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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慈无?暇去看那戒指, 内心有隆隆列车驶过,整个人像是飘在云端、浮在海面。

她脸上还是泪,在水晶吊灯下泛着晶莹的湿漉漉的光。

闻之宴托起她戴戒指的左手低头吻了吻。

他眸色深深看她好一阵子。

方慈还处在失措当中,断断续续地, “……我……我……”了半天, 啥也没说出来。

他们地位天差地别, 即便他选择不联姻, 她也从没觉得自己会很快成为他的未婚妻。

“怎么了?”他温和地问。

“……我本来觉得,应该有很多困难要?解决……”说着摇摇头?,“其实, 是根本没敢想过……”

相爱的人, 此刻能好好地在一起就已?经很难得了, 哪里还能去奢望圆满。

“都解决了,”闻之宴认真地看她,“我爷爷、我哥、集团,所有事都尘埃落定, 所以, 我等到现在才来求婚,”他说,“……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我要?你轻松自在嫁给我。”

“所以你……”

方慈睁大了眼睛,眼眶里的泪滚落。

她更是没想到,他回国是去做这些了。

闻之宴摸出手?机, 随意点开一个财经新?闻类APP, 调出财经专题给她看:

「二?公子稳稳掌权:闻氏家产纷争尘埃落定」

看了新?闻标题, 她又去看他,内心震动难以言喻。

“我早该这么做了, 甚至五年前,就该为这件事做准备。”也许是见她迟迟没有接受这个状态,闻之宴突然开始反思,“怪我,怪我一直没站在你的立场想联姻这件事。”

方慈摇头?,“不怪你。”

闻之宴定定看她,反思又更进一层,不太确定地说,“……还是说我现在太心急了?”他双手?捧住她的脸,低声,“对不起,是太仓促了吗?”

他呼吸都急了几分,一字一句解释,“我原本的计划是在跨年夜求婚,跨年宴会都筹备好了,但?是戒指一直在我口袋里,我一直摸着,这一路上,那句话?一直在嘴边,我有点忍不了了。”

话?语里的情绪逐渐增强,到了末尾,声音变得又低又哑。

甚至,一开始去接她,通过车窗看到她低着脑袋站在路边,模样乖得要?命,那话?都几乎要?脱口而出。

“如果刚刚不求婚,我今晚估计说梦话?都要?求了。”

方慈被?这句话?逗笑了。

她仰起下巴吻了吻他的唇,而后抱住他脖子埋首在他颈窝,说,“那还是谢谢你没在宴会上求婚,现在这样最好了。”

平安夜,只他们二?人,在他成长的地方,一旁是熊熊的壁炉,仿似人类最原始的火种。

“一切都很好,”不知为何,这时即便是普通的话?,说出来也几乎又要?落泪,“因?为是你,一切都很好。”

闻之宴抱紧了她。

想说,他这辈子从没有这么紧张过,可喉咙干涩,什么话?都讲不出,只能收紧再收紧手?臂,心里一遍一遍地念着,my babe。

方慈捧住他的脸,用?眼睛一寸一寸仔细描摹过,“……闻之宴。”她像是哭又像是笑地叫他的名?字,再度扑到他颈窝紧紧抱住他。

难以置信。

怎么就那么曲折地走?到这个时刻了?

如梦似幻。

“我好像在做梦。”她小声说。

颈窝处感受到她眼泪的湿热,闻之宴放低了声线,“要?不要?我带你转转?看一下我长大的地方。”

方慈没来得及说不,就被?他一把打横抱起,来的第?一个地方,却是主卧的浴室。

这浴室比她在camden Town的客厅还要?大。

整体沿用?了别墅的洛可可风装饰,华丽繁复,水晶吊灯碎光铺陈,一头?是覆盖整面墙的拱形窗,窗前是抬高的嵌入式椭圆形浴缸。

关了水晶吊灯,只留浴缸旁一盏昏黄的壁灯。

舒服地泡进去。

窗外夜色茫茫,方慈坐在他怀里,倚着他胸膛,被?他手?臂箍着。

水面泛起涟漪,花瓣随波而荡,轻柔地,一圈一圈漾向她的柔软。

迷离的视线掠过窗外,她喘了声,“……下雪了……”

“喜欢吗?”

闻之宴在耳边问。

这时候问出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具体问的到底是窗外的雪,还是……

方慈低低嗯了声。

“说出来,喜欢什么。”

方慈气恼地回头?瞪他。

他笑,嗓音低哑,“我马上要?成为你丈夫了,还有什么话?不能说?”

“我不要?。”

她说不出口。

“不能这样啊,”闻之宴往后靠着浴缸壁,双臂随意搭着边缘,懒洋洋拖长了语调,吊儿郎当的京腔,“现在跟我扮起不可冒犯的未婚妻样子来了,以前,是谁催着我接吻,催着我做的?”

方慈哪儿听得这些,红着脸威胁道?,“闻之宴,给我闭嘴。”

闻之宴眼含笑意,抬手?用?指背蹭蹭她湿漉漉的脸颊。

方慈受不住这浓浓的气氛,低声说,“你好过分,”顿一顿,嘟囔着,“闻之宴干脆改名?叫闻狗得了。”

闻之宴仰脸大笑起来。

喉结震颤,他舔舔唇,看着她,“也不是不可以,”眸里笑意深深,“我未婚妻说了算。”

这模样,没由来地让方慈又是一阵心动。

和他在一起,快乐好像总是如此简单,那是一种纯粹的轻盈的愉.悦。

一切滞重的、让她喘不过气的,都烟消云散。

闻之宴静静凝着她,眸光暗沉浮动。伸臂捞过她后腰,将?她压在浴缸边缘,湿热的吻落下。

虎口箍着她脆弱的脖颈,掌心缓慢下滑,一只手?没入水面以下,另只手?半个手?掌浮在水面之上,水波一圈一圈撞向他手?背的青筋。

方慈几乎难以呼吸。

她小声嘟囔着,“出去好不好。”

他拒绝了。

方慈颤巍巍睁开眼,怨怼地瞪他。

这含着盈盈水雾的眼神,让闻之宴心尖都酥麻了,他低着眼,翻旧账,“刚刚是谁说不要??”

“你混蛋。”

“嗯?”

他充耳不闻,水面涟漪越来越密。

于是,方慈再说不出话?,如搁浅的鱼,急切地仰起下巴去索吻,姿.势变得不方便,闻之宴干脆箍着她腰将?她转了个方向,从后面将?她完全拥住。

他到底是也忍不了,最终还是抱着她出了浴缸,哗啦一声带起水花。

回到他睡了十几年的那张床上,四角帷幔放下,营造了一个小小的与世隔绝的空间。

空间太过寂静,静得她错觉能听到外面落雪的声音。

窸窸窣窣,夹杂着低喘。

他抚着她脸蛋儿,低声,“早点认识你就好了,更早一点,成年之前,”顺着这话?想到什么,他笑起来,“……小慈会不会成为我的小乖乖?跟在我身后叫阿宴哥哥。”

对待旁人,她都是礼貌疏离的,只有对他,会展现出真正的样子:热烈的、冲动的,偶尔有点小脾气小可爱。

方慈几乎是在求饶,“……闻之宴,快点。”

“说点好听的。”

他自然没那么轻易放过。

再大的羞耻心,也抵不过此时最本能的渴求。

她终于还是如了他的意。

那一晚,他们尽情地在这空荡无?人的别墅里探险。

披着睡袍,端着红酒杯,看雪,随时亲热。

快乐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

闻之宴没再离开,留在伦敦陪方慈。

圣诞节后上了几天班,很快又是新?年假期。

两人一起乘闻家的私人飞机回了国。

在南苑落地,迈巴赫62s等在舷梯不远处。

关睿迎上来,请两人上车。

车子沿着高速,径直驶向云霄路8号。

副驾驶的关睿回过头?来,小心翼翼地,“闻董、方小姐,陈巧月小姐等在家里。”

“哦对,”方慈才想起来这回事,“月月说,她想第?一个看到这枚戒指。”

闻之宴摸摸她的头?。

关睿重新?过了一遍晚上的流程,而后把pad递到闻之宴手?里,“您看一眼?晚上大致按照这个流程走?。”

闻之宴接过来,从上到下扫一眼。

“……没问题。”

他转头?对方慈说,“先送你回家,你试试礼服,我要?去趟老宅,有些细节要?现场看一下。”

“好。”

“晚上七点,我回来接你。”

“好。”

她这会儿乖得不行?,一幅静等大事发生的样儿。

闻之宴不由地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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