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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敏感了吗?他似乎在刻意疏离自己?

肩上忽然一沉,是他的手掌落在上面。

但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拥住她,或者是抱起她,而是扶住她的双肩,让两人的距离拉开半尺。

不远不近,不亲不疏。

却彰显着一种不能宣之于口的冷淡。

变化来得太快,赵昔微一下子也没往别的方面想,只当他是在宫里受了气,便挪了挪脚尖,顺从地退后了小半步,然后关切问道:“你怎么了?”

视线不经意一移,落在地上。

暗红色的地毯,雪白的纸片,迷乱而沉默。

只看一眼,她也没多想,还以为是撕毁的公文。

“这是谁又惹殿下生气了?”她脚尖又向后退了半步。

“赵氏”两个字撞入眼底,心中顿时好奇,下意识地弯腰去捡。

“我给你做了好吃的,还给你亲手做了一只——”话说到一般,猛地停住,落在脚下的,正好是个“废”字,她“咿”地一声,正要询问。

李玄夜倏地起身,语声微乱:“赵昔微!”

短短的一行字,被撕裂成了十几张小纸片。或许冥冥之中注定这一切要被她看破,所以首半句话全部都正好在她脚下。

赵昔微随手捡起一张,正是“位份”两个字,与不远处地上躺着的“废”、“赵氏”遥遥相应。

废赵氏位份。

剩下那十余张碎纸片写的什么,她没有再去多看,更没有再去捡起。

有了这五个字,剩下的,都不重要了。

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只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他。

所以……

他忙了一天一夜的事,就是这个?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他。

四目相对,是他先败下阵来,微侧过头去,避开她的视线,语气有些狼狈:“我们谈谈吧……”

“谈谈?谈什么?”赵昔微怔怔地问了一句,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一下子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失去了思考,失去了语言。

“……”他又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赵昔微被这么一看,猛地就是一个激灵。

她又退了一步,低下头,望向地面的纸片。

鬼使神差的,之前的矜持淡然忽然褪去,她倏地蹲下身子,将碎落在地上的纸片一张张捡了起来。

十几张碎纸片,雪白皎洁,有种揉碎琼花美玉般的凄美。

崇文殿内供给的是御用纸张,质量极好,虽然被揉成一团,又遭遇撕毁的命运,然而再次拼在一起时,丝毫没有影响上面的内容。

略显狂乱的字迹,赫然入目——

废去赵氏位份,幽居别院,非诏令不得出,其服食侍从等,一应如旧。

白纸黑字,字字戮心。

不是开玩笑!

也不是误会!

是废掉她的诏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