孟志凯断了联系。

嘉兴帝语气寒凉:“你可知谢温和孟志凯勾结已久?孟家被抄家后,那些失踪不明的私兵私器都被谢温藏了起来。”

他将罪证甩了下来,“看你和谢温还有什么好说的!”

薛贵妃爬上前捡起,美眸一扫那些证据,惊慌失措地看向谢温:“温儿,你……”

谢温脸色惨白:“母妃,我……是孟志凯先勾结我的,他先向我示好,抛出了我想要的条件,我……”

薛贵妃哭着骂:“糊涂啊你!”

谢温流泪道:“我也是被利用的啊,是孟志凯说他和我有同一个敌人……”

他实在太恨皇兄,太嫉妒了,父皇那般看重皇兄,有皇兄在的一日,就没有他出头的一天啊。

母子二人抱着痛哭,嘉兴帝面露不耐,冷声道:“都拖下去!”

“不要啊父皇,父皇饶命啊!”

几个侍卫面无表情地执行命令,很快就将求饶的母子二人一同拖出了永宁宫。

永宁宫意外走水,最终却是以这般的下场收尾,实在让人唏嘘。

舒皇后顿时觉得身心疲惫,她避开嘉兴帝的目光,轻声道:“阿斐,你送母后回坤宁宫。”

“是。”

谢斐扶着舒皇后要退出永宁宫,嘉兴帝沉稳的脚步声跟了过来,道:“阿斐,你先回东宫,父皇送你母后回去。”

谢斐看了眼母亲疲累的模样,淡声道:“父皇,还有许多人和事等着父皇去处理,护送母后回宫的事便由儿臣亲自来吧。”

语罢,未等嘉兴帝发话,谢斐扶着舒皇后便很快出了永宁宫。

嘉兴帝默默看着母子二人离去的方向,温润的面容浮起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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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斐回到东宫时,已是接近子时左右。

此时清月殿内还点了明亮的烛火,他站在台阶处问道:“太子妃还未休息?”

梅烦恼回道:“太子妃一直在等殿下。”

殿内姜唯洇听到动静,忙不迭奔出来,看到谢斐安全回来了,一直紧绷的心弦这才放落。

她拉着谢斐进屋,紧张问道:“殿下,永宁宫出什么事了,为何你去那么久才回啊?”

谢斐心尖微动,凝眸看着她这张写满了关怀的面庞,抱着她坐下后,说道:“别担心,孤没事。”

他将在永宁宫发生的一切都解释了,姜唯洇听完大受震撼,“贵妃娘娘竟是如此歹毒?所以这么多年,陛下没有子嗣都是贵妃娘娘的手笔?”

谢斐黑眸微眯,后宫的水实在太深了,有些事不如表面那般简单,父皇一直知道薛芙做的那些事,却是眼睁睁看着她为非作歹,不过就是想借薛芙的手解决那些让他心烦的事罢了。

不过眼下,若是跟这小年糕讲的太细致,她定是要纠结的一整晚都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