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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十九叔似乎是为探查神威侯府才离去,而女侯既然正在朝这边赶来,那么,十九叔呢?”

“是否也在随行的队伍之中,又或者是暗中尾随?”

“集秀营这边既然能得到消息,那么江隽意曾说十九叔结交甚广,想来这一消息应该早已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他似乎是准备对女侯下手。”

“而他那边,又到底会选在何时动手?”

言卿心神不宁,心里思忖着这些事,江斯蘅来时便一个猛子扑了过来,

“妻主!~~”

他似乎想一把搂住人家,但又觉得那太孟浪,貌似不太好,于是一屁股坐在言卿手边,仰起了头眼巴巴地望着她。

言卿也因此愣了愣,她暂且敛了敛神,下意识地露出个轻松些的笑容,“你和雪翎在上面可好?”

江斯蘅瞄了一眼她膝盖,又瞄了一眼她那一袭白衣遮掩下的双腿,指尖微微蜷了蜷,似乎想再凑近一点点,

“就……还成?”

他有些心不在焉地说,“之前不是把温白遥从孙秀荷那边弄了出来吗,但他后来找上我,告诉我好几个地址,有山上的,有地底的,也有嵊唐县一些民居里藏着的房契地契,”

“他想让我帮他照顾他身边那个小厮,”

温白遥其实并不知晓他身份,只把他当成巡察使身边的一位侍卫,以为江斯蘅远在嵊唐,但曾见过这位侍卫,所以才嘱托这个侍卫照拂于他。

小五江隽意这易容仿妆的本事是真心厉害,另外则是,人在家中,江斯蘅瞧着或许心眼不多,可与外人接触时,那心眼子也多少有点。

言卿又瞧他几眼,见他依然坐在地上,长腿一条盘着,一条竖起,手则是搭在那膝盖上,烛火之下他薄唇微抿,提起了温白遥他似乎心情不太好。

“你们两个……以前交集不少?”

“嗯,”江斯蘅点了点头,“他祖父,温老爷子……温老头挺好的。”

“需要帮忙吗?”

江斯蘅摇了摇头,“人各有命,有些事只能尽力,若尽力之后还是不行,那也是命。”

言卿有些诧异地望着他,她记得这人很重情,好比之前那些陈旧黑衣,本以为是家里太穷所以才一直缝缝补补,但其实是因那些黑衣是当年六儿的父亲沈丛吟买给他的。

当年那十岁出头的小少年早就已经长高了不少,那些黑衣也不合身了,可不论那些料子有多旧,袖子短了就续上一截儿,裤子小了就寻一块相似的黑布重新缝制一下,

就这么一年又一年,

而这么一个重情之人,按理本不该讲出这种话。

但江斯蘅就就只是仰起头,他望了望坐在椅子上的言卿,“妻主像现在这样就好,”

他不敢想得太好,前途千难万阻,对此其实他心里有数,

所以也是因为知晓这个,温白遥那边,便是真要出手,真要救人,他也想自己来,

而不是让她为了自己的事情而分神。

言卿又是一怔,须臾才冲他伸出手,“地上不凉吗?起来,又不是没凳子。”

他眼睛一亮,看了看那只伸到自己面前的手,玉指芊芊,像葱白似冷玉,可在烛火的映照下又极为好看。

他一把握住了那只手,握得紧紧的,而言卿微微一用力就把他拽了起来。

恰好这时六儿抱着一张古琴走了进来,

首先看见的,就是两人的手,正握紧在一起。

六儿:“……”

“妻主,”

少年依然一副恬静模样,而言卿轻嗯了一声,之后便再度看向江斯蘅,说起了江虞羲的事情,

六儿:“?”

心中一涩,而后一双眼,悄悄红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