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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走向那张床榻时,见藏青色的床帐十分厚实,全部洒落而下,把里面遮挡的严严实实,愣是一点缝儿都没留下,

红姨再次低下头,但口中时不时地发出几分古怪声响,

“噗嗤……”

“噗嗤,噗嗤,噗嗤嗤……”

“……”

那床帐之内,有人正盘膝而坐,但背对着红姨那边,手里拿着一个镂花的小镜子,面无表情地看了镜子好几眼,旋即眼角儿用力一抽,

又好似无语地说道:“……红姨,您不妨直接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红姨就跟开了闸似的,那笑声一出就再也止不住了,

“不、不是姨……真想笑,我但凡忍得住,我都……都不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楚熹年:“……”

深深一吸气,然后,用尽了毕生的涵养努力微笑,然而这一笑,薄唇一扯,又疼得他“嘶”地一声,

那张脸甭提多好看了,青青紫紫的,

还涂抹了一些花花绿绿的膏药,

左侧牙关有些松动了,左眼肿的跟个大青蛙似的,右边脸颊腮帮子也肿成了大馒头,

何况肋骨都断了,

他疼得直吸气,

“……下手怪狠的,多亏我提前套了三层软甲,还垫了块铁板在里面,”不然这条小命怕是得交代了。

红姨则是一边笑得前仰后合,一边扶着床坐下,同时抬手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我看你就多余做那些准备。”

“他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准是吃定了你肯定提前防着他,”

“你要是不套那三层软甲,不垫那块板子,没准他还不至于下这么重的手,更不至于往你脸上揍……哈!”

红姨又乐了起来,

楚熹年也是无奈得很,“没办法,这一波儿肯定避不开,也就是卿儿如今在他够得着的地方,活生生的,不然……”

楚熹年自己也笑了起来,“不然,他怕是能直接要了我这条命。”

那江虞羲一直没变过,年幼时也是如此,二人惺惺相惜,情同手足,在双子峰上拜师谢清儒,听谢清儒传道授课,学谢清儒身上的儒家思想和君子风采,

可那本就不是江虞羲自愿,披上一张人皮也依然是一头狼,但唯独为了卿儿总是能留下几分余地,只要是为了卿儿,不论他多想,都一定不会把事情做绝,

某方面来讲,这居然让楚熹年感到无比的安心,

当然,前提是卿儿活着,必须是个活生生的才行。

否则什么友情,什么道义,什么惺惺相惜,全是虚的,禁不起半点打击,

红姨又笑了一会儿,而后才说:“给,今早那个销金窟让人送来一封信,估计是虞羲那小子授意的,你且瞧瞧。”

红姨拿出一封书信递给了楚熹年,

而楚熹年:“……”

依然背对着红姨那边,他此刻确实是没脸见人,这脸实在是被揍得太过磕碜了。

反手一伸,红姨将信拍进他手中。

等他一目十行地看过一遍后,他思量着道:“果然如此……”

“什么果然?”

“那位濮阳城主,濮阳信,之前让刘夫人出面,从地盟带走青山那些人,”

“这些事本是与他无关,不过,看来也是一个痴情种。”

楚熹年似乎明白了什么,但那唇畔带几分笑意,神色却分外凉薄。

“如今有虞羲在,卿儿那边不论遇见什么,定能安全无虞,但您恐怕得帮我跑一趟。”

“尽快去那神威侯府,”

“尽快把这消息告诉十九叔。”

夜厌爵隐姓埋名这么多年,那身份没那么好猜,可架不住叛徒的存在,

昔日有人跟着夜厌爵一起征战,当时算是夜厌爵的亲兵,而夜厌爵诈死之事知情者不多,但那叛徒正好算其一。

濮阳城主这些年一直想医治他那位成了个活死人的平民妻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