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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动作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

然后端着热好的牛奶去敲了慕容雪的屋门:“你的睡前牛奶,又忘了。”

慕容雪开门有些慢,且开门时的神色略有两分心虚,两分讶然,她接过牛奶,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神情,便问:“怎么你是你来热牛奶,张妈呢?”

小孩子的小心思根本藏不住。

别看慕容雪早慧早熟,真的干了点什么小坏事儿,那表情第一时间就能把自己出卖了。

宋平清前世在自己养的那些孩子脸上不止一次地看到过这种表情,如今乍然在慕容雪这看见,脑海中顿时警铃大作。

她干什么了?

她不会跟那几个学坏了吧?

这个表情,是暗戳戳搞了什么恶作剧吗。

“我只是突然想起了某天晚上,某人跟贞子一样突然闪现在我的床头。”

有些人呐,心思思忖着慕容雪究竟干了什么,表面上却还在面无表情地翻旧账:“为了避免情景再现,我就先发制人了。”

慕容雪:……我总不能告诉你,那次是我在偷偷看你存折上有多少钱吧。

回到屋里的时候宋平清还在思索慕容雪究竟干了什么,目光下意识地一扫,在扫过书桌时,冷不丁看见了今天晚上慕容雪特意给自己的那本书。

宋平清立刻悟了。

于是宋平清走过去翻开它,成功在硬壳书皮后的第一页看见了一张小卡片。

那是一张常规明信片大小的硬卡,用彩色铅笔简简单单地勾勒了一幅画:一只赤色的小狐狸背对着一只圆滚滚的雪白小老虎,正在“嗷嗷嗷”地冲着三匹狼叫唤。

更微妙的是,小白老虎的背后还有一只更大的白老虎的影子。

好好好,好好好。

你学画画你厉害,你能画画阴阳我。

宋平清拿着卡片,笑得直抽抽。

她就说刚才那会儿慕容雪笑得莫名其妙,感情是在笑自己狐假虎威了。

当场就去敲慕容雪的屋门讨说法去了。

小老虎说谁是狐狸呢。

或许是因为这个假期开店,几个孩子增长了不少社会经验,虽然两只领头羊在家睡觉,但这四个还是将事情办得井井有条。

吴启明把东西送到了自家员工那里,半夜十一点钟把人从被窝里揪出来导视频。

幸好这货离开前给员工留了个红包,不然吴氏娱乐当晚的内网上就要出现一个吐槽贴,题目必然是“惊!吴家大少为何深夜潜入员工宿舍!”。

毕竟搞娱乐的嘛,最懂标题的重要性。

另外那边,顾宗年带着谢冤·建国去检查,验伤,报警也是一路顺畅。

于是谢总和谢夫人大半夜的被帽子叔叔叫起来,满脸阴郁地来到了医院。

“小兔崽子,你还敢报警!你还敢验伤!你吃老子的,喝老子的!居然还敢忤逆你老子!”谢总冲进病房,伸手就想往谢冤·建国的头上继续打。

“住手!当着我们的面还敢打人!”帽子叔叔经过专业的训练,一出手就把谢总给按了。

默默往旁边挪了一步,换到了一个比较安全的位置冷眼旁观这场闹剧。

谢总之所以被称为谢总,是因为他还不是谢家的掌舵人,谢家的人结婚都格外早,以至于孙子都十岁了,他才五十二。

这个年纪还是驰骋商场的黄金年龄,谢董年轻时并不洁身自好,家里的和外面的一大堆,孩子嘛…家生了两个,外面还有两个。

谢董如今正在考虑一件大事,要逐步把手中的产业分给自己的几个孩子,这种节骨眼上,谁知道谢冤·建国这么一闹腾会变成什么样。

难怪谢总会生气到要在帽子叔叔面前打人了。

“我是谢家长子!你们谁敢动我!”谢总甚至还在叫嚣,挣扎反抗的时候一巴掌把帽子叔叔的帽子打掉了。

哦豁?他敢袭警?

“我管你哪家的!”铐子铐上了,帽子叔叔恶狠狠道,“能把孩子打成脑震荡,你还有理了。”

“你就这么看着你爸被铐上?”谢夫人歇斯底里地冲着谢冤·建国嚷嚷。

“人还昏睡着呢,谢阿姨,他上哪儿回您呐。”顾宗年嘲讽拉满,这对夫妻俩真让人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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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到这个时候了,您还不想着怎么安抚人呢?还想要谢老头儿的家产吗?我怎么听说,谢老头儿打算给儿子分的那几家公司,体量差距很大呢。”顾宗年是绝对不会内耗自己让自己憋着闷气的,干脆贴脸开大。

谢夫人看到顾宗年也在,眼中浮现出了深深的厌恶:“你们顾家还真是到处搅和,我家分家产,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看你们两口子不爽,那不就有关系了吗?”顾宗年很有张扬风骚型霸总男主那味儿了。

如果他不会暗地里找爸爸帮忙的话。

这个事情,就算是闹大了,对于谢冤·建国的收益也很有限,于是经过了帽子叔叔(和沈辞在暗地里)的精心调解之后,谢冤·建国在清醒后的第二天就出具了谅解书,而那边则是给了他两千块现金,又给他的饭卡里充了两万块钱。

以白桦学院内的物价来说,这点钱真是少得可怜,但对于谢冤·建国来说,这笔钱对于当下的他来说,是他生存下去的保证。

“一时解气当然很爽,但还是达到自己最初的目的最重要。”沈辞作为一个复仇成功的人,在这方面很有话语权。

已经赶到医院的顾宗年看见谢冤·建国低着头不说话,还以为他心情不佳,便开口安慰道:“没事儿,咱们慢慢来。”

谢冤·建国转过头看着他们几个,十分认真道:“谢谢你们。”

如果不是他们几个,他是真的想不到可以一步一步这么做。

毕竟对于他而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活下去以求后报。“人可以通过法律渠道解决自己的问题”,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但在谈起“官司”就会人人色变的乡下,没有人会教他这些。

这是非常大的认知差异,这种方式,甚至从来没有在谢冤·建国的脑海中出现过,他手里握着这两千块钱,想起从前他们故意拿五块十块,一脸鄙夷地打发自己的样子,第一次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的答案。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想要抗争,想要顺利长大,不止有忍受苦难这一种方法。

还可以掀了苦难的桌子。

“谢什么?”顾宗年没反应过来。

“谢谢你们告诉我还有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谢冤·建国笑了笑,黑黢黢的皮肤显得他的牙齿格外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