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书屋mfshuwu.com

严松筠感到很费解:“你为什么总是喜欢这种……在家里不好么?”

他语焉不详,但俞知岁心里很清楚他想表达的意思。

“总是循规蹈矩多无聊,人生那么长,我们还会在一起好久,每次都用一样的姿势,你不会觉得没意思吗?总要有点新鲜感才行啊。”

她说得很有道理,严松筠想了想,抓着衣领的手慢慢松开,问她:“……你又要在上面?”

俞知岁眼睛亮得跟两个小灯泡似的,连连点头,还反问他:“难道你不觉得在上面的才是最累的吗?我这是体贴你,照顾你,难道你就不感动吗?”

严松筠沉默几息,回答道:“感动,不敢动。”

说完他双手一摊,往床上一倒,“但是我觉得你说得对,希望你能坚持久一点,不要两分钟就喊,严松筠我不行了要累死了。”

后面那句话的语气完完全全就是学她的,俞知岁一时气结,干脆也不撩拨他了,直接要泰山压顶把他压扁。

严松筠刚把她接住,就听到床头柜上正充电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

俞知岁的动作立刻就停了下来,探身去帮他把手机拿过来。

“这次是真体贴了,我很感动。”他一面调侃她,一面看了眼来电显示,面上露出微微的错愕。

俞知岁见状,都懒得反驳他吐槽自己的话,好奇道:“谁的电话啊?”

“师兄打来的。”他应道,拿着电话就下床去了。

俞知岁一脸茫然,师兄?他一堆师兄,到底哪个啊?刘主任?还是那个戴眼镜的?或者那个胖胖的一笑还有两个小虎牙的?

严松筠下了床,也没去阳台,在床边的沙发上坐下,就接起电话。

一面问对方什么事,一面从自己坐的位置后面扯出来一件睡裙,红色的,真丝吊带,她之前洗完澡穿的,后来又跑去换了一件。

原因是要穿和他睡衣一样颜色的,说是情侣睡衣。

他白了她一眼,顺手把睡裙搭到扶手上,听那头的师兄继续道:“下面市送上来的,不明原因造成的感染,已经四五天了,患者年纪比较大,七十七岁,感染很严重,有全身感染的迹象,还合并有糖尿病和高血压、冠心病之类的基础疾病,用其他药物的效果都不理想,但是患者的体质还可以,连续几天好热,今天也退了,但是眼球充血、白色分泌物的症状还很明显……”

“想来想去还是要用那特真,但是我们医院药房没有,我晚上打电话问了二医院和省中医、省妇幼,还有私立的比如康华那几家,都说没有,我就想起来淮生医药以前产这个的,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生产?”

严松筠听完不由得苦笑,“师兄,不瞒你说,淮生的那特真生产线,刚砍掉了,你也知道它普适性弱,虽然它对真菌性角膜炎效果很好,但也就是角膜炎了,病患少,利润低,还单独占条生产线,没什么利润的。”

药企也是盈利机构,举凡药物停产,九成是因为挣不到钱。

说完缘由,他又立刻道:“不过我们还有一批库存,师兄你那边要多少?”

对方听了连连道谢,旋即报了个数,严松筠说知道了,挂了电话,就给淮生医药的总经理陈柏升打电话,让他派人去库房提药,然后送到容医大一附院眼科住院部,交给张远医生,电话号码是……

安排好以后,他把手机重新放回床头柜上充电,回头一看,俞知岁正趴在床上看他,满脸的思索表情。

最近换了一套带暗花的烟灰色床品,被子也薄,她睡裙的吊带细到可以忽略不计,薄被盖到胸口,像是穿了条烟灰色的抹胸裙。

薄被下起伏的曲线姣好柔美,严松筠忍不住弯腰吻住她的嘴唇,触感柔软温暖,像花瓣,又像果冻。

俞知岁本来在发呆,被亲得回过神来,眼睛眨了两下,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严松筠顺着她的动作回到床上,调整姿势抱着她,问道:“在想什么?”

“我在想白天的事。”她应道。

说完又不吭声了,严松筠只好接着问是白天的什么事。

她摇摇头,眉心微皱,“……我也不知道,还没想好,就是……一个想法,但是很模糊,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严松筠闻言觉得很好奇,“是哪方面的,能告诉我吗?”

俞知岁躺在他怀里,腿架在他两腿之间,一边脚还摆着他腿内侧,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

“跟你有关。”

“……跟我有关?”

严松筠原本以为她想的应该是怎么把人塞进一附院里见习,结果却听到这么一个答案,顿时愣住。

见俞知岁一脸深沉地点点头,他忍不住好奇起来:“跟我的什么有关?”

“还没想清楚,到时候再告诉你。”她应了句,换话题问道,“刚才给你打电话的师兄,是在眼科工作的那位么?”

她听到了那特真的名字,还记得它是眼科的药。

严松筠点头,将师兄的病人的大概情况告诉她,道:“那特真对这种患者的效果非常好,我已经让陈柏升送药过去了,应该会很快没事。”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要是这次淮生没有库存了,病人要怎么办?”俞知岁问道。

“一般医生会让家属想办法去买,打电话问其他地方的医院药房,或者打电话问厂家,还有就是问问有没有代购的,医生也会想办法问问,但主要还是靠家属。”

严松筠解释道:“那特真国内已经很难找到了,至少对很多患者家属来说,他们不知道怎么找得到,也有可能找到了,但是很难带回国,要报关,还要快递,路上甚至可能要花一周时间,患者如果等不了这么久的话,感染严重,就要想办法保眼球,甚至是保命。”

俞知岁不懂,就问怎么办,他拍拍她的背,声音低沉:“如果到了那一步,做角膜移植,这还得是有钱,并且有角膜源的情况下。”

俞知岁顿住,有些错愕地问:“那万一……没钱,或者没有合适的眼角膜呢?”

“……我不清楚,很少有病人走到这一步,至少我没见过,我的经验不多,告诉不了你答案。”

严松筠说完,拍了拍她的背,“很晚了,早点睡吧?”

俞知岁知道他的意思,讷讷地哦了声,严松筠半支起身,伸手关了灯。

她在黑暗里摸索着滚进他怀里,脸贴在他胸口上,听见衣服和皮肤之下,有沉稳的心跳声传来。

就在严松筠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忽然听到她问:“严松筠,那特真什么时候才会恢复生产啊?”

严松筠的呼吸顿了顿,接着深吸一口气。

“时机还没到,可能要等库存用完还有人来求药,我可以借题发挥对他们道德绑架,也可能要等这几年的经济低迷期过去,集团或者淮生医药有足够的钱,可以以慈善项目的方式,重启那特真生产线,和其他低利润的廉价药一起,另外成立一个生产部门,由淮生医药管理,基金会监督,具体方案细则还要到时候再研究。”

他絮絮地说着自己的计划,俞知岁却只听到了一个钱字。

“缺钱啊,我知道了。”

严松筠一愣,没发觉她的话有什么不对,以为她是为自己担心,便低低地笑了声。

低沉的笑声在黑夜里显得格外醇厚,“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不用担心,我会解决的。”

作者有话说:

岁岁:缺钱啊,我知道了。

小严总:俞总打发点吧。

岁岁:?你怎么这么没骨气!

小严总:哎,人生嘛,总要学会低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