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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儿知错了。”

江老夫人轻轻抚着江絮清的手,说道:“慕慕,祖母想着,倘若你与怀徵那孩子实在无缘,也不必勉强了。”

江絮清抬眸,看向江老夫人慈善的面容。

她也毫不掩饰,直接说道:“总归我们江家是必须要与裴家联姻的,倘若世子他实在不想娶你,你便让给你妹妹罢。”

江絮清心里仿佛被一记重锤敲打,脸上血色尽失,轻声喃喃:“为何……”

江老夫人叹道:“镇北侯府这样的世家,加之怀徵年少有为,貌比潘安,年纪轻轻便官居左军少都督。想要将自家姑娘嫁到镇北侯府的比比皆是,但裴怀徵只有一个,以往看着你与怀徵关系亲近,想着婚事成了,这姻亲也是咱们江家的。但眼见怀徵无意娶你,倘若就此错过,倒不如让你妹妹也试一试。兴许你妹妹与怀徵倒成就了一桩姻缘,总归无论是你还是锦儿,谁嫁给怀徵,祖母都是欢喜的。”

江絮清苦笑,也是,她和江嘉锦都是祖母嫡亲的孙儿,同样是江府的血脉,往后的婚嫁更是为了江府的荣耀,她和江嘉锦谁嫁给了裴扶墨,对祖母都没差。

江老夫人自是看出了江絮清的情绪,有意当做没看见,柔声却像是带有警告地说:“慕慕好好想一想,镇北侯府这样的家世,若是我们江家错过了,将会有多大的损失,想必你也清楚。”

江絮清离开后,江嘉锦便坐在江老夫人身边撒娇,“祖母,您应该再说的清楚一些,我怕二姐姐她心里头较着劲,有意不撮合我和世子呢。”

江老夫人意味深长道:“你以为我的话管用?慕慕自小最宠她的人不是父母与兄长,而是怀徵那孩子,她对怀徵的感情比咱们看到的还要深刻,以往只是自己没察觉,一旦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绝不会轻易放手的。”

江嘉锦吓到了,“那如何是好,锦儿与世子岂不是没机会了……”

江老夫人拿茶盖撇了撇浮沫,淡声道:“那又如何,若慕慕能挽回怀徵的心,她嫁给怀徵不是比你更好?祖母都乐意看到。”

江嘉锦气得小幅度跺脚,就知道祖母并非真的站在她这边,看来还得她自己努力了。

安夏回了院子,将房门一关,扶着江絮清落坐,紧张问道:“姑娘,老夫人究竟是何意?难道她是让您为世子和三姑娘牵红线吗?”

江絮清此时心力交瘁,嗓音都有气无力:“我不知道,但很显然,祖母在给我施压。”

她和江嘉锦是必须有个人嫁进镇北侯府的,倘若不是她,那祖母便会要求她给江嘉锦制造机会。

若是看在两家情谊的份上,裴扶墨又不愿意娶她,也不知会不会因为父母的压力而松口。

毕竟上辈子,他与江嘉锦就险些议亲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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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侯府。

周严送走了东宫太子身边的近身宦官,便返回了屋里。

“世子,王公公说您吩咐的事,他必定会一字不漏转交太子殿下。”

裴扶墨站在红木架旁取出一把通体青色的长剑,剑鞘抽出,剑身碧光一闪,幽冷的绿映照出他那双沉浸的黑眸,“周严,陪我试试这把新剑。”

周严心惊,有些发怵道:“世子,这把青翎剑乃西凉王子战败于您时特地献上的战利品,陛下亲赐于您,称其剑锋芒锐利,一般人难以驾驭,特赐您用于战场杀敌,轻易不可拿出来试剑啊。”

这可是要人命的啊,他还没活够呢。

裴扶墨充耳不闻,提着青翎剑便朝庭院走去。

周严只能苦哈哈上前,充当陪练。

世子近来也不知是受了何刺激,今日更甚,从茶馆回到衙署后便将那贼人折磨得不轻,皮都要褪了一层,就连魏镜那样冷血的人看了都于心不忍。

回了侯府还未歇息多久,就拿他试剑,他的命也是命啊。

周严冒着生命危险接招,几番招式下来,虽说收了力道没伤着他,但裴扶墨每一招都强势逼近,他不得不先认输甘拜下风,“世子武力见涨,属下佩服。”

“嗖”地一声,裴扶墨疾速收剑,但心头的郁结还是未曾消去。

茶馆时所听到的谈话,一直频繁在他脑海中回荡,事发至此,就连方才比试时,他都无法将江絮清从他脑海中清除。

不知是恨自己这般了还放不下,还是其他,裴扶墨心绪更加难平,闭着眼随意挥了几剑,便往屋内行去。

周严愣住,眼睁睁看着院子内的一颗大树这样毫无防备地倒下。

世子心里究竟埋了多少恨意,随便挥剑,便有如此成效。

“怀徵。”

游廊处传来裴幽清润的声音。

裴扶墨驻足,缓缓侧眸看去,语气幽然:“兄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