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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质?那是什么?”海斗很好奇。

诺丁俯着身,一下下地擦着地板上的残留的血迹,拖把已经拖过好几遍,但他还是揪着细小之处不放。

“嗯……”

诺丁迟疑了一下,捡起那块抹布,仔细地端详了几眼。

像是有些疑惑,又有些郁闷,他雕塑般的脸上浮现出凝重的表情。

“只是普通的人类啊……那种低劣的家伙怎么能沾染神首……”

他转过头,望着海斗,眼里带着不耐烦。

“不要什么都问我,你是想要炫耀自己很聪明吗?”

“新条……”海斗只能转向新条彤。

可后者的眼神闪避着,像只怯生生的小猫,嘟着嘴。

“我……哎,协会说了不让我告诉你的。”

“行。”海斗自然没追问。

他这人意外的好说话,也当然知道新条彤和自己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强行逼问新条彤,就算知道真相也会牵连到她。

所谓的圣纹协会,就像是一艘巨大的游轮,自己充其量不过是暂时同路的海鸟,游轮内部到底是怎样的光景,他可以不知道,但既然知道了,就不想什么都不做。

他一屁股坐在大厅中央的沙发上,悠闲地摆弄着那条黑金色的起源驱动器。

黑色的驱动器上,淡金色的纹路和自己的圣纹驱动器有些相似,但简略了很多。

“海斗……”新条彤有些弱弱地瞟了一眼诺丁,那可是A级圣纹者,她一个E级,刚刚还那样出言冒犯,指不定后者一个脾气不好,自己就得遭殃。

现在共处一室,连空气都是焦灼的,更何况诺丁平时也都是“好身材就是要秀出来“的裸体主义”,实在是有些辣眼睛。

按她的性格平时看到这种家伙高低得吐槽变态,骂的唾沫星子飞溅,这时候却只能闭嘴。

“我们还不走吗?”

“等他出来。”海斗把驱动器放到一边,诺丁也对这玩意没什么反应,这种货色在普通人的世界里已经是守护人类的“最后希望”,可在圣纹者这里只是烂大街的便宜货色。

真亏鸣神我渡能用这样一条性能远远落后的驱动器和自己战得旗鼓相当。

那根本相当于拿着弓箭和AK玩西部牛仔决斗,而且他那熊猫般的黑眼圈,看起来身体也没能好到哪去。

可那样的反应力,迅猛的判断力,连续几次硬生生扭转败局,攻势如同野兽,简直不像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

“反正呆在这儿也没事做,你不是大三了吗?就不着急回去上课?”新条彤努力地挤出几分微笑,学着她最近在看的甜甜恋爱剧里女主的模样,抓起海斗的爪子,一下一下地摇晃着。

“松爪。”海斗白了她一眼。

“没去上课对于大学生来说,就和鱼没有自行车一样,翘就翘了。”

海斗说的不假,一时翘课一时爽,一直翘课一直爽。

他这样怂兮兮的人儿,小中高12年没敢翘一节课,这样的遗憾说什么也得在大学补全,以至于一个学期下来他的翘课扣分次数总能刚好卡在快要通报批评的及格线。

“我说了只是借,驱动器要还他的。”

有借有还,海斗这么多年就从没欠过别人钱,甚至人情之类的东西,这种和别人的瓜葛就像拴在脖子上的锁链,还是早早斩断的好。

而且鸣神我渡的战斗风格他也见到了,简单概括就是“不要命”,贪便宜把这条腰带整回去,估计晚上睡觉都得记得把门窗锁死。

“而且,我有事想问他。”

……

“夜哥……”

“为什么要这样呢?我们明明是彼此最亲的人。”

无头的脖颈如同喷泉,疯狂涌出漆黑炽热的血,琉璃般的长裙已然毁灭,被灼烧变形,面目全非。

那颗头颅缓缓地吐着字,清晰无比。

她没有死!

脑袋被割在地上,大脑和心脏分家,没有供血,没有供氧,换了任何脊椎生物来都应该敲锣打鼓地抬走厚葬,可这种本应出现在恐怖片的桥段成为现实。

紫的双臂摸索着,将那颗头颅缓缓抱起,放回原位……

白皙的脖颈处,那条血线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愈合消失,天鹅般的脖颈转瞬间就恢复原样。

“不可能!”

鸣神我渡的眸子颤抖着,手里的水果刀一次次贯穿紫的身躯……

心脏、额头、肺部、肠胃,可毫无用处,那白皙的躯体简直像是泥土捏成的人偶,无论怎样的伤势都在瞬间复原。

鸣神我渡慌乱了,他第一次这样慌乱,像是走失的小孩,他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他没办法原谅紫所做的事……

也许那对于紫来说是理所当然,人总要活下去,任何生物都是各位自私的,自我的存亡始终高于一切。

可那样的错误不应该出现,是谲夜太天真,自顾自的成为那个女孩的骑士,自顾自的以为她理解自己的痛苦与执着。

谲夜为这个世界背负的一切苦痛,为救世所做的一切努力,仅仅因为这个女人的背叛,化为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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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自己在动摇,像是指尖的颤抖化作了某种剧毒,一点点侵袭全身。

那个心底的少年站在幽深的黑暗里,像是从未绝望的困兽,怒视着他。

他……血肉模糊。

全身被锁链死死束缚,漆黑的铁链被烧得发红,熔岩流淌,如同神话中火龙沙拉曼达的吐息,于他的血肉之上升起滚滚不息的黑烟。

那根本是用来禁锢“魔鬼”而非人类的东西……

少年的整个右脸,连带着右侧的身躯都带着紫黑色的恐怖烧伤,那样的烧伤已经不能用级数衡量,送到医院去医生的判定只能是一堆焦炭而非人体。

几乎是半边身体化作焦炭,了无生机,可那颗右眼像是被烈火炙烤过的珍珠,散发着幽绿色的冷光。

那头困兽沉默、压抑,在黑暗深处轻微地吐息,像是忘川深处沉入河底的石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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