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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荣堂内瞬间静得落针可闻, 裴幽方才说的那番话分明连人名都未曾提及,但又隐约觉得可以拼出“江絮清”的名字。

气氛逐渐冷了下去,没人想要接话。

可裴幽偏偏像是担心她们没听清似的, 又复述了一遍, 语气带着忧伤问裴扶墨:“怀徵,成亲的滋味是否很不错?可惜兄长暂时无心体验了。”

裴扶墨淡淡一笑,唇角勾起了完美的弧度, 但眼底嘲意尽显:“兄长很有自知之明, 不是你的, 的确不该惦记。”

裴灵梦坐在云氏身旁,圆溜溜的眼睛在裴幽和裴扶墨身上来回扫。

她忽然间觉得, 分明玉荣堂内没有点火, 可她却像是看到了火焰声正在滋滋滋地作响。

她吓得抖了抖肩膀,又将眼神投向了裴扶墨身旁的江絮清身上。

江絮清此时脸色已然煞白一片, 整个人都像是呆滞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裴幽轻轻笑了声, 笑声中含着让人忍不住的心疼,“你说的对……”

他垂眸, 巧妙地遮住自己落寞的情绪,偏偏面上布满心灰意冷, 说道:“我如此说,也只是想告诉母亲,目前儿子确实没有娶妻的打算了。”

作为镇北侯府的当家夫人, 镇北侯不在长安时, 这偌大的侯府便也靠她支撑下来, 这么多年,云氏自问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但方才那刻,的确使她怔神了许久。

这简直是……

但望着失散多年的长子这般悲伤的眼神,云氏一时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想了想,只好安抚道:“好,母亲暂时不催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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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晚膳便是在这般尴尬的氛围中收场,云氏就连留下几个小辈闲聊的心思都没有了,匆匆拉着裴灵梦回了院子。

江絮清被裴扶墨牵着往寒凌居回去时,整个人紧张到连路都不会走了,他身高腿长,步子又迈的极其快,她很快跟不上步伐,被拽出了个趔趄。

下瞬间她便腾空而起,落入了裴扶墨冷漠的怀抱中,游廊昏暗,他的脸隐匿暗中,神色不明。

她心跳加速,总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毕竟裴幽并没有点名道姓说他的心上人是她,若她主动提起,这不是自己去认领了她是夫兄心上人的事?那后续她又该如何面对?

可她若是什么都不说,倒有些故意装糊涂的嫌疑。

那个该死的裴幽,整整两世了,可真是害她不惨。

他怎么还不死啊。

江絮清没忍住恶毒地想。

“娇娇,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的脸。”头顶冷不丁响起裴扶墨低沉的嗓音。

江絮清咬了咬唇,缓缓将脸仰起来,状若乖巧地任由他打量。

裴扶墨垂眸,细细看着她面上的每个细微的神情,除了忐忑不安之外还含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从什么时候起,她竟是那样害怕他了。

回到了寒凌居后,裴扶墨将她放下后,便转身离开,说要去书房处理公事。

江絮清没有挽留,只好落寞地收回眼神,打算回房歇息。

他果然还是介怀的,不是吗。

她转身刚跨入门槛,忽然一股力道又攥住了她的手腕。

“你若还不想歇息,陪我去书房多呆一会儿,如何?”

江絮清望着他面上俊逸的笑容,笑颜逐开,嗓音也不由雀跃了几分:“好!”

虽然她能感觉的出来,她和裴扶墨不过都是在努力维持表面的平静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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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絮清被裴扶墨牵着带进书房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清幽院。

裴幽这次不如以往动怒,反而冷静地笑了几声,慢悠悠呷了一口茶水,“他这回倒是比我想的要镇定多了。”

本以为按照裴怀徵那性子,回去后少不了二人要冷落起来,看来到底是成婚了一段时间,感情倒是增进了不少,不是他轻松几句话便能随意破裂的。

赵轩没忍住说道:“我上回就说了,你那点小伎俩根本没用,那裴世子又不是个傻子,怎么看不出来你在有意挑拨感情?”

裴幽冷冷睨他一眼。

这眼神莫名让赵轩瘆得慌,他吓得咽了咽口水,说道:“我不明白,你如今都这般金尊玉贵的身份了,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何偏偏就要你那弟妹?”

裴幽冷哼:“她本该是我的。”

他出现在慕慕身边的时候,一切都极好,偏偏是裴怀徵回来了才打乱了这一切,裴怀徵当初怎么不干脆死在北地!

说着,赵轩忽然摸着下巴嘿嘿笑道:“不过,那世子夫人的确是个极品货,那身段和脸蛋当真是绝色啊,这便也难怪勾得你这般都忘怀不了。”

裴幽脸色不好,冷意瞪他。

赵轩继续直言,“你不是千方百计想得到她么?若不然直接下药?把她弄到手爽一爽不就够了,再说了,你会的那些医术毒术想要迷晕一个小姑娘还不简单?”

裴幽眉宇顿时凝结一股戾气,不想再听他废话,站起身就直接将赵轩赶了出去。

赵岚进来时,赵轩还在廊下破口大骂,她关上门后,忧心道:“哥哥这般没有礼数,会不会让院中的下人传出去?”

毕竟怎么说他们也在侯府做客,若是侯府的大公子有这样无赖似的好友,也会影响到裴幽的名声。

裴幽道:“不必担心,我院子中的人嘴很严。”

赵岚这才放心,便将衣襟内的书信取出递上,说道:“这是盛姑娘寄来的书信。”

裴幽伸手接过,打开一看,面上渐渐浮起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

寒凌居书房,窗台月影轻投,书案烛火摇曳,映出两道交叠的身影。

娇小的纤柔身躯软若无骨地依偎在男人的胸膛内,她的手心被男人裹在掌心,由他带领着缓缓地在宣纸上落下墨记。

画了半晌,江絮清疑惑地将脸别过去,问:“这是在画什么?”

裴扶墨垂眸看她,“你猜,同昨晚一样,猜对了奖励,猜错了处罚。”

江絮清杏眸睁的圆溜溜,水润波动,犹如一只迷糊的小麋鹿般,让人心里不荡起了涟漪,想要狠狠将她按在怀里。

裴扶墨也的确付出行动了,他加深了这个拥抱,胸膛与她的后背紧紧相贴,低哑地在她耳畔轻语:“娇娇不是很聪明?”

江絮清瘪了瘪唇,他画一个四不像让她猜,又怎会猜得出来,想必就是想借机罚她罢了。

她忽然灵机一动,狡黠地笑了笑:“这样干巴巴地猜,也太无趣了。”

“喔?”裴扶墨挑眉,兴致被她撩了起来,“看来你有其他想法?”

江絮清侧过身来看他,盈盈一笑:“赫赫有名的裴世子,倘若你有办法将你画出来的东西变成实物,岂不是才更让人叹服?”

将所画之物变作实物,这事裴扶墨自然没辙,他也并非那般死要面子,做不出来还偏要强撑,便说道:“这个我做不到,不过娇娇若是能做到,你今日不管提什么要求,我都应你。”

江絮清脸上的笑容愈发深了,甚至心神激动到没忍住在他怀里不住地乱动起来。

她才沐浴过,身上还带着浴后的清甜香气,稍微动弹便惹得人心尖酥麻,雪白的肌肤泛着粉红,就连露出的精致锁骨都是都是那般润泽诱人的。

裴扶墨喉结滑动,眼神愈发幽暗,江絮清全无察觉,便转回身直接提起朱笔落下一画。

画毕,裴扶墨眼神挪去一看,宣纸上画的正是一张红唇。

他蹙了蹙眉,还没解其意,颊边便被轻轻落下了一个轻柔甜软的吻。

江絮清脸颊微红,语气带着羞赧:“这便是实物了。”

裴扶墨只怔了须臾便反应过来,他轻笑了声,指腹贴上方才江絮清吻上来的地方,摇头无奈地笑道:“倒是被你钻空子了。”

江絮清眼眸闪烁,担心他要耍赖,急忙道:“我不管,你可不能耍赖!你方才说的话我可都记得呢!”

裴扶墨眉梢一扬,“自然,你今日提什么要求,我都会应予。”

江絮清显然兴奋到脸更红了,要知道能摆了裴扶墨一道,是多么不容易得事,而他也难得应下这样的条件。

可这样轻松用掉又实在觉得可惜,她想了想,没忍住晃着他的衣袖撒娇。

“那我可以把这个要求留着嘛?目前还没想好呢。”

裴扶墨冷言拒绝,“不可。”

江絮清急了,“为什么呀,这可是你答应我的要求!我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

他还是不愿让步,“我方才说的是今日。”

江絮清瞬间觉得一盆冷水兜头浇下,顿时蔫了吧唧的,坐在他怀里哼唧唧,不断地扯他的衣袍。

她委屈得像只红眼小兔般,浑身绵绵软软又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

裴扶墨心头颤动,一只手挑起她的下颌,一只手已托住她的小腿勾上了自己的腰,眼底分明燃着暗火,还慢悠悠地打着商量:“但,若是娇娇愿意与我一同探索那书册上描写的椅子奥秘,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江絮清眨了眨长睫。

什么书册?什么椅子的奥秘?

对上裴扶墨幽深的眼神,她楞了半晌,才恍然大悟,旋即垂眸看向她和裴扶墨正坐着的这张椅子。

忽然间,那书册上的某些动作一下毫无章法地蹿进她的脑中,瞬间脸上的红都能挤出血来了。

他,他竟一直在惦记着这种事……

也太不正经了!

夜深人静,已是月上中天时。

裴扶墨衣衫松散,面浮绯色抱着已然化成水似的江絮清回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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