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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

“谢家这么对你,他们有给你额外充饭卡吗?”

虽然说白桦学院每学期划缴学费时,都会硬性要求学生家长必须保证学生饭卡中有不低于一万块的费用,但这点钱在白桦学院的食堂,如果讲究营养配餐,半个月就会被吃光。

饭量大点的甚至半个月都吃不到。

从谢家人连新衣服都没有给谢冤·建国买的这个事情上看,他想吃饱饭真的很困难。

这简直是真假千金·少爷文中最常见的套路情节,因此在看见谢冤·建国同学报道时,宋平清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谢冤·建国沉默一瞬,试探地问道:“咱们学校的食堂贵吗?有能勤工俭学的地方吗?”

这话把其他人问沉默了。

宋平清露出一个特别无奈的表情:“不是一般的贵,一份米饭要三十块。”

谢冤·建国大惊失色:“多少???三十????”

总算有人跟宋平清一样觉得学校的物价相当离谱了。

“你住校吗?不住校的学生可以正常出入,去外面吃也行。”这话是班长问的。

这个建议的前提是除了饭卡之外,谢冤·建国还会有额外的钱,毕竟金城市的物价不是一般的贵,就算出去吃,一天也要三十块打底。

其实无论是校外内消费还是校外消费,对于这位不受重视甚至被刻意忽略冷待的新同学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负担。

有些时候,爽文之所以读起来是爽文,是因为作者对于主角在功成名就时的复仇与得意费尽笔墨,而对主角的坎坷艰难则刻意忽视一笔带过。

“我住校。”谢冤·建国头皮发麻,只觉得前路黯淡无光。

他在乡野长大,只知道爷爷供自己读书,每年都要种很多地,花很多钱。爷爷舍不得去租那些帮忙下粮种和帮忙收割作物的机器,每每到了播种与丰收之时,都是爷孙俩一起卷着裤管在田间劳作。

即便如此,剩下的钱也实在是少,爷爷时常需要跑到村口小卖铺去打几个电话,求求这个亲戚,求求那个朋友,好借些钱给自己买课本,交杂费。

对于那个时候的建国·谢冤来说,读书实在是一件有些奢侈艰难的事情。

然而万万没想到,一朝认回亲生父母,成为了大家口中的豪门大少爷,本以为衣食无忧了,居然还是要为怎么把书读下去而发愁。

贵族学院的消费离谱到这个地步,而他的那双所谓的亲生父母管生不管养,心全然偏在了自小生活在膝下的养子身上。

看着是把谢冤送进了人人羡慕人人想进的贵族学校,实际上这简直是一种手段极其高明的家暴,怪不得谢麟会私下叫嚣,说他会很快滚出谢家。

几人聊到这里,谢冤·建国的眼底忍不住泛起迷茫,亲生父母不亲,养父母心思恶毒,养他长大的爷爷年迈,只有十一岁的他如果真的离开谢家,到底还有什么方式能够让他好好地生存下去?

即便不读书也行,只要能让人活下去。

“你不要想那么多。”宋平清两世为人,看一眼他的表情就知道这孩子内心充满彷徨,“车到山前必有路,反正你饭卡里现在还有钱,该吃吃该喝喝,到时候总有办法解决的。”

顾宗年冷笑一声:“谢家把你领回来,还能让你饿死?那他们真的不用在圈子里混下去了。”

他们俩说的话都很有道理,谢冤·建国有被安慰到,但乡野出来的孩子,节俭是刻在骨子里的,面对价格高昂的食堂,时常是只要能忍住饿,就坚决不吃饭。

这种行为实在让人唏嘘。

然而谢冤·建国同学的窘迫并不止表现在吃饭上。

宋平清所在的班级,因为有慕容家和顾家这两个巨头家的继承人在这里镇着,一向班风极好,虽然也有谁看不惯谁,谁家和谁家里有矛盾,但都不敢闹到明面上,顶多偶尔私下里呛上几句。

谢冤·建国不愧是头顶金箭头的气运人物,虽然穷,但身上并没有什么小家子气,凭借着他的好性格,和人际交往能力,很快融入进了班级。

再加上他的学习能力也不弱,无论是什么课程的小组作业,总有小组愿意接纳他带他一把,

但他的校园生活,依旧处于一种地狱级难度。

体育课没有合适的运动衣运动鞋,几身洗的发白的旧切不合身的衣服来回穿,小组作业时没有合适的电脑设备,跟不上实践课的思维节奏,就连必须参加修学分的社团活动,对于他来说也是压力重重,完全跟不上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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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寒门与豪门之间的鸿沟,巨大到不可思议,时时刻刻提醒他:你是一个外来者。

谢冤·建国同学足以被称为整个学校中处境最尴尬的人,既没有天才班的优待,又没有普通学生的物质基础,无论想要干些什么都没有赶上趟的资本。

钟鸣失去了一个同桌也没长记性,于是接下来又失去了自己的前后桌,成功坐在了讲台旁边成为大护法。

因为钟鸣时不时地就要冲谢冤讥讽发难几句,顾宗年没少收拾他。奈何人家铁了心要抱谢麟大腿,铆足了劲儿不惜得罪了顾宗年也要针对谢冤。

钟鸣其实很有一套他自己的逻辑:你顾宗年能护得了他一时,能一直护着他吗?我总能找到你不在的时候收拾他,何况我钟家又不端你顾家的那碗饭,得罪你就得罪了,你能把我咋地?

顾宗年此人,爱犯浑,爱出岔子,总会莫名其妙做出些不合时宜的举动,然而刻在骨子里的善良却是实打实的。

顾宗年不住校,钟鸣却住校,他和谢麟的那几个狐朋狗友总能在宿舍逮着人讽刺挖苦。

这种事儿,谢冤·建国不能往外宣扬,只能自己解决。

他可不是个怂人,在钟鸣不满足于嘴上逼逼赖赖,开始动手之后,谢冤·建国还手了。

“我草!你还敢还手??”钟鸣那一巴掌扇出去的时候,完全没想过自己会收获一只大黑眼圈子,疼的脑袋嗡嗡嗡作响,当即嚷嚷起来。

谢冤·建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只觉得嘴里有一股血腥味正在蔓延。

“愣着干嘛,揍人啊!就他这样的,谢家还能给他撑腰???”钟鸣冲着身边的人嚷嚷。

凭借着近水楼台先欺负人的优势,钟鸣已经抱紧了谢麟大腿,成为他身边最受重视的那只狗腿子。

“谢家当然不会给他撑腰的。”谢麟很开心地站在一边,抱着胳膊,那叫一个嘚瑟,“谁让爸爸妈妈都觉得他不安好心呢?”

“打吧,打坏了我负责。”谢麟如是道。

这句话音落下,与落下的拳头同时迸发的,是谢冤·建国那狼崽子一般的狠意。

别忘了,光脚的永远不怕穿鞋的。

谢冤·建国打小干过多少农活,走过多少夜路,不管对面多少人,他都不会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